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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br> 眼見天邊漸白,顧祈霖將香放回原位,與寧懷赟回去房間。 在房間里,她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時而苦惱。 防腐的材料寫了幾頁,斟酌著用量,思索來思索去就寫了不少。 顧祈霖想著尸主的情況,心說這種地步干脆埋了算了,再放下去就臭了。 但主家不想埋,她也只能埋頭思索法子,罕見的感受到了幾分急迫。 寧懷赟想著這事,等她寫完,主動要與她出門去。 趕尸人通常不在白日出門,但黃昏與清晨太陽未高懸的時候顧祈霖就顯得無所謂,是能走的。 她決定好了法子,趕著把東西買齊回來睡覺。 蒙上黑紗就與寧懷赟出門去。 要買的東西很多,且不是尋常,有些還要去賣白事物件的店里買。 顧祈霖戴上鈴鐺,蒙著黑紗,在這霧色彌散的清晨總有幾分詭異,不似尋常人。特別是身側還跟了一個八尺男兒,一身道袍清雅出塵,身姿優雅從容。 這一對組合總有幾分奇怪。 有幾家藥鋪瞧見他們忙不迭的關上門,連生意都不做了。 還是之前居住的客棧掌柜指了個方向,去喪葬鋪里,找了位做白事的師傅把東西買齊了。 師傅拿著東西,還問他們:“小丫頭,你們要這些東西是要做什么?” “……辦事?!鳖櫰砹乇锪税胩?,總算憋出兩個字。 寧懷赟抱著東西意有所指的試探:“遇見了位奇怪的主家,不做白事偏要養尸?!?/br> “說來師傅,我們從城東來,瞧見有戶人家張燈結彩的是有什么喜事嗎?” “喜事?哦,你們是說葉家大少爺與木西施的事吧?!睅煾蹬读艘宦?,看兩人陌生,主動解釋。 “那木西施是我們觀鶴城木匠家的女兒,生的好看,幫著她爹賣木雕。也是幸運,被葉家瞧上了,要嫁給葉大少爺做少奶奶過好日子呢?!?/br> “那不巧,白事撞紅事,也不知是誰讓誰?!睂帒掩S低聲說了一句。 師傅沒聽清:“什么?” “沒什么,那葉大少爺人怎么樣?能不顧門第娶一位賢惠的女子為妻,想來性子不錯?” 寧懷赟的問題讓師傅息了幾分笑容,他擺了擺手,厭惡道:“嗐,什么不錯,就是個貪戀溫柔鄉的紈绔,這幾日倒是轉了性子,好些天沒出來了?!?/br> 顧祈霖與寧懷赟對視一眼。 寧懷赟又問:“那有人找過他嗎?一直沒出來?” 白事師傅詫異又責備的看他一眼:“你這后生怎么回事?還刨根問底了,這關你什么事?!?/br> 寧懷赟摸了摸鼻子:“好奇,好奇?!?/br> 從白事師傅那里離開時,天色早已大亮,兩人避著人群在陰影中走過。 寂靜之后,寧懷赟聲音低沉,透露出幾分古怪:“這事顧姑娘怎么看?” 顧祈霖默然一瞬,簡短道:“忠人之事?!?/br> “呵?!睂帒掩S輕笑一聲,沒多說什么。 他們到葉府時,管家正在門口候著他們,見兩人來了忙迎了進去。 “兩位師傅可算回來了,東西買齊了嗎?”他對這事十分上心,眼神一直往寧懷赟手上撇去。 寧懷赟看他目光實在熱切,索性將東西給他。 管家抱著東西,盡職盡責的將兩人送回房間,迫不及待的追問:“兩位師傅打算什么時候做事?” 他態度急切,偏又是壓著消息要辦喜事,白事與喜事撞一起也不避諱,加之葉大少爺也不是著急完婚的正經人,這個態度實在令人狐疑。 “你急什么?”寧懷赟不由掃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這不是主家著急嗎?”管家也發覺自己略有些失態,訕訕摸了摸鼻子。 寧懷赟大度的表示理解:“嗯,確實要著急,再不急就臭了?!?/br> 這話實在難聽,哪里有人在別人家這樣說話的。 管家瞬時變了臉色,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終究還是忍氣吞聲,沒說什么。 相反好聲好氣道:“兩位師傅計劃呢?” 顧祈霖一直游離在兩人之外,唯有這個時候身影微動瞥向兩人,黑紗下的唇蠕動著。 “就今夜?!?/br> “誒誒,好,好!”管家瞬時露出笑容,滿臉高興。 “我這就去同主家說?!?/br> “不像是對外人,像是對自家少爺?!睂帒掩S嗤笑一聲,轉頭看向顧祈霖。 顧祈霖一直沉默,方才說走了管家,感覺到視線疑惑的偏了偏頭。 被男人推著進了房間。 這廂兩人準備休息,那邊管家將事情報告給了主家。 葉老爺聽完沉沉的答應一聲,佛珠在手中轉動。 他目光深沉,不復先前好脾氣的模樣,眼中盡是駭人的惡意 “那姚家準備好了嗎?” “好了,媒婆已經送了婚書,嫁衣也已經準備妥當了?!惫芗掖故坠Ь椿卮?。 “七日后定能按原計劃完婚?!?/br> 猶豫了一下,管家開口詢問:“老爺,完事之后這兩個趕尸人,要不要……” 他動手在脖子比劃了一下。 葉老爺目光深沉:“不必,他們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br> “若是說了不該說的……” 管家會意。 “老爺仁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