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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驗尸的仵作說,白牡丹第二次死亡時身上是有尸斑的,她的身體就像是死了好幾天一般僵硬、冰冷,散發著淡淡的尸臭味。 可剛剛寧懷赟遇襲,他并沒有在她露出的肌膚上看到任何尸斑的影子。 奇怪了。 顧祈霖思索許久,鑒于她沒見過鬼,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但她有其他可以回答的東西。 “我今日在現場聞到了一種味道?!?/br> 她低聲開口,將臉埋進被子里,有點甕聲甕氣的。 “不是牡丹香,是被牡丹香掩藏住的,淡淡的尸臭味?!?/br> 那股味道很淡,被濃郁的牡丹香掩藏住了,但趕尸人與尸體打交道,怎么會沒有察覺? 寧懷赟瞬時頓住,他有了一個想法:“顧姑娘,你說這牡丹香,是不是用來遮掩尸臭的?” 白牡丹生前并不用牡丹香,她有自己慣用的香料,作為名妓她選擇的香料定然是與琴弦一般,是依照自己喜歡的來,斷不能說是因為死亡突然變了喜好。 比起白牡丹是什么精怪,他更傾向于濃郁的花香是用來遮掩其他東西的。 比如尸臭。 喜歡的琴弦用來殺人,喜歡的香料卻被替換。 這是為何? “明日要問問白牡丹慣用的香料是什么?!?/br> 作者有話說: 護夫狂魔顧祈霖 第63章 牡丹仙·八 “你這……怎么弄到的?” 老大夫伸手碰了碰青紫的痕跡, 圍繞著脖子一圈,像是瘀痕,又像是被毒侵染的痕跡。 顧祈霖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著, 看外間光影明亮, 日輝灼灼, 艷麗花朵在風中搖曳生姿,淡淡的花香在鼻尖縈繞。 汶蘇郡是一座花城,這里日暖風和,適宜居住適合種植,很多名貴的花朵出自南洲, 是名副其實的宜居之地。 然而這些艷麗的花朵沒有得到顧祈霖的眷顧,她只是單純坐著, 目光忍不住往屋里撇去。 昨日夜里瞧不分明, 但到了白日, 那些痕跡就明顯了起來。 寧懷赟帶著她去尋了大夫, 大夫仔細看過, 皆是搖了頭。 這回他從醫館里出來,照舊是兩手空空, 什么都沒拿。 這些大夫只會開些活血化瘀的藥, 寧懷赟疑心沒有用處,便沒讓開。 顧祈霖沉默的跟著在他身后,黑紗隨著走動一晃一晃,腰間久違的帶上了銅鈴,袖中更是藏著符紙、朱砂。 寧懷赟看她有些悶悶不樂,從空中接了一朵落下的木槿花朝她砸去, 得她抬頭才含笑道;“我們這就去衙門?” 顧祈霖沒有意見, 點了點頭, 順手把木槿花給丟了回去。 花被丟了回來,寧懷赟也不惱,隨手往領口一別帶著她往衙門里走去。 捕頭正在那里等著他們,把他們招進了后院的一間屋子里。 “昨夜一切安好,白牡丹的鬼魂并沒有再作亂?!?/br> “那自然沒有,因為她找上我了?!睂帒掩S仰了仰脖子給他看自己受的傷。 那青紫的痕跡圍著白皙的脖頸,實在明顯,瞧著就十分猙獰恐怖。 捕頭懵了一瞬,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他不見外的從桌子上拿起寫滿線索的資料看了起來。 白牡丹不登臺的時候其實很少外出,大多是在惜春閣的房間里,吃穿用度皆有人伺候著,登臺時間也十分固定。 但在死亡前半月間,她時常會在白日乘著小轎外出,也不去何處,只在勾欄瓦肆中轉轉。 勾欄瓦肆并非只有夜晚營業,有很多藝人會在這條街上表演雜耍戲法,這些人來來往往,多是四海為家的游人。 聽惜春閣伺候的人說,白牡丹那半月里時常會在一個戲班子前停留。那個戲班子不大,正巧是這半月來汶蘇郡謀生的,玩的都是些江湖雜耍把戲,因其出色的技藝很受眾人歡迎。 看到這條消息,寧懷赟隨手看了下面幾頁,皆是一些人物關系,她這個愛好顯然是最近才培養起來的。 莫名的有些在意。 “這個戲班子你們能查嗎?”寧懷赟揚了揚手中的紙張,修長的指點在一處。 捕頭點了點頭:“能查,只是這與白牡丹之死有什么關系?” 寧懷赟沒有給出理由,他低聲與顧祈霖討論了幾句,隨后回答:“只是有些在意而已?!?/br> 他繼續往下翻,是白牡丹幾位來往密切的恩客,那日到過惜春閣的人不多,唯有三位而已。 “三人……那我們今日就一一拜訪好了?!睂帒掩S下了決定。 他和捕頭打了聲招呼,帶著顧祈霖往外走。 說來其中一位他們也十分熟悉,是先前借他們請帖的富商之子,那日他們拜訪還接待過兩人。 那富商姓劉,這幾日正是守孝的時候,二公子一身素縞從里面出來,見了他們十分訝異。 “兩位是來為父親上香的嗎?” 寧懷赟只是含笑點頭,真去給富商上了一柱香,正巧是用膳的時候,順勢在府中留了頓午膳。 午后時分,寧懷赟拉著二公子說話:“我這次來,除了祭奠令堂,還有一事?!?/br> 二公子疑惑:“你有何事?” “是和白牡丹有關……”寧懷赟才開了半個頭,二公子瞬時擺手,露出頭疼的表情。 “你莫不是也以為是我殺了白牡丹?” 此話一出,兩人驚訝對視,顧祈霖直接道:“你殺了白牡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