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121節
趴在謝殊寬厚溫熱的肩膀上,周遭都是謝殊身上的淡淡藥味,戚秋并沒有掙扎,身子只是輕輕地動了一下,聲音很輕,“表哥,你這是做什么?” 謝殊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力道又緊了許多。 殿內安靜了片刻,謝殊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手覆在戚秋腦后,輕輕的,慢慢的,帶著一絲安撫地意味撫上她的發,低聲說:“別怕?!?/br> 戚秋一頓。 謝殊擁著戚秋,低聲又重復了一遍,“別怕?!?/br> 外面寒風簌簌,夕陽遲暮,閣樓水榭上有鳥雀駐足。 戚秋的指尖微顫,她被謝殊擁在懷里,聽著謝殊低啞又有力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的,小心翼翼的安撫著她。 這話來的沒頭沒腦,卻讓戚秋眼眶有些發酸,她深深地喘了兩口氣。 謝殊的聲音低沉輕緩,就像是在安慰著夜晚做惡夢驚醒的孩童,沒有不耐,只有心知肚明的了然。 戚秋努力讓自己直起的腰身突然軟了下來,她咬著唇,身子微微顫抖,眼角染上一片濕潤。 謝殊看出來了。 他看出來了。 戚秋深吸了一口氣,卻依舊無法止住身子的戰栗。 這幾日來,原身的線索回憶片段就一直在她腦海中徘徊不斷,原身撕心裂肺的哭聲更是一直在她耳邊縈繞,她想著原身的崩潰,自己也快崩潰了。 這讓她無法控制地回想起她穿到這本書的第一日,看著外面擁擠的長街,明明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她卻感到手腳冰涼,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瞬間淹沒了她,她就像是落入海里的飛鳥,淹在荷塘里的老鷹,絕望而又無助。 而在這個到處寫著陌生的地方,在還未搞清楚狀況的第一個夜晚,她被人按住手腳,掐著脖子,喂毒藥。 那個夜晚真是又黑又冷,不見明月,不見星辰,寒風吹得人心惶惶。 房間里暗不見光,她在那個夜晚,口不能言,掙扎不得,洶涌的淚水也止不住自己生命的流逝。 后來她暫且保住了一條性命,無窮盡的任務卻隨之襲來,個個關乎著她的性命,不容她出一步差池,走錯一步路。 這些任務就像是禁錮住她的紅線,原身像是個提線木偶,她又何嘗不是? 她又何嘗不是! 她透過原身,就仿佛看到了自己。 沒完沒了的系統任務和走不完的原著劇情讓她覺得疲倦,覺得厭倦,永遠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恐懼慢慢侵蝕著她的內心。 她能怕嗎? 她矛盾的想要留在這個世界,心甘情愿的更換了終極任務,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她只能告訴自己她不怕。 哪怕她站在不知結果的前路上,手里卻連把刀都沒有,可她依舊挺直腰桿,即使咬著牙,也要努力做出無畏的姿態。 但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其實她早就怕了。 她怕自己不該留在這個世界里,她怕自己更換系統終極任務是個錯誤的選擇,怕自己永遠要被系統束縛,她怕這個不知結果的道路沒有盡頭,一直到她死去。 