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入贅后 第148節
司其一聽,這主意真好啊,雖然什么太川蔡霸王有畫虎類犬的意思,但被稱作霸王,總歸不是徒有虛名,肯定不會畏懼仇陽,身份樣貌和仇陽也般配的很,仇陽以前不是做過土匪嗎,配馬賊簡直天生一對。 那么問題來了。 他要怎么才和這太川蔡霸王搭上線呢。 司其苦思多日,也思出一條良策,他在太川放出消息,稱西北一仗黑才是天底下最勇猛的戰馬,那霧鬃青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花架子罷了,若有不服,盡管來比試比試。 這消息一放出去,草原上的馬賊能忍,太川蔡霸王不能忍,她若忍了,她這霸王就真是徒有虛名了。 沒過幾日,這蔡霸王果然騎著一匹極品霧鬃青,率領一眾馬賊找上門來。 司其一看她,倒吸了口涼氣。 這蔡霸王有沒有楚霸王那兩下子暫且不提,模樣是真美艷啊,尤其是眉心之間的一點朱砂痣,更給那張臉增添了幾分傾城顏色。 仇陽再看不上,那當真是不識抬舉了。 司其轉而又看那匹霧鬃青,思量著軍營里的一仗黑,似乎沒有那一匹能比得過。 比輸了,可給西北丟人,不比,也遭笑話。 司其不敢莽撞行事,干脆去詢問薛進的意思。 薛進正犯愁怎么和馬賊搭上線呢,得知司其這一箭雙雕的法子,對他贊不絕口,司其不好意思攬功,忙說都是崔無的主意,他就是跑跑腿而已。 不管誰的主意,能一箭雙雕解決兩個麻煩,薛進都覺得挺好,挺劃算,便尊口一開,命仇陽去與那馬賊之女比試。 仇陽在薛軍之所以能和廖三慎良兩位大將齊名,正是因為他在各項比試當中總能拔得頭籌,最差最差也就是打個平手,自來軍中,從無敗績,哪怕不在他手下的兵士,對他也欽佩不已。 仇陽的坐騎恰巧是西北一仗黑。 “仇將軍,這場比試你可一定要贏??!”司其分明比仇陽大兩歲,像個小弟似的給他揉肩捶背:“你若贏了那太川蔡霸王!往后你就是我大哥!” 仇陽不屑做司其的大哥,他只是看不慣什么蔡霸王。 蔡丹紅身著一襲紅色勁裝,提著一支烏黑馬鞭,穩穩當當的居于馬上,睥著仇陽道:“就是你放話說一仗黑是天下第一勇猛的戰馬,我們太川霧鬃青是花架子?” 仇陽看著那匹霧鬃青,沉聲道:“是又如何?!?/br> 蔡丹紅身為草原兒女,向來肆意妄為,根本不把薛軍上將放在眼里:“好!敢作敢當,算條漢子!今日我蔡霸王就來跟你比試比試!” 仇陽冷冷的扯了扯嘴角,覺得有些可笑。 楚熹在安陽城樓上自稱楚霸王,純粹是為了氣李善,她事后也說太傻了,這馬賊之女如此堂而皇之的自稱蔡霸王,簡直傻的透頂。 “別廢話了,你說要怎么比?!?/br> “哼,瞧見這支馬鞭沒有,一炷香之內,你若能赤手空拳搶去,就算你贏?!?/br> 仇陽頷首:“可以?!?/br> 二人在太川城外比試,薛進趴在城墻上看熱鬧,見蔡丹紅身下那匹霧鬃青快若閃電,眼中有些許的艷羨:“真不錯?!?/br> 廖三趴在一旁,手里還捧著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說:“是不錯,這蔡霸王長得可真俊,仇陽這小子,怪有福氣的?!?/br> 薛進扭頭看他,忽然問:“婉娘來隨軍嗎?” “來呀!能不來嗎!” “兩個孩子也帶著?” “帶著月月,阿準……阿準,就待在祝宜年身邊?!