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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死后,她從軍營離開,沒有記憶不知方向,麻木的追尋著趕尸人的痕跡。她只記得那一句“請你代替我活下去”,好似找到了她的過往就可以找到自己的過去與未來。 但或許,她從一開始就走向了南轅北轍的道路。 秦緣一時呆怔,只聽寧懷赟悠悠道:“秦家失蹤的孫輩,正是一子一女中的女,秦太君早年喪夫、中年喪子、晚年痛失孫女,一生孤苦想必痛徹心扉,若是得知她孫女仍活在世,想必會很欣慰的,你說是嗎秦小將軍?!?/br> “可你又怎么確定我就是秦家人?”秦緣厲聲呵斥。 她并不相信寧懷赟的片面之詞,這人恐怕根本就沒有見過什么秦將軍,此刻說來指不定是為了誆她離開。 寧懷赟道:“但你若死在這里,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br> 寧懷赟早已發覺秦緣并不好糊弄,她有自己的心思,認準的事情不需他人指點。但他所說并非虛假,早前他便覺得秦緣眉眼有幾分熟悉,一直思索她的身份。 但秦小將軍從小生活在邊疆舞刀弄槍,他從未見過,只聽聞其巾幗戰績,不輸男兒。 然是與不是,只消秦家人一見便知。 他而今的目的,是把秦緣勸走。 秦緣確實被勸動了,她駐足原地思量許久,久久未動。 卻見寧懷赟沒有打任何招呼,突然轉身就跑。 他們交談間日薄西山,不知何時墜入無邊黑暗,星辰懸掛天邊。 他察覺之后,不再等秦緣反應轉身就走,到底是拖家帶口的,不能和秦緣這種不怕死的干耗。 顧祈霖在旁邊的山坡上等著他們,眼見那薄霧蔓延至鞋面,寧懷赟一過來拉著她就跑。 沒有絲毫的遲疑。 顧祈霖跌跌撞撞跟著跑了幾步,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 寧懷赟干脆一點,直接把人撈上肩膀,攜帶的木箱還掛在背后,正好給她一個扶著的支撐。 顧祈霖在他肩頭支起身子,顛簸中看見秦緣追了上來總算松了口氣。 不愧是軍旅出身的,她負重還跑的賊快,很快就追了上來與兩人并行。 跑過這一陣直接沖進林子,兩人腳步一頓都覺得有些不妙。 只見面前漆黑中,突然多了無數紅色小點,被盯上的危機感如影隨形。 嘩啦—— 只聽“嘩啦”翅膀煽動的聲音在林中猛然響起,就連翠綠的枝葉也彎折了枝干在風中顫顫發抖?!鞍“ 逼鄥柊г沟镍Q叫聲如魔音貫耳沖入耳中直叫的人頭暈眼昏,攜帶著凌厲的危機洶涌而來。 渡鴉成群結隊,直沖門面在空中哀哀飛旋。 寧懷赟動作迅速,把肩上的人往地上一貫自己撲倒在上面護著。 那尖銳的利爪從頭頂低空飛過,沒有任何停留,直接掠過幾人沖入霧中。 黑壓壓的渡鴉如同烏云壓境,成群結隊的匯集在一起,昨夜兇猛分食一頭驢的兇怪卻沒有絲毫停留,像是霧中有什么吸引它們的東西,義無反顧的扎入霧中。 鳥群在頭頂飛過,黑影盤旋久久才散。 幾人這才從地上起身,他們轉頭一看,只見那霧濃郁彌散,如同輕薄的紗幔將村莊遮掩、淹沒。 那群渡鴉沖入霧中,很快就沒了蹤影。 此刻黑幕遮眼,唯有一片月色揮灑,清冷的月輝之下,渡鴉哀哀盤旋的凄涼不斷繚繞,除此之外他們并未瞧見任何動物沖入霧中。 與他們一開始想的不同,霧中怪物只有渡鴉一種,而且這些渡鴉并非憑空出現,而是藏匿在密林之中。當月色降臨,霧色彌漫之時它們便沖入霧中嗜血沖撞。 想到那院中滿地的渡鴉尸體,寧懷赟在想:“這么多的渡鴉,它們吃什么?” 養活那么多只渡鴉,需要的食物也很多,食物會是什么。 是人類的尸體?還是同類的尸體? 根據昨夜來看,它們攻擊力極強,若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沖入鴉群,只怕很快就會喪命。顯然附近沒有因為渡鴉喪命的事情發生,那么又是誰在喂養它們? 這些問題一時半會弄不清楚,確定渡鴉飛走之后,寧懷赟帶著兩個姑娘繼續去自己白日選好的地方。 那地方離的不遠,主要是高,樹木沒有遮擋,可以看到村邊的景色。 若是有人進出,至少能看到。 但這一路并不順遂,時不時就有一只渡鴉從空中掠過他們一開始有些警惕,深怕引來一群渡鴉。 但秦緣吃完他們帶給自己的飯,正打開湯來時,一只渡鴉落在了自己手邊,就在那個竹筒口上。 看著上邊落著的爪子,和雙目赤紅的渡鴉,秦緣并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小心謹慎。。她默默端起自己的竹筒蓋,趁著渡鴉低頭去啄里面的湯水,毫不留情的給了它一下。 這一下,不輕不重,足以令它一頭栽進這口湯中,卡著筒口樹杈子一般的爪子抽搐顫抖,徹底失了氣力。 秦緣提溜著樹杈子一般的抓,隨手抽了根草把翅膀捆了,默不作聲的跟在兩人背后。 到了地方,好不容易從箱子里翻出一盒火柴,“噌”亮火光,一雙赤紅的豆豆眼死不瞑目的瞪著自己,一雙如黑夜一般的翅膀正掙扎著撲騰。 差點就往自己面上撲騰來了! 寧懷赟手一滑,手中的火柴就這么掉在了地上,點燃了地上的著物,險些引發一場災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