恐懼在無聲無息間吞噬著她的心。 她已經面臨崩潰邊緣。 沒人看得出來,謝殊看出來了。 戚秋埋在謝殊懷里,微顫的身子被謝殊緊緊抱著,她低聲嗚咽著,淚水盡數滑落在謝殊的衣襟上,將他的衣袍浸濕。 外面陰冷潮濕,殿內更加黑暗,像是一個無聲吞噬著他們的牢籠,這是戚秋最常做的惡夢,可她現在被謝殊抱著。 她被謝殊抱著,感受著謝殊溫熱的氣息,這個懷抱像是無聲替她抵擋黑暗的屏風——在黑暗中終于有人與她緊緊相擁。 夕陽西下,落日隱下宮殿,夜色緩緩籠罩,本就昏暗的殿內更加不見一絲光亮。 謝殊感受著戚秋的崩潰,手指有些顫,他深吸一口氣,緩聲安撫著,“戚家的事我會想辦法,我會想辦法……” 謝殊的聲音沙啞低沉,卻不見搖擺不定,他知道戚秋的崩潰不止來源于此,他雖然不明白,卻是沒有猶豫遲疑,在這一刻他無比堅定自己的心意。 寂靜的宮殿里,謝殊沉聲說:“我救的了你,你別怕?!?/br> 你別怕。 泥濘不會沾染你的身,風雪不會持續太久,黑暗中我與你同行—— 我來做你的刀。 外面狂風驟起,敲打著窗戶,發出陣陣呼嘯。 戚秋深吸一口氣,軟若無骨的玉手突然纏上謝殊的脖子,她揚起頭,腳尖輕點,在這一刻吻上了謝殊的唇。 謝殊的身子頓時僵住。 戚秋溫熱的唇瓣覆在謝殊冰冷的唇齒間,冷熱交織,呼吸交纏,一股酥麻從背脊直沖而上。 兩人的呼吸聲都重了一些。 戚秋閉著眼,淚水依然洶涌,笨拙又急促地咬著謝殊的唇,呼吸灼熱,濕潤的觸感在唇瓣間摩挲,輕啄,撕咬。她咬的力道重,不一會血腥味便充斥在口舌之間。 她卻仍是不罷休,靈活的香舌從貝齒間伸出,在溫熱交觸間輕輕地舔著謝殊嘴唇上的血跡,青澀卻又讓人無法抗拒。 謝殊的呼吸聲越來越重,他的克制再也無法壓抑住自己,伸手扣住戚秋的后腦,他在唇齒相依間反客為主,血腥味混合著淚水的苦澀在唇齒間相融,在這一刻,僅僅是彼此灑下的氣息都能激起一片戰栗。 外面狂風驟起,烏云密布,暮靄四起,六角玲瓏宮燈已經點亮,窗外的微弱光亮宛如螢火,在窗幔的遮擋下,只能看到淡黃的光暈。 殿內漆黑一片,寂靜的宮殿內只聽急促的呼吸聲。 這個吻并不美好,也略顯生疏青澀,兩人卻并不舍得分開,直到戚秋身子發軟,喘不上來氣。 殿內靜悄悄的,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格外清晰,內室的火爐早已經熄滅,兩人卻都起了一頭薄汗。 戚秋靠在謝殊懷里,頭枕在謝殊心口,感受著謝殊半天都未平復的心跳。 外面狂風不止,不見星月,寒風將樹枝刮得亂顫,吹動著門窗發出哐哐響聲,氤氳的煙霧在宮院里緩緩蔓延,將夜色遮掩。 在這個并不怎么美麗的夜晚,兩人一動不動,緊緊相擁在一起,感受著彼此內心的翻涌。 不知過去了多久,謝殊摟著戚秋,胸膛上下起伏,聲音沙啞到不像話,“我明日會去向母親商量提親的事?!?/br> 戚秋躺在謝殊懷里,感受著謝殊的氣息和這難的的安寧,聞言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啞著聲音說:“我今日來你寢殿,明日你就去向姨母說提親的事,姨母豈不是會多想?!?/br> 謝殊喉結微動,喘息過后,輕聲說:“那就等后日?!?/br> “表哥,”戚秋突然笑了一聲,她睜開眸子,抬頭看著謝殊,不知是調戲還是調笑,“你真著急?!?/br> 謝殊閉著眼眸,眼角泛紅,常??M繞在眉眼間的冷漠狠戾早已經消失不見,他撫著戚秋的發,喉嚨微動,閉了閉眼,低聲說:“是啊,我著急?!?