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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草民間最大的情報組織,由三教九流組成,至今已有一百三十年歷史,你們要的我都能賣,你出的起錢嗎?” 無數張紙軒然而起,用線束縛如同飄搖的白幡,在風中搖曳獵獵。其上全是雪白的紙張,沒有任何字跡,卻又仿佛藏匿了無數的秘密。 顧祈霖抿了抿唇,難掩眸中驚詫的色彩。 大爺輕盈的踩過竹樓,徑直走到她的面前,目光深沉如鷹,盯著她便像是早已盯上的獵物,盡是篤定和從容。 “你要多少,我就能給多少?!鼻鼐墝㈩櫰砹負踉谏砗?,鎮定道。 “好?!?/br> 大爺大笑兩聲,朝她們朝了朝手,底下的竹竿突然松懈,她們直直往下墜去,墜落到下一層,月光在頭頂被布匹遮掩。 無數紙張被線捆著在她們面前攤開,大爺請她們過來,雪白的紙張翻過就是一頁小字。 “顧景珩犯的事,你們應該去問問他。但我能賣給你們的情報是,他一直在幫我們做事?!?/br> “不,應該說,是互利互惠。他的商隊運了很多東西,該運的,不該運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運了什么。這次巫蠱之禍是從宮中而出,宮中并非密不透風,但也絕非我們可以摻和進去。我能做的,就是把你們送進去見他,至于怎么出來,就要靠你們的本事?!?/br> “你是要我們自己去問他?”秦緣不滿皺眉。 顧景珩被關押的地方非同小可,進去了再想出來可就麻煩了,何況顧景珩能知道什么? “誒,顧景珩是個聰明人,他從出山到現在關系網遍布全國。此前他或許真的在賺錢,但從戰爭停歇那年起他就與我們合作了,據說他的情報網早已涉及那?!贝鬆斨噶酥富蕦m的方向。 “你們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件事牽扯了誰,要怎么處理就只能你們親自去問了?!?/br> 確實,她們無權無勢,作弄一通到最后所攀的關系不過一個太尉,更深層的東西她們一直沒能接觸。 顧祈霖深思之后,下了決定:“那就送我去見他吧?!?/br> 秦緣懵了:“你也要進去?!” 你進去我怎么辦? 不不不,秦緣頭痛的捂著頭:“你別想不開,你要栽進去了,我可真要去劫獄了?!?/br> “我有辦法,讓我進去吧?!?/br> 大爺看她意志堅定,欣賞的點了點頭:“好!” 秦緣覺得她簡直就是亂來,真的是一個一個栽進去,拉都拉不回來。 顧祈霖把寧懷赟一早準備好的信件掏出來:“這是譚郡都的推薦信,還是龍馬觀觀主的信件。有了這些,我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想出來不難?!?/br> 最重要的是,她確實應該去見見師兄。 一想到她師兄搞那么大她就頭皮發麻。 顧祈霖并非是一時意氣,她早有思量:“我有骨笛在手,若有窗戶,你在夜里放飛鳥出來,真有事我送信給你?!?/br> 秦緣勸她兩句,確定她心意已決,就不再勸了。 “你多加小心?!?/br> “嗯,我至多兩日,一定會出來?!?/br> 她與寧懷赟還有七日之約。 · “吱吱——” 細小的鋸齒類爬動發出細碎的聲響,幽深骯臟的角落,一只灰鼠從里面爬出,瞬時一座五指大山從天而降,迅速將之抓在手中。 顧景珩蓬頭垢面,一手把老鼠抓了塞進自己做的布袋子里,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哎呀呀,送上門的rou?!?/br> “瞧瞧這小個子,嘖嘖嘖,還沒成年。嗯,是個小伙子,瘦不拉幾的?!彼匝宰哉Z,看著手里頭的rou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都多久沒吃上一口rou了。 別說他兩眼冒綠光,就是隔壁被關了一個多月的權貴子弟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哥,哥,這老鼠,能吃嗎?” 顧景珩瞥了他一眼,咧嘴一笑:“當然可以,一生只能吃一次的那種哦~” 那人兩眼冒綠光,快擋不住自己垂涎的眼神,聽到這話縮了縮脖子:“那不就是不能吃嗎?” 顧景珩充耳不聞,他捉著老鼠用睡覺的稻草捆住四肢,目光在隔壁的窄窗上游離。 那窗很小,小到沒有一個人的胳膊長,用木棍一根一根的隔著,恐怕只有這么小的老鼠可以送出去了。 他正打量著,突然有一群人敲了敲牢門,大聲呵斥:“都安靜點!” 隔壁的兄弟一瞬間就來了精神,瘋狂往外鉆,連臉都擠到扭曲,不住的伸手去夠獄卒:“是不是今上來消息了?是不是要放我們出去了?” 獄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來新人了?!?/br>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獄卒身后走出,那人身著鴉青道袍,黑紗覆面,怎么看都是個小姑娘。 被關久的犯人知道沒有離開的可能,見一個小姑娘進來,興奮的直吹口哨。 那人見不是今上圣旨,出奇的憤怒:“我們根本什么都沒做!憑什么關我們!” “這么小的小姑娘你們都送進來,真是沒人性!” 沉默著被押送進來的小姑娘偏頭看了他一眼,隨即被獄卒推進了他的牢里。 獄卒給她解了枷鎖,根本懶得管她一個小姑娘落在一群大老爺們手里會怎么樣,鎖好門再次警告所有人:“都別惹事,敢惹事抽死你們!” 隨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