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180節
中年男子拿著棍棒,往地上一戳說道:“做什么?自然是來討債!你家老爺欠了我家主子這么大一筆賬就想這么不了了之了?趕緊拿銀子出來,別讓我們哥幾個動手!” “你、你們、你們簡直欺人太甚!”王氏氣的身子直發抖,臉色也白了幾分,怒罵道:“你們拿著一個沒有摁過手印的欠條就來要債,不就是欺負我們老爺如今失蹤了,死無對證,誰知道你們這個欠條是真是假!” 不等中年男子繼續說話,王氏眼淚便又流了出來,繼續說道:“就算是真的,你們前個兒剛要走了一個鋪子,還不夠這頂上的銀子嗎,如今還敢來登門,莫要欺人太甚,小心我拉你去報官!” 說起報官,中年男子卻是一點都不怕,反而還威脅王氏說:“你還敢去報官?你可知你家老爺私底下做的什么買賣嗎,真到了官府,誰進去還不一定呢!” 聽聞此言,王氏有些心虛,她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四處看了看,見左右沒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剛要說話,誰知中年男人便不講理起來,“今日你要是不給銀子,那就別怪我們動手了!” 說罷,他推開王氏跑進府內,他身后的打手也蜂擁而來,拿著棍棒開始四處打砸。 王氏整個人都慌了,想要上前阻攔卻險些摔倒,還好身后的丫鬟扶了她一把。 如今李忠全一失蹤,李家就如同案板上的魚一般,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謝殊和東昨從樹上跳下來,走到李府內,拿出令牌阻止了這場鬧劇。 看見謝殊,王氏的臉色有些蒼白,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顯得有些惴惴不安,那個鬧事的中年男子本來還挺橫,見到錦衣衛的令牌這才嚇得安靜下來。 東昨通知了人來,將這群人一并帶去了錦衣衛,包括站在一旁的王氏。 謝殊回到錦衣衛府的時候,正好今日派去審問毒販的人也從詔獄里出來了,見到謝殊趕緊上前回稟道:“大人,我們已經審問了那五個賣落梅毒的,也查看過了他們的賬本,確實與此案無關?!?/br> 經過調查發現那日花船上并沒有安排廚子,那些飯菜都是從別的地方帶上花船的,均被人下了落梅毒,既然如此,那便先從毒藥下手。 在命案發生的第一時間,錦衣衛便走訪了黑市,一并將京城黑市中賣落梅毒的毒販都抓了起來,只是后來皇宮的侍衛被派遣下來之后,這個審問的差事便交給了他們,以至于現在他們只有口供,并沒有親自審問過這五個毒販。 不過審問過后倒也與皇宮侍衛先前審問的差不多,這五個人雖然確實在黑市上出售落梅毒,但因為這陣子查的嚴,都沒賣出去幾個,所賣出去的也都有跡可循,也在他們的審問下抓到了買家,查獲了出售的毒藥。 這事說起來容易,但查起來卻很難,錦衣衛和皇宮侍衛聯手,也才在前不久抓到了買家,查清了所出售的毒藥去向,確定了此案與這幾人無關。 案子也陷入僵持之中。 既然兇手的毒藥不是從京城黑市買的,那就只有是從別的地方帶來的,這個“別的地方”的范圍也就廣了。 東昨不禁頭疼地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謝殊。 謝殊臉上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靜靜地接過口供看了一遍,眼見確實沒有什么疑點之后,這才點點頭,轉身詢問東昨,“人都帶進去了嗎?” 東昨點點頭,“已經帶進去了,那群打手被關進了詔獄,王氏被關在了上面?!?