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105節
左思右想之下,謝殊想起竹蕓哭時曹屯在她跟前安慰她的話,跟著依葫蘆畫瓢。 曹屯干巴巴地拍著竹蕓的肩,他也走過來干巴巴地拍著戚秋的肩,抿著唇給戚秋打氣,“女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別哭了,快振作起來?!?/br> 外面寒風陣陣,花枝亂顫,鳥雀振翅飛走,只留下一片寂靜,越發顯得謝殊這句話擲地有聲。 戚秋眼角還掛著淚,懵懂地抬起頭,看著身前一臉剛直模樣的謝殊,回味過來之后便是一陣無言。 …… 謝謝,真的有被安慰到。 * 淮陽侯府內,蘇文嵐并沒梳妝,坐在窗邊繡著鴛鴦,一身青衣半舊不新。一旁的丫鬟春蘭將廚房里剛送來的蓮子羹遞過來,臉上卻有些難看。 蘇文嵐頭也沒抬,安心繡著手里的刺繡,“又聽見什么閑言碎語了?” 春蘭本不想說,可又被氣的不行,一時便沒有憋住,“廚房那邊的婆子嘴也忒碎了,說小姐……我明兒個就回了老夫人,重重打那幾個婆子幾板子,看她們還敢胡說八道不敢!” 左右是那些話,便是春蘭不說,蘇文嵐也明白。她放下手里的刺繡,頓了須臾才說:“她們說的原也沒錯,我本就是不知廉恥?!?/br> 丫鬟春蘭知道一些事,聞言就是有心勸,卻也不知如何開口,只躊躇了一會小聲說:“小姐,小姐也是被那王嚴蒙騙了?!?/br> 蘇文嵐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遮擋住那一閃而過的幽光,她手指微動,攪拌著碗里的蓮子羹,終是將它遞給春蘭,“我實在是吃不下,你將這碗羹湯喝了吧?!?/br> 春蘭一頓,“這怎么行,這是老夫人特意囑咐廚房給小姐準備的?!?/br> 蘇文嵐輕聲說:“屋子里也沒別人,你喝了也不會有人知道,不然放涼了端出去也是便宜廚房那群婆子?!?/br> 春蘭一聽,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將羹湯一飲而盡。 屋子里一片寂靜,能聽到外面的水聲,片刻之后,春蘭滑落在地,不省人事。 蘇文嵐抬起頭靜坐了一會,順著窗沿看著四方的天,忽地拿起一旁的剪子一把將手中的鴛鴦刺繡一分為二,她胸口上下起伏著,冷靜了一會這才站起身,丟下手里刺繡出了屋門。 院子里外看守她的人已經不見,拐角處走過來一位嬤嬤,雖然低著頭,但蘇文嵐還是認出來了她,正是淮陽侯老夫人身邊伺候的。 蘇文嵐垂眸短促地笑了一聲。 那嬤嬤上下打量著蘇文嵐,嫌惡皺眉,將備好的衣裳遞給她,等她換好之后,一路低著頭避開人,將她從側門領出了府上。 外面已經有馬車接應,嬤嬤也跟著坐上來,被蒙上眼睛之后,馬車這才行駛起來。 蒙上眼被人看管著,那嬤嬤有些忐忑,蘇文嵐倒是平靜地坐著,看不出絲毫波瀾。 等到了地方,被領著進了一處宅子,她臉上蒙眼的黑布這才被扯下來。 身在院子的一處亭子里,只見前頭跪了一人,頭套麻袋,鮮血淋淋,在這寒冬臘月里只穿了一身淡薄的里衣,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氣了。 在他們身前還站著一個人一身錦衣,手里拿著一把長劍。 寒風揚著細雪,水面粼粼,寒風吹得人頭皮發麻。男子轉過身來,正是滿臉笑意的王嚴。 “娘子來了?!