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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通分析, 也問劉輕竹:“你們從來沒有在現場看到過尸體對吧?” 劉輕竹都快跟不上他們的思路了, 只能懵懵點頭。 顧祈霖點了點頭:“好, 我們快走?!?/br> 他們出來的有些遠了, 現在回去正好趕上飯點,這個時候去找鎮長他肯定不會把人趕出來, 想溜進院子于他們而言就簡單多了。 寧懷赟深以為然。 他們抓緊往回趕, 先讓劉輕竹回去,同顧祈霖往鎮長家中。 咚咚—— 正是飯點的時候,鎮子端起碗還沒有動筷,外邊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他頓了一下,看了眼身旁的年輕人,讓他去開門。 年輕人門一開, 就瞧見兩個人立在門口, 可不就是昨天那兩個趕尸人? 他不免有些晦氣, 昨天見到他們就鬧出了兩條人命,加上這個職業,這么看就不詳,臉色就拉了下來。 冷著臉問:“兩位有何事?” “自然是到了吃飯的時候,想問問我與師妹在哪里吃?!睂帒掩S面色自然道。 他十分自然的從大開的門進去,見了鎮長就問好,年輕人攔不及時看他們如在自家不客氣的坐下氣得臉黑。 “這飯點……” “誒對,正是飯點的時候,劉大哥也不煮飯,光折騰他那些竹筒,我們也不知道去哪里吃,只好找鎮長您了?!币粔K碎銀從袖子里掏出放在桌面上。 鎮長看了一眼,掀了掀眼皮問:“這是什么意思?” 寧懷赟十分上道了推了過去:“這也不知道要在這里住多久,麻煩鎮長的地方多著,還望不要介意?!?/br> “去,給他們端個碗筷,再炒個菜?!辨傞L沉默一瞬,看了眼年輕人。 年輕人把銀子揣上,也顧不上冷臉了,喜滋滋的答應了一聲。 這可得有兩三兩,他們賣十來個竹雕才能賣的來,添兩雙碗筷就白賺了,簡直走大運了。 鎮長轉頭問:“輕竹還鼓搗他那些竹筒?” 寧懷赟點了點頭。 就聽他冷哼道:“成天鼓搗些東西,人都快餓死了也不賺錢,真是瘋魔了?!?/br> “我瞧著劉大哥手藝挺好的,仕女圖刻的漂亮,怎會……” 寧懷赟話還沒說完,鎮長就沉了臉。 “什么仕女圖?我就知道,自從那女人死后,他就只會刻仕女。仕女之美不過是浮艷的胭脂水粉,哪里比得上花草樹木自然壯闊之美?” 鎮長口中不屑怒罵著,對回來的年輕人說:“過幾天商隊要來了,去讓你輕竹哥刻些好的,老折騰仕女圖賣不上錢照舊餓死?!?/br> 年輕人無奈:“哪是賣不上價?之前商隊看中了說一兩一個,輕竹哥不肯賣而已?!?/br> “我也沒覺得仕女圖不好,賣的可比其他貴多了。再說了,我哪里勸的動他?” 年輕人嘟囔著,把碗筷利索擺好了,又裝了滿滿的飯端上桌,讓他們自己添。 弄完這些,不等鎮長發火就迅速跑了。 寧懷赟看他離開,神情微動,一雙眸子不自覺瞥向他透露出幾分深沉。 “都是那個女人!”鎮長口中罵著,回頭冷哼一聲,掃了兩人一眼:“還不快吃?” 寧懷赟:…… 這態度到底誰出錢? 被這種家務事波及,兩人默默不語,老實吃飯。 倒是鎮長一下子有了傾訴欲,又是怒斥又是嘆息:“你們外地人不知道,輕竹他爹是我們這里最好的竹雕匠,一枚竹雕可以賣幾兩銀子,他打小跟著他爹學,比他爹還厲害。都覺得他要去大城生活,和他爹一樣在府城做事。 幾年前戰亂他爹娘帶著孩子要去府城避難,他年紀輕輕貪圖情感被女人蒙了眼非留在這里不說,人死之后沉迷仕女圖,那女的果然是個禍害,當初……” 鎮長罵到這,突然熄了聲音。 “當初怎么了?”寧懷赟催促。 結果被瞪了一眼:“當初沒什么,吃你的飯?!?/br> 寧懷赟:…… 年輕人:…… 年輕人端著碗在門外瑟瑟發抖,等鎮長走了,才不好意思的湊過來:“對不住,我大爺他脾氣怪,莫在意?!?/br> “蓉姐其實挺好的,人長的好看,就是……就是這有點毛病,有點懵懵懂懂的,人在的時候他就不喜歡人,后頭人不在了就……”年輕人指了指頭,說話含含糊糊。 “其實他們人都挺好的,輕竹哥說蓉姐這叫天真爛漫,大家都嫌棄她,只有輕竹哥不嫌棄蓉姐,就是、唉……” 寧懷赟頓了一下:“她怎么沒的?” 年輕人沉默了,很可憐的說:“有回匪盜下山,年輕人結伴去遠的地方換東西沒在鎮里,余下的老弱婦孺們為了活命躲在地窖里,蓉姐她腦子不好怕鬧出動靜被發現,就捂著她藏著,結果……” “其實也不是誰的錯,那個時候也……” 年輕人說不下去了,在天災人禍面前,這種事情總是格外的無力。 “三年前蓉姐的父母就搬走了,大抵也是不想回這傷心地吧?!?/br> “……抱歉?!?/br> “沒事,你們別在輕竹哥面前說就行,不過他也確實該弄點東西賣錢了,不然飯都要吃不起了?!蹦贻p人擺擺手,把手上端著的碗塞過去:“輕竹哥應該還沒吃東西,你們等下走的時候記得給他帶一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