绷稳聞e人說他這后爹當的不盡心,連忙解釋:“是阿準無意間聽到了我和婉娘說隨軍的事,阿準自己去找的婉娘?!?/br> 薛進又道:“婉娘還沒有身孕?” 廖三:“……”他又哪里得罪這小肚雞腸的人了? 總不會是因為,他管蔡丹紅叫蔡霸王? “婉娘,說想等阿準大一些,真正懂事了,再要個小小三?!绷稳f到“小小三”,發出杠鈴一般的笑聲。 為了別人的孩子,不要自己的孩子,這世上怎么那么多人甘愿當后爹。 薛進想到祝宜年把楚楚抱在懷里的情景,咬緊了后槽牙。 城樓之下的比試愈發焦灼,那蔡丹紅在草原上騎馬游牧長大,身下坐騎輕逸靈動,快的叫人摸不著影,仇陽便只能通過急停轉向來攔截那匹霧鬃青的去路,二人皆是稍有不慎就會一敗涂地,瞧著倒是旗鼓相當。 薛進心情好了一點,覺得這實在是一段天賜良緣,日后楚熹知曉了也只有感謝他的份。 “對了薛帥,少城主幾時來太川?” “八月,九月,就那一陣子?!?/br> “可是快了,說起來,那會楚楚都能坐著了吧?” “嗯?!?/br> 薛進雖堅定的認為除夕夜老爹遇見的道士是騙子,但那朱雀轉世的讖言,他心里莫名信了三分,怕楚楚真如道士所說命薄早夭,和楚熹一商量,決定廉賤些養活楚楚,不許旁人太尊重,便是街邊乞丐,也可喚她一聲楚楚。 這當中肯定沒什么科學依據,架不住老人們都說這般養大的孩子健康皮實,不愛生病。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一炷香眼看要燒到了盡頭,城墻下一黑一白兩匹馬越靠越近,將要分出勝負。 薛進輕嘆口氣,轉身走了。 廖三嘴上沾著瓜子皮,不禁問:“薛帥,不看啦?” 薛進淡淡道:“仇陽贏了?!?/br> 廖三忙扭頭往城下瞅,只見仇陽勒馬急停,而那在草原上野慣了的霧鬃青失去控制,竟直愣愣的朝一仗黑撞來,仇陽不退不避,在兩匹馬相撞那一剎那,一把奪下蔡丹紅手中的馬鞭,隨即二人雙雙從馬背上飛了出去,滾落在地。 這…… 贏了好事啊,干嘛還嘆氣呢…… “少主!少主!”一眾馬賊瞧見蔡丹紅摔下來,忙一擁而上,想要將她攙扶起來,蔡丹紅咬唇,猛地揮開那些馬賊伸來的手,瞪著仇陽道:“你厲害,我服氣,可你這一仗黑,根本稱不上天下第一?!?/br> 是薛進下令要仇陽出戰,什么一仗黑什么霧鬃青,仇陽絲毫不在意,要他說,還是安陽的小毛驢最好。 仇陽將馬鞭扔給蔡丹紅,去查看癱在地上的坐騎。 蔡丹紅憤憤的撿起馬鞭,狠狠瞪著仇陽。 司其一看這情形,別姻緣不成再結仇,趕緊跳出來打圓場:“這天下第一的戰馬自然是太川霧鬃青,這個……蔡……”司其一時不知道叫蔡丹紅什么好。 喊她蔡霸王?嘖,她還配不上。 少主?不知道是哪門子少主。 司其好歹出身西北權貴,斷不會自甘墮落認當馬賊,斟酌片刻道:“蔡姑娘輸也只是輸在了年紀小,再過幾年,這馬上功夫,必定是輝瑜十二州無人能敵?!?/br> 蔡丹紅敢自稱霸王,便是有著引以為傲的本事,她輕蔑的瞥了一眼司其:“算你識相?!?/br> 司其笑道:“咱們這遭是不打不相識,在下備了些薄酒淡菜,想請蔡姑娘一敘,不知蔡姑娘可否賞臉?” 蔡丹紅聞言,冷道:“你認得我,我可不認得你?!?/br> “在下司其?!?/br> 薛進身邊這幾號人物,在江南各州郡都頗有名氣,蔡丹紅一聽他就是司其,還口口聲聲在下,感覺很有面子:“那好吧,我就賞你個臉?!?