/br> 頓了頓,謝殊說:“表妹卻是不急?!?/br> 戚秋已經回過來了神,從謝殊懷里出來,低頭不看他,整理著褶皺的衣裙,頓了頓,沒有說話。 懷中一空,謝殊頓了一下,身子往后靠去。 他一條腿曲起,修長的手搭著膝蓋,身上的玄色的衣袍在剛才親吻時被戚秋緊緊抓住,留下被蹂躪過后的痕跡。 桀驁的眉眼微垂,謝殊看著身前漫不經心的戚秋,有些不滿地拿腿撞了一下她,手覆上被戚秋咬破的唇瓣血痕上,他皺著眉低聲說:“那可不行?!?/br> “為什么不行?”戚秋抬眼看著他,故意拿喝酒的事堵他:“表哥,你跟一個醉酒之人討論婚姻大事,豈不是趁人之危?” 謝殊頓了一下,忽而也笑了。 他俯身將床邊的燭火點亮,漆黑的大殿之內一捧微弱的火光亮起,映在床頭,露出床上謝殊和戚秋的眉眼。 謝殊放下手里的火折子,身子逼近她。 戚秋并沒有躲。 謝殊并沒有再逾矩,雙手撐在戚秋身子旁邊,那雙薄情眼眸此時含著笑,眸子里頭閃著光,“表妹——” 他拖著長腔,眉梢一挑,眉眼映在昏黃的火光下,帶著一股痞。謝殊將放在一旁的酒壺拿過來輕輕地晃了一下,對戚秋輕聲說:“這是藥酒吧?!?/br> 戚秋一呆。 外面風聲呼嘯,鳥雀齊飛,檐下的四角鈴鐺在風聲中叮鈴鈴的作響。 戚秋茫然地看著謝殊。 謝殊將剩下的桃子漿倒了兩杯,一杯遞給戚秋,笑著問,“還喝嗎?” 燭火微微搖晃,殿內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當中。 片刻后,反應過來的戚秋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 “這酒的藥味這么重,酒味卻很輕,喝一口就能嘗出來。況且這就是宮中的酒,是滋補身子用的,說是酒不如稱之為漿,我曾經喝過的?!敝x殊悶聲笑著,“若真的是酒,我早就醉了,哪里還能好好的跟你說話?!?/br> 戚秋有些坐不住了。 系統給的竟然就是宮中的普通藥酒,還是謝殊曾經喝過的,系統辦事能不能靠譜一些! 她可是付過銀子的,系統就這么糊弄她。 夜色黑沉,六角玲瓏宮燈沿墻掛起,長安殿是整座宮城唯一還黑著的寢殿。 戚秋坐在床邊,身前的帷幔已經半垂不落,看謝殊笑著,她頓時有些急眼了,還帶著不易察覺的惱羞成怒,也不管自己連鞋襪都未脫,伸腳踹他,埋怨他,“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她還以為謝殊不知道。 想起方才自己主動地親了謝殊,戚秋微喘著氣,這回臉都紅了去。 她都干了什么! 她本來還打算明天用醉酒不記得的名義打發謝殊,然后等著謝殊坐不住來主動找她,結果這…… 戚秋咬了咬唇。 這下可好了,老底都叫人給掀了。 不高興地坐在床邊,她正悶悶不樂時,突然聽到謝殊喊了一聲,“戚秋?!?/br> 戚秋一頓。 自從入謝府沒多久后,謝殊就一直叫她表妹,倒是很少這樣喊她的名字。 戚秋抬起頭。 謝殊嘴角微微揚起,靜靜地看著她,又喊了一聲,“戚秋?!?/br> 他的眼神太過敏銳,仿佛能洞察她一切的小心思。 戚秋深吸了一口氣,將這股又突然涌出來的酸澀壓下去,悶聲應了一句,“怎么了?” 謝殊那雙薄情的雙眸早已被情愛染上,眉眼間含著淡淡溫和的縱容,他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輕地說:“你還記得我送你的玉鐲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