/br> 謝殊吩咐說:“你去審問王氏,她方才沒說實話,問問她李忠全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么買賣,這么怕見官?!?/br> 李忠全做的生意買賣已經被查過了,就是普通的茶商,前兩年轉去賣玉石被人騙了個底掉,按理說又沒有做什么違律的買賣,不至于會讓王氏聽到見官的威脅如此害怕。 一定是私下里做了什么勾當。 東昨點了點頭,謝殊也抬起步子朝詔獄走去。 這個富商既然是幫忙預定花船的人,那自然是和兇手有過接觸,他人雖然不見了,但也要從他身邊的人入手,好好調查一番。 謝殊轉身進了詔獄,打算親自審問那幾個打手。 天色朦朧又刮起了風,陣陣微風吹亂了樹上的花瓣,明月不知何時爬上樹梢,在云霧之下躲藏。 明月之下的皇宮亮著燭火,顯得格外金碧輝煌。 關冬穎居住在太后寢宮的偏殿,如今太后偏寵她,她所居住的宮殿比太后的親侄女芮姜還要好些。 關冬穎穿著一身紫色云流裙,烏發高高挽起,發髻上的珍珠簪子在燭火下格外耀眼。 她身邊的宮女遞上來一碗燕窩,笑著對她說:“看太后娘娘對小姐真好,這血燕除了霍貴妃宮里有,其余的太后娘娘都賞給了小姐您?!?/br> 接過湯碗,關冬穎漫不經心地攪動著湯水,心思好似并不在宮女說的話上,過了許久,她才沒滋沒味的放下手里的湯碗,輕嗤了一聲后道:“這又有什么用,恩寵這種東西來的最不切實際,說沒有就沒有了?!?/br> 宮女不知她這話是何意,頓了頓,也沒敢開口接話。 關冬穎抬頭看著外面的月色,身子往后一靠,瞇著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今晚的明月若隱若現,天色便有些陰暗,瑟瑟之間,全靠皇宮內的燭火撐著。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對著關冬穎福了福身子,抬眼輕聲道:“小姐,王公公收了金子?!?/br> 關冬穎這才一掃方才的心事重重,挑眉笑了起來,頓了頓,她問道:“他可說什么了嗎?” 那宮女小聲道:“他說但憑小姐吩咐?!?/br> 關冬穎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在宮殿里激動地來回踱步,半天才穩住心神緩緩坐了下來。 身子靠著椅背,關冬穎這才端起那碗血燕淺嘗起來。 “這人啊要想保住榮華富貴……”看著手里用金子打的湯碗,關冬穎輕聲說道:“只能做個有用的人,既然芮姜不愿意,那便由我來?!?/br> 那宮女趕緊附和,“芮小姐哪懂這些,她不愿嫁給謝世子,如今太后又給她安排好了前程她還是不愿意,那這機會便自然要給旁人了?!?/br> 這個旁人自然是指關冬穎。 關冬穎得意地笑了笑,撫了撫發髻上的簪子,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眼前的大好前程。 第166章 很有必要 這一幕真的很眼熟 前來李府鬧事的中年男子叫隋合,是陶府的管事,他也是奉主子陶交來李府要賬的,對于別的事情并不清楚。 進了詔獄,隋合嚇得滿臉熱汗,連連叫苦,“奴才就是個聽命辦事的人,哪里會知道那么多,還請大人明察??!至于那句指不定誰進去的威脅是我家老爺說的,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br> 于是,錦衣衛又馬不停蹄的把陶府老爺陶交請了過來。 陶交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是連連叫屈,先是訓斥了隋合的魯莽行事,隨后解釋道:“李忠全的夫人王氏平日里管他的嚴,每個月只給他固定的銀子開支,故而他有時候會問我借些銀子花?!?