/br> 司其暗道這蔡霸王的脾氣,倒是不會怕仇陽,就怕仇陽不慣著她啊。 難辦難辦,真難辦。 不管怎么樣,這頓飯得把仇陽叫上。 司其請蔡丹紅稍等片刻,轉過身去,一把扽住仇陽:“大哥大哥,咱們薛軍要想搞到上等種馬,可得巴結好這蔡丹紅,待會你給她賠個不是,就說自己年長她幾歲,勝之不武,然后敬她一杯酒?!?/br> “……” “算小弟求你不行嗎?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你看看咱少城主的面?!?/br> “……只是敬杯酒?” “敬杯酒你就走人?!?/br> 仇陽點點頭:“好?!?/br> 司其長舒了一口氣。 不錯,待仇陽把話說完,甩手一走人,他就能在蔡丹紅跟前多講講仇陽的好話,不怕蔡丹紅看不上仇陽,蔡丹紅一看上仇陽,這么個性情奔放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拿下仇陽豈不手到擒來。 司其如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等到了酒樓,他便給仇陽使眼色。 仇陽答應的事,絕不會臨時反悔。 他端起酒杯,收斂了一身肅殺之氣,對蔡丹紅道:“我比你年長幾歲,方才那場比試,是我勝之不武,這杯酒權當向你賠罪?!?/br> 司其大名鼎鼎,這仇陽也是后來者居上,蔡丹紅見薛軍兩員大將都在她跟前伏低做小,神色愈發得意:“用這么小的杯子,可看不出多大誠心?!?/br> 司其忙道:“這杯是小了,換!” 仇陽抿唇,換了一個大海碗,一口飲盡,而后對蔡丹紅道:“我還有軍務在身,恕不能奉陪了?!?/br> 司其心想,難怪少城主看重仇陽,難怪薛帥要挖墻角,仇陽是真靠譜啊,話說得雖沒有多熱絡,但不失禮數也不冷淡,足夠他發揮了。 仇陽離開后,司其便滔滔不絕的和蔡丹紅講了一通仇陽的好話,最重要的是,仇陽單身未婚。 蔡丹紅似乎是有點興趣,問司其:“那他為何至今還沒成婚?” 司其楞了一下說:“男子漢大丈夫,應當先建功立業,再娶妻生子,他若非為了建功立業,怎會投身薛軍呢?!?/br> 蔡丹紅笑笑:“投身薛軍就能建功立業了?你們薛軍主帥不是還給人家當倒插門女婿呢嗎?!?/br> 司其:“……” 蔡丹紅緊接著又道:“聽聞安陽城的少城主擅制火藥,就是靠著火藥才把十萬薛軍抵擋在城墻之外的?” “這個……”司其憑良心說,楚熹能守住安陽城,絕非單純靠著火藥,她夜襲大營,火燒糧草,暗挖地道,打劫輜重,城樓底下埋地蛋,城樓上頭煮金汁,哪一樣都夠毒夠狠了。 火藥其實,真沒起太大的作用。 “是啊?!彼酒溥€是選擇昧著良心,保全薛進的顏面:“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薛帥能屈能伸,入贅安陽不過是為換取火藥制法罷了?!?/br> “那,那個少城主可是生得傾世容顏?” “此話從何而來?” “若非容顏傾世,合臨的謝燕平,沂都的雙生子,怎會都和她……” 司其當然不會往薛進頭頂扣綠帽子:“謠傳,都是謠傳,根本沒有的事?!?/br> 蔡丹紅嗤笑一聲:“我還當那安陽楚霸王多了不得,也不過如此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