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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蹦悄贻p人開口欲說什么,門外突然傳來木門破碎的聲音。 只聽嘩啦一聲,年輕人息了聲響,幾人安靜等待片刻,只聽那沉重的腳步聲從門口緩緩走遠。 他們又等了許久,直到沒聽見聲響,才徹底松了口氣。 卻不想這口氣松的太早,船突然一陣震動,幾人站立不穩,許多東西也從桌柜上掉了下來,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寧懷赟腳步不穩,扶住顧祈霖之后,猛然往內間沖去。 在內間有一扇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可看到外面的景象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是他……那個出馬弟子,他回來復仇了?。?!” 看著外面猶如巨型怪物一般古怪、破舊的航船,商人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聲,他滿臉恐懼,駭得目眥欲裂,渾身都打起顫來。 嘭—— 那古怪的航船又一次撞上了船身,緊貼著擦肩而過,令船再度顛簸。 眼見那海水波濤洶涌,將要灌入船中,年輕人利索的將窗子鎖上。 幾人的目光落在了商人的身上。 那商人早已恐懼的渾身發抖,念叨著:“會死的,都會死的……” 失了智一般直往外跑。 “喂!”年輕人想要去追。 眼見這人要把門打開,一個鐵器從天而降。 是顧祈霖。 她拿著東西,腳下是商人轟然倒下的身軀,昏暗的燭火倒映在她的身上,只見那身影扭曲倒映在墻上竟是扭曲可怖的模樣。 年輕人駭了一跳,忙上前去:“這、這不會是死了吧?” “死不了,只是暈一會,搭把手把他弄醒?!睂帒掩S檢查了一下,從容的不像是剛目睹了兇案現場。 等把商人綁在椅子上,寧懷赟斟酌了一下,一巴掌下去,“啪——”的一聲,年輕人“嘶”下意識捂住了臉。 只見商人頂著一個巴掌印幽幽轉醒。 “我怎么在這啊……” 他聲音微弱,待反應過來時又目眥欲裂,瘋狂掙扎起來。 寧懷赟看他不老實,惡狠狠的澆了他一頭茶水,這才開口:“冷靜了嗎?” 這不冷靜也得冷靜了。 商人驚恐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來,解釋一下吧,什么叫出馬弟子回來復仇了?” 商人頓時面露驚恐,來來回回就是那么一句:“他回來了,他回來復仇了……” 顛三倒四說了許久,都沒有說到重點。 倒是顧祈霖思索著開了口:“是出馬仙?!?/br> “出馬仙?”寧懷赟挑眉。 “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保家仙,出馬仙就是保家仙,是得道的精怪得了供奉成為家仙。通常有附身、搬財等諸多本事,是北州獨特的神明信仰?!?/br> 顧祈霖解釋完,若有所思:“擺在走廊上的擺件和大門的紋刻,都是出馬仙的圖紋?!?/br> “可出馬仙不是只有胡黃白柳灰五家嗎?那個悲家又是什么?” 年輕人突然開口,見兩人看過來,拱手行禮:“在下禹州趙津文,是做香料生意的,不知兩位?” 寧懷赟打量他一番,目光若有所思:“在下寧懷赟,這是我師妹顧祈霖?!?/br> 話說到這,他挑了挑唇,意味深長道:“我們是趕尸人?!?/br> 他故意的過于明顯,顧祈霖偏頭瞧他一眼,轉頭認真道: “出馬仙并非只有胡黃白柳灰五家,只是這個說法廣為流傳罷了。傳聞出馬仙有七十二仙家,不同的地區中所認同的五家各不相同,其中的悲家,又稱碑王,是出馬弟子去世后的鬼魂所變,男稱清風,女稱煙魂,得是祖上世代從事這個行業才能被人供奉家仙?!?/br> “我記得那拍賣師死前拍賣的最后一件藏品,是悲家的復仇?!?/br> 說到這里,顧祈霖再次偏頭看了身邊的寧懷赟一眼。 寧懷赟摩挲著下顎,修長的指隱沒在帷帽的輕紗之下,只見他饒有興趣的拍了拍商人的肩膀:“只怕剩下的,就要問問這位了?!?/br> 商人渾身一抖,咽了煙唾沫,驚慌的左右看看,見無人能助。 寧懷赟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不知是安撫還是威脅:“你也聽到了,外邊現在已經是一團亂,那些人是生是死誰也不知。你要是說呢,我們或許還能保你一命,若是不說……” 他眸微瞇,一雙手如鷹爪,幾乎要掐進他的血rou里。 “好好好?!鄙倘吮粐樀脺喩斫┯?,連忙答應,哪里敢有絲毫不從? 那古怪的航船,與外面殺人的人偶已經把他嚇得半死。 他摸了把臉,總算平靜了些許:“鄙人,鄙人姓張,南洲人士,家中做布料生意的,你們叫我老張就行?!?/br> “這件事說起來,還、還得從十年前說起,那艘船……” 他指尖顫抖著交握在一起,似是提起都叫他本能的感覺到恐懼,那時瀕死的痛苦與深入骨髓的噩夢一直縈繞在他的身上。 他抽了口氣,渾身發顫,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幾聲破碎的聲響。 作者有話說: 這個單元會比較短,過渡過渡 小知識:東北出馬五大家胡黃白柳灰,分別是狐貍、黃鼠狼、刺猬、蛇、老鼠,但這只是比較廣為人知的一種,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說法 其實只有天津地區是這個說法,其他地方各種說法都有,甚至有地方只信仰胡黃兩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