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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說自己正要過去,陳敏說:“要不我去接你吧?我有車?!?/br> 說這話時,正巧碰上葉護士晚點名,小葉護士后來在白醫生那里夸了一句:“四十四床肇事的小伙子挺懂事的,晚上要陪護,等等還要去接那個小姑娘?!?/br> 忙了一下午這才來得及吃晚飯的白醫生停了手里的筷子,問旁邊劉主任:“您今天值班?” 劉主任點頭:“我值班,希望沒大事?!?/br> 白醫生推開飯盒:“晚上我替您?!?/br> 劉主任笑了:“為啥???你下午教那群孩子做作業已經挺累的了?!?/br> 白醫生抓起車鑰匙走出去,沒回答這個問題。劉主任指了指飯盒:“嘖嘖,急急忙忙去哪里?飯都沒吃完?!?/br> 小敏騎著電驢在前頭,毫無知覺后面跟著一輛大白車,他挺熟悉秦姐家附近的地形,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位置,摁了摁小喇叭,見秦歌腿上捂著厚毛毯,耳朵上戴著毛絨耳罩,站在電梯旁沖他揮手。 等他們倆走了,后面大白車上下來一個人,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社區,唇線抿得死緊。 護士站里今天值班的小護士們特別開心,劉主任下班回家前感嘆一聲:“歲月不饒人??!想當年我剛來的時候,每到值夜班總有一群小姑娘排隊給我塞餅干,就怕我把胃餓壞了,這幾年別說是小餅干了,一聽說跟我一起值夜班,那些小姑娘各個嘴巴翹得可以掛油瓶?!?/br> 正巧白醫生走過來,他拉著人問:“小白,她們給你塞小餅干了沒?” 白醫生把手里捧著的餅干都送給劉主任,說自己不愛吃甜食。劉主任帶著一臉大灰狼的笑,顛顛兒地回家了。 到了十點鐘,白醫生按照自己的習慣例行查房,發現四十四床的患者有兩個陪護。白醫生看了眼葉護士,葉護士拉過秦歌小聲說:“小姑娘啊,咱們這里晚上一個陪護就夠了?!?/br> 陳敏深怕趕自己走,忙表示:“我是男孩子,照顧秦叔叔比較方便?!?/br> 一旁的白醫生瞟了眼,說:“你跟我出來一下?!?/br> 不一會兒,陳敏進來跟秦歌說:“姐,那我先回去了,我一個外人睡這里傳出去不好聽,明天我早點過來,換你回家休息?!?/br> 秦歌抬眼去看,見醫生護士一行人進了下個病房,才敢小聲問陳敏:“那個人剛剛跟你說什么了?” 我怎么說你都不聽,怎么他說你就這么聽話? 陳敏撓撓頭:“沒說啥,就說讓我相信醫院的工作人員會照顧好秦叔叔?!?/br> 夜里忽然下起了雨,本來氣溫就低,這下更是濕冷,寒氣從地板往上冒,秦歌帶來的毛毯顯然不夠用,她在陪護小床上烙餅,根本睡不著。病床上忽然有了動靜,秦歌忙過去問:“爸?怎么了?” 原來是秦爸要方便,讓秦歌把床底下的尿壺給他。然后,秦歌就拎著尿壺看她爸一臉害臊地催她:“你站門外頭去不許進來!我沒喊你你別進來聽見沒有!” 秦歌心想人體石膏像都畫很多遍了,也沒什么不一樣的,就伸手要幫老爸解褲頭,秦爸一驚,聲音都劈了:“哎呀你別動!給我出去!” 隔壁床王叔叔翻了個身嘿嘿笑:“小姑娘,你還是出去吧?!?/br> 秦爸是骨折加上腰間盤突出發病行動不便,秦歌說:“你一個人不行?!?/br> “我行!”秦爸說。 王叔叔吊著個手從床上起來,說:“老哥,還是我來幫你一把吧!” 只要不是自個閨女,秦爸都毫無心理障礙,在他心里,秦歌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 秦歌只好裹著毛毯站在走廊上,聽她老爸喊:“你再走遠一點兒!” 她哭笑不得,打算繞著護士站走幾圈,才踏出去,一股鉆心的酸疼立馬襲來,讓她整個人往旁邊崴了一下,秦歌倒抽一口冷氣,抬起左腳緩了緩。葉護士從隔壁換瓶出來,看秦歌裹著大毛毯,走路姿勢有點奇怪。她本想喊她,正巧又有一床病人按鈴呼叫,她只能先過去看看,等再出來時,就找不到秦歌了。 大部分病人都已經睡了,整個四層很安靜,秦歌避開大辦公室到樓梯間里刷百度腰間盤突出,可以聽見有人穩穩地一步步上樓來,邊走邊講電話,那聲音一下就能聽出來是誰,秦歌暗叫不好,想躲卻走不快。 樓道燈亮了,白醫生停了電話朝上面一層看去,只見原本要出去的人像是被定格了一樣。 “你等一下?!卑揍t生喊住她,幾步追上去。 “你今天值班???”秦歌進退不是,只能朝他傻傻一笑,想迅速離開此地。但白醫生更快地切斷電話,高大的個頭似乎是堵住了秦歌的去路。 白醫生:“你腳怎么了?” “哦,老毛病,沒什么事我就進去了?!?/br> “過來我幫你看看?!?/br> “不用啦!小事……小事……” 白啟嘉回過身來瞧著她:“看起來不像小事,難道……是不信任我的醫術?” 這話有點重了,秦歌只能硬著頭皮跟上,白醫生看不過去,過來扶她。路過護士站時葉護士挺熱心,說:“秦歌我剛剛就看到你了,腳崴了???沒事,讓我們白醫生看看,很快就能好?!?/br> 白啟嘉這回沒糾正葉護士的錯誤用詞,拉著秦歌進了醫生值班室。這是專門給值夜班的醫生騰出來的小房間,里面幾張上下鋪,東西不多卻也不整齊,顯示出平日里醫生的忙碌和疲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