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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江邊喝光了三瓶五十六度白酒,大福起先十分清醒,說他和曾璇吵了一架,說曾璇那婆娘這輩子都改不了她的臭脾氣,說到最后自己抱頭直哭,眼淚鼻涕滿臉都是地通知鄒亦鳴:“我和曾璇可能要分了,這回是真的?!?/br> “為什么?” 大福沉默了好久,似乎難以啟口。 鄒亦鳴說:“你得說出來我才知道怎么幫你?!?/br> “……她說我有別人了?!?/br> “到底有沒有?” 大福點點頭。 “什么時候的事?” “……就那天……我喝多了。她來江洲好幾天了,我都沒見,后來她去工地找我,我,我真喝多了……” “上次你和曾璇吵架也是為了她吧?” “恩?!?/br> 鄒亦鳴放下酒瓶站起來,揮拳就砸在大福臉上,大福一下酒醒了,捂著臉吼:“你干嘛打我!” “為曾璇打的,吳宇你太混賬了?!?/br> 大福撲過來和鄒亦鳴糾纏在一起:“你特么有臉說我?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比我好多少?” 鄒亦鳴翻身把大福壓在底下繼續揍:“你給我閉嘴,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 大福體力比不過鄒亦鳴,只有挨打的份,被揍得哇哇叫,鄒亦鳴把他狠狠收拾一頓后拎起來甩一邊,跑出去又買了兩瓶酒,回來時見大福嗚嗚在哭,他把酒遞過去:“大老爺們哭什么?你現在怎么想的?” 男人的友情大多這樣,吵完了打完了又是兄弟,做兄弟就得替他扛著,這事就在鄒亦鳴眼皮底下發生的,他也不好跟曾璇交代。 大福咕咚咕咚灌酒,說:“我想跟曾璇好好過,我真是一時糊涂?!?/br> “那個女的怎么辦?” “讓她滾!” 鄒亦鳴沒再說什么,把酒推過去:“都喝了?!?/br> 大福也不想一直清醒,索性醉了拉倒,白酒上頭很快,他邊哭邊喊曾璇的名字。鄒亦鳴也喝多了,心里也有一個名字卻不敢說出口,酒精上腦時做事比較沖動,把電話撥過去,接通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又匆匆掛斷。 第二天醒來如果不是通話記錄他甚至認為那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已,鄒亦鳴在床上愣了好久,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清了清嗓子接起來,聽簡馨說:“昨天和大福一起喝酒了?” “恩?!?/br> “……以后少喝點?!?/br> “好?!?/br> 短短兩句話,說完就掛了,手機跳回桌面,壁紙還是以前的,簡馨站在小涼亭里,穿一身白裙,長發被風吹起。 *** 這之后大福常常借酒消愁,借著酒意給曾璇打電話說愛她,鄒亦鳴就坐一旁看大福喝酒和被掛電話,自己一滴都不再碰。 大福說他:“你這家伙不夠意思?!?/br> 鄒亦鳴不吭聲,等大福喝醉了扛他回家,心知這事已經沒有了轉圜的余地。 幾天后,曾璇從貿城寄來一份離婚協議書。 大福這段時間備受煎熬,他哪里這樣低三下四過?為了曾璇可以說是把這輩子做不到的事都做了一遍,可見曾璇還是這樣不依不饒也來了脾氣,咬牙簽掉離婚協議書給曾璇寄了回去。 曾璇收到后給大福發了條微信:你回來一趟,咱們把手續辦一辦,我多一天也不想跟你呆在一個戶口本上。 大福氣得發抖,舉著手機給鄒亦鳴看:“她現在是連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嗎?打個電話會死???” 鄒亦鳴看他:“你真去?” 大福哼了聲:“當然去!還要去得飛快氣死她!” 大福第二天就趕去了貿城,曾璇跟主任請假說家里有急事,簡馨擔心她,這幾天曾璇已經不哭了,像個斗志昂揚的戰士,這可不是好狀態,她怕她會熬不住。 曾璇卻說:“簡馨,晚上咱們吃大餐慶祝一下?!?/br> 兩人約在民政局碰面,手續辦完后各自領了一本離婚證,曾璇半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抬腳要走,大福心里不痛快,說話十分不客氣:“曾璇你也是為了錢才嫁給我的,別搞得自己跟個貞潔烈女似的?!?/br> 曾璇當眾給了他一巴掌:“吳宇你特么良心都被狗吃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br> 在場的人紛紛看過來,大福破罐子破摔滿不在乎:“怎么,找到比我更有錢的了?” 曾璇氣瘋了,點點頭:“對,比你有錢多了?!?/br> 說的都是氣話,卻最能傷人心。 大福說:“那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br> “我最后還有個要求?!?/br> “行,你說?!?/br> 沒有人能把離婚當做一件值得慶賀的事,而曾璇和大福做到了,他們辦了一場離婚宴,排場比當年結婚時還要隆重,曾璇穿著一身黑色婚紗和大福站在臺上,各自發表對于這段婚姻的感想,末了,兩人都表示:“能早日脫離苦海,甚好?!?/br> 由于當年鄒亦鳴和簡馨是他們倆的伴郎伴娘,這回也跑不了,又做了一回伴郎和伴娘。簡馨有時很羨慕曾璇和錢雨,她們都是敢愛敢恨的人,做什么都隨性灑脫,既然曾璇想這么結束她的婚姻,她自然義不容辭。 曾璇分了大福半個身家,花起來一點不心疼,這次特地請了貿城最有名的設計隊伍為出席的各位女士設計發型、打點妝容。簡馨作為要一直站在新娘身邊的人,自然得到重點照顧,一圈弄完后幾乎不認得鏡子里的自己,想把唇上的顏色擦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