/br> 在謝殊面前,陶交還是有些緊張的,拿著衣袖連連擦汗不說,連端著茶水的手都在抖,“這本來都是些小錢,如今李忠全失蹤,我也不至于拿這些小錢去李府鬧事,可是……” 陶交激動起來,“可是我記得就是四個月前,他突然問我借了五千兩銀子,說是要去做生意,這可就不算是什么小錢了!他倒騰玉石剛失敗,我當時是不想借給他的,奈何不住他苦苦哀求,他為人比較守信重情義,而且畢竟我倆之間的交情不淺,所以我這才借給他了。礙于交情,他又怕偷拿府印出來被他夫人發現,所以我這才只讓他在借條上簽了個名,沒有蓋章,誰知他人如今突然失蹤,我上門討債,李府硬是不認此事,我也是走投無路了,這才讓手下帶著打手上門,本來是想威脅一下王氏,沒想到……” 陶交轉身狠狠地踢了一腳隋合,氣道:“沒想到這狗奴才竟敢真的動手!” 隋合連連哈腰認錯。 謝殊沒搭理這對主仆的作戲,抬眸看著陶交,“李忠全沒給你說他要做什么生意嗎?” 詔獄比較暗,只有兩側亮著火把,謝殊半個身子都落入黑暗之中,鋒利的下顎微抬,眉眼清冽冷淡,看的陶交直縮脖子。 陶交早就聽說謝殊的鼎鼎大名,沒想到此事竟然能驚動謝殊親自審問,怕的不行,“這他確實沒跟草民提過,草民也不知曉他要做什么。大人,謝大人,手下人確實魯莽了,不該去李府鬧事,草民愿意去給王氏賠不是,愿意賠償李家的損失,您看就饒了草民這一回吧?!?/br> 謝殊轉動著手里的玉扳指,靜靜地看著滿頭大汗的陶交。 他目光凌厲如鷹隼,看得陶交心里直咯噔,可還不等陶交再接再厲的喊冤,謝殊卻開了口,聲音淡淡地說道:“陶交,你再不說實話,這詔獄你恐怕就出不去了?!?/br> 陶交頓時冷汗都下來了,有些茫然失措地看著謝殊,一旁的隋合慢慢湊近陶交,小聲提醒了一句,“您說過李老爺怕見官……” 陶交這才明白謝殊的意思,他沒想到隋合連這話也說了出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隋合后,也不敢再隱瞞什么了,如實交代道:“草民真的不知道李忠全具體是做什么生意的,但曾聽他喝醉酒時提起過,這筆買賣要背著官府,所以我便隨口向手下提了一句,沒成想他卻拿這件事威脅起了王氏……” 眼見謝殊站起身,陶交唯恐謝殊不信,趕緊補充道:“草民所言句句屬實,謝大人若是不信盡可去問城南街的沈富貴老爺,他當時也在場,可以為草民作證!” 謝殊揚了揚眉,低頭看了一眼跟著審問的錦衣衛,那人頓時明白過來,快步走了出去。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沈富貴便也被請進了錦衣衛里頭,有他作證,確實證實了陶交所言。 謝殊這才從詔獄出來,東昨也審問了王氏,王氏這下也不敢再隱瞞什么了,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王氏說他有幾日發現李忠全很不對勁,經常偷偷摸摸的深夜出府不說,還經常夜不歸宿,有幾日還帶著一個男子回來,說是商量生意上的事情,王氏怕他又和玉石一樣被人騙了,便偷偷溜進去他書房看過,發現了一封信,原來是……” 東昨頓了一下,“原來李忠全打算偷偷做毒藥買賣的,王氏知道這件事后和李忠全大吵了一架,兩人僵持了很久,李忠全最后承諾她不再做這筆買賣,之后也就不再帶那個男子回來,書房里也不再見這樣的書信,王氏便以為李忠全真的不再做這筆買賣了。但如今李忠福失蹤了,她又不得不把此事往這方面想?!?/br> “毒?”謝殊側了側身子,皺著眉看向東昨,想起了什么,沉聲問道:“花船上那幾箱綠影毒?” 東昨道:“王氏也不清楚,她說那書信上只說了做販賣毒藥的買賣,并未提起別的,但想來是八九不離十了?!?/br> 謝殊點點頭,沉吟了一下后說:“讓王氏配合著把那個男子的畫像畫出來后,就先放她回去,但記得派人盯著她和李府,一有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br> 東昨應了一聲,便聽謝殊又道:“你再幫我去查一件事,去查查李忠全每次去梨園都聽誰的戲,跟誰關系比較好,查清楚了回來告訴我?!?