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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哀怨的曲調混雜進古怪的鳥和蟲鳴,像是被應召而來,未知的鳥類在林中穿行,拍打翅膀的聲音鮮明至極,巧妙的與曲調融為一體,更添幾分驚悚之感。 卻說寧懷赟與秦緣聽到此聲,本能回頭見那黑紗輕浮,鴉青色道袍被風催動衣角散在空中飛舞涌動,少女身姿筆挺如松似竹,月華之下月輝散落,蒙蒙月色下少女的身后飛起無數驚鳥,如黑夜的神明降世。 他們見證了奇跡。 飛鳥化作手中最鋒利的利刃,應召長笛的指引,尖銳的爪噱便是最堅不可摧的武器。 “啊……” 渡鴉在夜空盤旋,無數飛鳥匯聚在一起,如潮水一般沖下夜空猶如炮彈一般見所有人沖開,打的七零八落。 原先還隱隱占據上風的盜墓者瞬時如潰敗之軍,被打的七零八落。 “?。?!哪里來的鳥!” “好痛,救救我,救救我……” “該死的畜生,都去死!都去死!” 驚恐的尖叫怒罵聲不斷響起。 所有衙役退居二線,悠閑的看著這群可恨的盜墓者被一群鳥追著跑。 衙役碰了碰身邊的同伴,語帶驚奇:“誒,你說那小姑娘可真厲害,嘖嘖嘖,我都可憐這些盜墓賊了,被幾只鳥就追成這樣?!?/br> 同伴瞥了他一眼:“你要可憐他們可以自己去里面把他們拖出來?!?/br> “呃……不了不了?!笨粗切B跟瘋了一樣追著人打,衙役抖了抖肩膀,連連擺手。 顧祈霖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好的效果,她閉著眼憑借記憶吹了幾遍,聽到那些哀嚎聲才睜開眼,看到盜墓賊被飛鳥追著打曲調一泄錯了音節。 那些飛鳥動作停泄一瞬,竟長鳴一聲,驚恐的飛散混入夜色之中,眨眼就消失不見。 盜墓賊們渾身上下被鳥啄的破破爛爛,被放過的時候險些哭了出來,被衙役拿下的時候還松了口氣。 好些人衣不蔽體,好似遭遇了什么禍事。 “嘖嘖嘖,真可憐?!?/br> “動作麻利點,別說話!” 衙役呵斥一聲,抓緊時間把所有人都給捆了。 拎到寧懷赟的面前:“寧公子,你看?” “先帶回去吧?!睂帒掩S說。 衙役的意思無外乎是想借這幾個盜墓賊來討好他,寧懷赟沒有看人受罪的興趣,正要走的時候,余光突然瞥見一個人。 “那個人,抓起來?!彼忠恢?,衙役瞬間出動。 一個渾身精瘦的老頭就這么被壓到了他的面前。 老頭瑟瑟發抖,小心翼翼的瞧了他一眼,哎呦哭訴:“老爺,我可和他們沒有關系,都是路過,都是路過??!” “我們就是跟著你來的,有什么話,回衙門說去?!笨粗@個倒賣墳土的假巫師,寧懷赟輕笑一聲,沒有任何寬容,一擺手一起押回去。 今夜之戰大獲全勝,沒費多少心思,去搜屋的衙役帶著一本賬本回來,打開一瞧全是那假巫師坑蒙拐騙的賬,里面正好記錄了誰在他這里買了墳土。 今夜太晚,李大人得了賬本,千盼萬盼他們回來,只讓寧懷赟幾人回去休息,他們連夜要審人。 寧懷赟走時還留了一句:“那伙同盜墓賊的就是附近村子里的,衙役里有人認識,正好通知一下他們家里,還能查查是哪朝的墓?!?/br> 若真是個有名有姓的大墓,這報上去史書都得添上一筆的,實在不行州志上也能記個名。 可謂是天大的榮耀。 李大人儼然一副即將留名的模樣,十分鄭重道:“自然自然,寧公子真是幫我大忙?!?/br> “大人客氣?!?/br> 兩個男人大冷風中寒暄幾句,最后散了場各回各家。 寧懷赟交際完,陪顧祈霖一同往后院走,她正看著骨笛,呆在原地不動頗有幾分思索。 “婆婆真的給了很好的東西?!睂帒掩S看著骨笛,想到它的威力,不免感嘆。 這支骨笛當初婆婆親手塞到顧祈霖的手中,他們自覺是人家遺物,顧祈霖小心翼翼的和琉璃瓶一起掛在脖子上,沒成想還有這個威力。 仔細一看,這骨笛素白,外表光滑漂亮,像是白玉石雕刻的一般,很是好看。 顧祈霖手上一收,巴掌大的骨笛進了袖子,眨眼就瞧不到了。 今夜就在這等兵荒馬亂中落幕。 第二日顧祈霖正在院子里穿東西,李大人派人來請,特意把屋里歇息的寧懷赟給請了出來 他昨夜跟著奔波,傷口不大好,并不想去。然而就這么幾步路的距離,李大人特意讓人用椅子竹竿做了副肩輿來請。 他只得穿戴好衣物坐上肩輿,被抬著進了公堂。 與昨夜兇狠蠻橫的盜墓賊不同,公堂里跪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莊稼漢,雙目渾濁,囁嚅著唇瑟瑟道:“是草民教子無方,竟然叫這逆子把主意打在了王爺的身上!” “還請大人容我們父子相見,我定要讓這逆子給大人一個交代!” 竟是守墓人一族。 寧懷赟被抬進去,聽到這話眼眸一瞥,眼中流露出幾分興味:“哦?你能給個怎樣的交代?” 那老人沒有說話,只是跪地在地,深深的嗑著頭。 李大人有些頭疼,揮了揮手,倒也允了。并非是為了一個交代,而是可憐他這么大年紀,最后見一見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