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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的視線從蘇嫵身上一掃而過,就跟沒看見她似的轉身離開。 蘇嫵從來不是個吃素的, 追上前了半步就疾電般地出手往秦朗腰間攻去。 秦朗頭都沒轉,兩手還提得滿滿當當,微微一擰身就避開了蘇嫵的攻擊。 蘇嫵一愣,飛快地變招再直取秦朗背后,卻見秦朗側了半步突然回頭逼近,在她變化不及的空隙里用手肘毫不留情地撞向她的喉嚨。 這一下要是撞中,蘇嫵可得躺在家里等御醫登門了。 蘇嫵立刻變了臉色,收手飛快后退,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擊,心中頓時知道自己不是秦朗的對手,也不氣餒,轉頭對隔了幾步的另一個人喊道,“杜云錚!你站那兒當牌坊?” 隨著她的喊聲,秦朗也看了一眼杜云錚。 杜云錚顯然是武將出身,配著兵器,一身并不顯眼的軟甲,整個人身材結實,和秦朗差不多高,看著痞里痞氣、吊兒郎當。 聽見蘇嫵的輕斥,杜云錚揚了揚眉,同秦朗對視了一眼。 但他沒動手,而是守在門口的方向,說,“差不多得了,你還真想和他打起來?” 蘇嫵輕哼了一聲,整理起自己先前動作間稍亂的衣裙,邊問道,“秦朗,我不管你是不是秦北淵的兒子。我來找你,是為了你身邊的那個年輕姑娘?!?/br> “關你屁事?!鼻乩实?。 蘇嫵被他當面懟了這一句,面色微慍,“你以為這還是長水鎮?這可是汴京城!” 秦朗不無嘲諷地問,“我不是姓秦?” 蘇嫵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再怎么說,秦朗也是秦北淵的兒子,若做得太過分,一來蘇嫵不知道秦北淵對自己的兒子有多看重,二來,她又害怕引起秦北淵的更多注意。 “我和你不是敵人?!碧K嫵硬邦邦地說,“汴京城中,你的敵人另有他人?!?/br> “我知道?!鼻乩收f。 ——來汴京城前他便設想過會有多少人想從他身邊將顧南衣奪走,如今這般熱鬧場景不過證實了從前的猜想罷了。 “我能和你聯手,但別的人都不可信?!碧K嫵高傲地道,“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全心全意希望你身邊那姑娘過得好,一點兒也不想違背她的意愿?!?/br> 秦朗看她,一針見血地說,“因為你是女人?!?/br> 如果蘇嫵是個男人,那估計也逃不掉。 蘇嫵:“……” 杜云錚:“噗?!?/br> 秦朗又轉頭看杜云錚,“你也一樣?!?/br> 他聽顧南衣提起過蘇嫵和杜云錚,又刻意去了解了一些,知道這兩人的身份。 蘇嫵是生母早逝,被顧南衣接到膝下代為撫養長大的,等同于是顧南衣的半個女兒;而杜云錚是出身文官世家、書香門第,卻從小一門心思想打仗,和家里人鬧翻了天,最后有顧南衣出面才讓他去從了軍,短短幾年便闖出了自己的名堂。 對這兩人來說,昭陽長公主都是不可替代、生命中的重要之人。 這重要的意味,很多時候界限便很模糊了。 譬如薛振那樣。 杜云錚:“……”他臉上的笑意立刻便消失了。 眼看著兩個人都說不過一個秦朗——更何況對方還沒怎么說話——蘇嫵立刻開頭轉移了話題,“那日我在街上見到了你們……我想見見那個姑娘,然后將一些事情告訴你們,免得你們心中毫無準備便闖入汴京城這危險之地?!?/br> 秦朗當然是全部知道的——他甚至篤定自己知道得比這世上除了顧南衣自身以外的任何人都多。 可在要隱瞞顧南衣真實身份的當下,秦朗需要一個情報來源。 他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蘇嫵,什么也沒說,提著剛買的幾包東西就往外走。 蘇嫵和杜云錚交換了個眼神,跟在了秦朗身后,果然沒見他再次阻攔。 這便是默認的意思了。 蘇嫵心里放松了不少,她上前幾步打量秦朗手里的袋子,探頭看了幾眼后,喲了一聲,“你做飯???做什么?” 秦朗面無表情,“釀豆腐?!?/br> 蘇嫵一瞪眼睛,“這怎么行!她身體不好,吃食都得往精細里準備,你這樣不行,放著我來!” 杜云錚懷疑地上下掃一眼秦朗,“小兄弟,你會下廚做飯?做出來別跟我一樣連狗都不吃?!?/br> 他這話一說完,蘇嫵和秦朗的視線同時照了過來。 蘇嫵冷笑著道,“杜云錚你罵誰呢?” 一看秦朗就是家里做飯那個,那吃他做的飯那人,不就是顧南衣? 杜云錚這話,七拐八拐罵到了顧南衣頭上,蘇嫵怎么能忍。 杜云錚:“……”他反應過來,退了兩步高舉雙手,一幅投降的模樣,“我說錯話了,我有罪,我閉嘴?!?/br> 蘇嫵又狠狠瞪了一眼杜云錚才作罷。 秦朗只當自己身后兩人不存在,迅速將東西采買完就往回走。 等到了院門前時,蘇嫵簡直是跑著前去敲門的。 她篤篤敲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里頭有人應聲問是誰。 蘇嫵心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緊張地按著門板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轉頭求助地看向秦朗。 “我?!鼻乩实?,“我回來了?!?/br> 說這話的同時,他不動聲色地將蘇嫵擠到一旁,等顧南衣來開門的時候,秦朗一馬當先地第一個走進了院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