/br> 東昨點點頭,退出去了之后另一個錦衣衛便上前,對謝殊回稟差事:“大人,您讓屬下查的事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這帶上花船上的飯菜除去一些京城的名菜外,便只有幾道聿懷的特色菜?!?/br> “聿懷的特色菜?”謝殊頓了一下。 “對。屬下就是當時第一時間上花船辦案的人,還留有印象,吩咐人將飯桌上的飯菜畫了下來,您可以看一下?!?/br> 這是錦衣衛辦案特有的手段,像飯菜這種不能保存下來的東西一般都會讓人仔仔細細的畫下來,以往萬一。 謝殊接過那張畫紙,垂下眼眸看著頂上的畫。 這個畫師跟著錦衣衛辦案許久,將頂上的飯菜畫的很清晰,謝殊最終將視線凝聚在一盤所剩無幾的酸筍上。 見謝殊許久不說話,那名錦衣衛抬起頭來,順著謝殊的目光看過來,見謝殊一直看那盤酸筍,以為是謝殊沒認出來,便解釋道:“這是一盤涼拌酸筍,是聿懷地方的特色菜,已經被人吃的見底了,所以畫的可能不太清晰?!?/br> “酸筍……”謝殊皺著眉看著眼前的畫,心里卻想起劉川的管家曾在江陵府上無意中說過的一句話,說是因著劉興對筍類過敏,所以府上不備筍干,不然還能做一道辣炒筍干給謝殊下酒。 既然劉興對筍類過敏,那這道酸筍只能是旁人吃得了,最有可能的便是兇手,買這些菜的應當也是兇手。 謝殊抬起頭,對著身邊的錦衣衛吩咐道:“去查一下在京的聿懷戶籍人和各大酒樓會做聿懷菜的廚子,看看這桌子菜到底是出自于哪個酒樓?!?/br> 京城與聿懷鄰近,聿懷菜更是天下聞名,京城內便有許多這樣的飯館,這樣雖有些大海撈針,但只要留有蛛絲馬跡就總能查出些什么,也總比毫無頭緒的強。 吩咐好了一切,謝殊并沒有急著放走陶交,命人再多審問幾回。 這也是破案的一種,只要是說謊,再這么高強度的審問下一定會露出破綻。 這樁案子拖得久了,也有期限在,如今錦衣衛的人都不敢再松懈,謝殊也忙到了第二日晌午,這才打算回府上用午膳。 剛拐進謝府這條街,便見到站在謝府門口的戚秋。 到謝府跟前勒緊馬繩,謝殊翻身下來,看著站在身前仰著頭看著自己的戚秋,沒忍住勾了勾唇,問道:“怎么站在門口?” 戚秋笑著說:“我聽王嬤嬤說你中午要回府用膳,所以特意來門口接你?!?/br> 謝殊看著戚秋手里的捧著的食盒,明知故問道:“這是什么?” 看他這副樣子戚秋覺得有些好笑,上前兩步,湊到謝殊跟前道:“自然是做的糕點,某人不是說我不怎么給他做糕點,我這不要趕緊巴巴地討好一下?!?/br> 見戚秋提起那晚的事,謝殊頓時咳了一聲,還有些不好意思在。 他那晚喝得有些多了,做出來的事有多離譜他自己都不敢回憶,醒來那天早上更是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對戚秋了,臉丟的真是一塌糊涂。 眼見謝殊不好意思起來,戚秋也就沒再拿此事繼續打趣,跟謝殊一起進了府,對他說:“最上面那碟糕點是我新學的,你嘗嘗,若是好吃我下次還給你做?!?/br> 謝殊自然而然的從戚秋手里接過食盒,見戚秋的裙擺太長不好上臺階伸手扶著她進了謝府,聞言這才放下手打開食盒,拿出一塊糕點放在嘴里品嘗了一下。 戚秋不知為何竟有些緊張,杏眸眨巴了一下,期待地看著謝殊,“怎么樣,好吃嗎?” 謝殊淺嘗了一小口,身子便立馬頓住了,只覺得一股咸味直沖天靈蓋,咸的他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愣是不敢再嚼第二口。 眼見著戚秋殷勤地盯著他,他也不好說難吃,只能強忍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