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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午休時把書放在她畫架上,她回來看見了,問了好多人,可就是不問他,他不怎么高興,踢了她的水桶一下,濺起滿身水花,染臟了她的白裙子。其實他很慌亂,卻掩飾得平淡:“腿長,抱歉?!?/br> 她笑著拎起裙擺:“你干嘛今天一直黑臉,我都不敢跟你說話?!?/br> 他怔了怔,淡淡笑了,用筆桿指了指她的裙子問:“怎么辦?” 她卻很開心:“你看,多美啊?!?/br> 她說那是她最美的一條裙子。 “然后呢?”陸天心里急啊,這小白怎么跟奶牛似的,非要人擠著才肯說? “她不知道是我送的,我生日的時候當做禮物又送給我了?!?/br> 陸天感嘆:“原來……” 他在白啟嘉的床頭抽屜里見過一本書,除了紙頁有些泛黃外,被保護的很好,扉頁里,有個女孩的字跡:祝高考順利,平步青云。秦歌。 世事真是弄人,她居然得了書里那個女孩的病。陸天挺不是滋味的,怕白啟嘉難過,拉著他問:“然后呢?你倆在一起了?艾瑪,難怪你們倆現在這么尷尬?!?/br> 白啟嘉搖搖頭,“不算?!?/br> “要走之前的那個晚上我親了她,我們約定好如果她來機場送我就算是在一起,可她沒來,所以不算?!?/br> “為什么沒去?” 白啟嘉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陸天靈巧的腦子把白啟嘉破碎的幾句話融會貫通,然后低低一聲臥槽:“白啟嘉就一個吻你記了她十年?我前年問你為什么要回來,你說反正要到下面歷練不如回來陪奶奶,你逗我呢?” 白啟嘉也在想,究竟是為什么?是因為她是自己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孩,還是因為當年的分離太猝不及防太無蹤無影,所以自己一直放不下? “哈!你給個痛快話!” “恩?!彼c了點頭。 陸天的抱怨就卡在了喉嚨里,他說:“太夸張了,白大褂,你是情圣嗎?” 白啟嘉轉著筆,想起重逢后變了個人的秦歌,說:“我早就該來了?!?/br> 這天夜里,白醫生坐在值班室里看日歷,從畢業那年到現在,快十年了。 *** 隔天晚上骨科聚餐,落座前沒想到副院長也來了,劉主任忙站起來迎接,紅光滿面地問:“大駕光臨啊,晚上多喝幾杯才行?!?/br> 副院長笑著說:“你們骨科一群人都不喝酒總讓我這個搞行政的喝,太壞了?!?/br> 大家哄堂大笑,幾個小護士使壞給副院長換白的,副院長舉杯說感謝詞,肯定大家的工作和業績,遙望了一下未來的美好前景,一頓飯吃得開開心心,飯后劉主任帶領大家去唱歌,副院長說:“小白和陸天留一下?!?/br> 護士長說:“不行不行,每次白醫生都缺席,這回我們不放人的?!?/br> 白啟嘉說:“我待會兒就過去,一定去?!?/br> 于是一群人先走了,包廂門關上,副院長喝著醒酒茶說:“小白啊,你們的事醫院已經知道了,別天真了,結果不一定是好的?!?/br> 陸天歪在一邊玩手機,把話語權留給白啟嘉。 白啟嘉一點也不意外風聲走露,也知道副院長今天為什么會來。他也端杯喝茶,不語。 副院長扯了扯領帶,勸道:“你以為幫她告醫院就是對的嗎?別天真了,醫院不會放任不管的,事情公開后,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她打贏官司拿到賠償,但她的名聲也沒了。這里這么小,估計還沒打官司前大街小巷就都會談論這件事,大家都會知道她有病,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人要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過得那么平靜?!?/br> 白啟嘉把白瓷杯放在桌上,說:“不用擔心,這個人,她已經有了?!?/br> 就是他,他愿意。 陸天吹了一記口哨。 副院長做了半輩子行政科,也是相當有功底的,繼續勸:“年輕人不要固執么,聽說你們以前是同學?我看不是一般同學那么簡單吧?其實醫院有很多姑娘都喜歡你,你可以看看其他人么,我覺得院長那個侄女小徐就挺不錯的,醫生配護士是咱們院的傳統么?!?/br> “小白啊,你到時候也是要回去的,何必呢?你父母在醫學上的成就很大,我想他們不會希望你和這件事沾上關系?!?/br> “錯了就是錯了,醫生要為自己的工作負責,她應該得到一個道歉?!卑讍⒓握f,“我回不回去,我父母的成就,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br> “就是脫了這身醫師袍,我也愿意?!?/br> 副院長板起臉:“白醫生,注意你的言辭,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其實你們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不是嗎?”白啟嘉看著副院長,“既然錯了,為什么還要錯下去?” “那好?!备痹洪L叉著腰站起來,“其實醫院也收到了舉報你亂搞男女關系的舉報信,既然這樣我們就沒必要給對方留情面了,白醫生你自己考慮清楚,是名聲重要還是那個人重要?!?/br> 陸天在一旁嘀咕:“當然不會是你重要?!?/br> 副院長滿臉怒火地走了,留下一句:“你們還是好好想想?!?/br> *** 陸天說:“長這么大這是你第二次讓我吃驚?!?/br> 第一次是高三填志愿,據說某一天這家伙跟他老爸說想換志愿,覺得畫畫有意思,但他爸沒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