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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夜有鬼市,鬼市開始前還有不少小攤販擺著吃食??v使發生了命案,百姓仍舊要生活,他們依舊熱鬧,只言片語藏匿在晦暗的角落, 無關表面熱鬧。 寧懷赟給顧祈霖買了個青稞吃, 在街上尋了許久, 終于把先前說好的糖人買給了她。 攤主手腳利索的拉著糖,朗聲詢問:“公子想捏個什么?” 寧懷赟看向身邊默默吃東西的顧祈霖。 她被教的很好,吃東西時緩慢又優雅,很有條理的模樣,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將兩人看向自己。 局促的眨了眨眼:“怎么了?” 小姑娘吃東西的樣子實在可愛,像是囤東西的小松鼠似的,直往黑紗底下塞,不見吃不完的。 寧懷赟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語帶笑意:“問你呢,想捏個什么?” 顧祈霖垂眸看了兩眼,攤主利索的把插著花樣的輪盤轉到她的面前。她捏著手指猶豫片刻,目光在貓咪和兔子之間來回轉動。 攤主手藝很好,捏出來的動物栩栩如生,可愛又靈動,直叫她猶豫。 猶豫片刻,她指了指兔子,攤主拉著糖手腳麻利的開始制作。 制作時,那賣糖人的攤主與他們說著閑話:“我剛看兩位和林家的走一起,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 “找人呢,林家的嘉怡姑娘你知道嗎?”寧懷赟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誰成想這攤主還當真知曉,點了點頭:“知道知道,林四爺家的嘉怡姑娘嘛,說起來我迎神那天還見著她了,怎么,人失蹤了?” “哦?你見著她了?什么時候的事?!边@話還真叫人意外,寧懷赟驚訝極了,忙問了一句。 “嗐,就迎神前開廟會的時候,我來廟會賣糖人瞧見她往林家戲樓去了,那夜里還瞧見她步履匆忙的從迎神的地方回來呢?!?/br> 攤主一邊回答,一邊麻利掐出兔子的兩個耳朵,點上糖色,一只靈動小巧的兔子就做好了。 顧祈霖連忙接過,這兔子做的可愛,她拿到手里瞧著倒有些無從下口了。 寧懷赟付了錢,因腦中思緒眸色漸深,他思索著道:“你確定那日夜里離開的是嘉怡姑娘?” “這……”攤主遲疑一瞬,被他這么問倒有些不確定,最后還是肯定道:“應當錯不了,她下午去戲樓的時候還與我打招呼,夜里回去的時候衣服還那身,就是蒙著面,我與她打招呼也沒停?!?/br> 那應該就是了。 她破了相當不了新娘下午去戲樓做什么?夜里又為何蒙面匆忙而過? 更奇怪的是,她何緣不歸家? 思索著些,寧懷赟輕笑出聲:“這事越發有趣了?!?/br> 風輕輕牽動衣角,顧祈霖打量手中的糖兔子許久,終于掀起一角往黑紗底下送去。聽聞此,她眸子微垂,卷翹的睫羽在無人注目下輕輕顫動。 “等林大當家查吧?!?/br> “是了,等他查去?!睂帒掩S一拍手,索性是得了有價值的消息,他專心帶顧祈霖逛這小街。 夜里的鬼市來去都很匆忙,不知什么時候小攤小販就收拾東西走了,燈火在一瞬間熄滅。 鬼市是不許連片點燈的,至多是拿上一盞小燈籠,遇見喜歡的東西只能手上比劃,萬不能開口。 就似在黑夜里突然驚現,一條鬼市在牌坊后拔地而起,兜著手扛著旗的百曉生照舊是在原來的地方,身著羽衣褂袍的神婆頂著叮叮當當的巫神玩意擺起了算命的排場。 猶如楚漢界線,牌坊的這頭尚且帶著幾分人氣,說笑買賣還是正常,鬼市的那頭已然是寂靜無聲,就連雪白的月色都吝嗇于一點光輝。 從牌坊中間,將之劃分為兩個世界。 兩人立在鬼市門口,手中提著燈盞一靜一動,氣質特殊,咋眼瞧出還以為是底下哪位仙家爬上來了。 百曉生豎著布幡,瞧見兩人“呦”了一聲:“這位就是您師妹吧,生的那是標志,難怪客人你急著尋。嘖嘖,若我有個這么個師妹不見了,那也是慌得方寸大亂?!?/br> 他嘖嘖打趣,說完還笑作一團。 寧懷赟聽他言語輕佻,當即皺眉,丟了個荷包過去,里面不得不少就是準備好的一百文。 “問個人?” “呦,客人想問誰?”錢袋子一落下,瞬間就被百曉生收進了懷里。 “林嘉怡?!?/br> “林四爺家的?”百曉生聞言一愣,見他點頭,頓時樂不可支。 “您不會也是聽聞那龍宮日游的故事,來找線索了吧?” “龍宮日游?”這故事寧懷赟還真不知道,“展開說說?!?/br> 百曉生搓了搓手,寧懷赟又掏的一錠碎銀,他接過一咬確定是真的頓時喜笑顏開。 “爺真大方,話說那龍宮日游啊……” 那林家四爺尚且年輕的時候,曾是連云港海兵中的一員,那年海上海匪猖獗,林四爺跟隨大兵出海剿匪,誰知中途遇上了海難,那一隊的人都死了。 林四爺家眷聽聞噩耗那是感覺天崩地裂,然而哭過之后還是準備了豐厚的祭品祭拜龍王,為他舉行喪禮。 正吃席呢,誰成想林四爺居然回來了!他不止回來了,還帶回一袋子黃金,講述了個龍宮日游的故事。 原是他遭了海難,被一只身長十米的大海龜所救,被帶入了龍宮之中,見識了海中盛景,那龍宮富麗堂皇、美輪美奐,里面的龍王很是好客,留他游戲幾日,更送他一袋金子讓海龜送他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