蓖鯂佬Γ骸澳蔷筒荒芘隳銈兺媪??!?/br> 這聲娘子并非纏綿悱惻的曖昧親熱,而是輕薄至極的調笑。 滿意地看著蘇文嵐蒼白的面色,王嚴眸中冷光突然迸射,拿著刀倏地捅向了身前的那人,那人甚至來不及慘叫,便歪倒在地。 手起刀落,長劍拔出,濺了王嚴一身血。王嚴卻是哈哈笑了起來,大聲說:“爽快!” 蘇文嵐離得近,也被漸上了星星點點的血珠,她腿一軟,險些跪了下來,靠著指甲戳進掌心傳來的尖銳刺痛這才勉強能穩住心緒。 王嚴拎著長劍,示意蘇文嵐坐下,輕聲說:“娘子,這幾日過得可好?” 這聲音輕飄飄的含著陰惻惻地笑意,就如同深夜里的陰風,讓蘇文嵐的身子止不住的戰栗,她抿著唇,“我好不好你不是應該最清楚了?!?/br> 王嚴笑說:“被囚禁的滋味確實不好受,為夫這不是救你出來了?!?/br> 蘇文嵐抬起頭,害怕地說“你什么時候放過我,我……” 蘇文嵐眼里蓄著淚光,“我為了嫁給你已經和家里鬧翻了,你還不肯將解藥給我嗎?” 她和王嚴的相遇是因著陵安河的一場意外,她剛落水便被王嚴所救,對他甚是感激。后來王嚴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也曾讓她一度動心,全心全意想要嫁給他。 可是父親不同意,將這其中利害跟她盡數講了一遍,她也漸漸清醒過來,決定聽從父親安排。她寫了封信與王嚴說清楚,應著他的要求出來見了最后一面,卻沒想到王嚴竟然…… 他侮辱了她,還給她下了毒藥,她跑遍整個醫館卻找不到解藥,還因著貞潔敗壞之事一直不敢將此事告訴家里人。 可如今,事情還是敗露了,她父親知道了此事,如今鬧得滿府上下都在議論她的事,知情的人對她說三道四。 “是你向父親透露的此事對嗎?那個女大夫也是你的人,你到底還在侯府上安插了多少自己人!”蘇文嵐身子輕微抖動,淚珠子如同掉了線一般往下落。 說著,蘇文嵐猛然起身,對著身后站著的嬤嬤甩了一巴掌,怒罵道:“祖母待你不薄,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嬤嬤被打了一個踉蹌,捂著臉怒瞪著蘇文嵐,卻因忌憚著王嚴不敢說話。 王嚴置若罔聞,悠然地逗著鳥,“別激動呀娘子,只要你嫁進我府上,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br> 蘇文嵐喘著粗氣,過了半晌說:“我父親根本不同意這門親事!” 王嚴放下鳥食,臉上依舊含著笑意,輕飄飄地說:“那就沒法子了,只能……” 他說,“那你就只能去死了?!?/br> 話落,便從天而降幾名侍衛,刀劍出鞘,閃著雪光,一步步朝蘇文嵐走過來。 王嚴嘆了一口氣,“我顧念著往日情分,會給你留個全尸?!?/br> 眼見侍衛就要邁上臺階,蘇文嵐身子狠狠一抖,終究還是怕了,哆嗦著說:“我還有法子?!?/br> “哦?”王嚴挑了一下眉。 蘇文嵐聲音顫抖的不像樣子,帶著哭腔,“我可以先斬后奏,謊稱有孕跑去你府門口求你收留我,到時候京城中人都知道此事,父親為了府上的幾位meimei只能點頭?!?/br> 王嚴這次的笑意終于達眼底,他輕走過來撫摸著蘇文嵐的臉,愛惜地說:“這倒是個法子?!?/br> 王嚴的手沾著血,很是冰涼,被撫摸過的臉頰如同被毒蛇爬過一般,激起一片戰栗。 蘇文嵐抖著身子。 王嚴突然捏著蘇文嵐的臉往后看,指著后面站著的嬤嬤,輕笑著說:“娘子不是討厭她,為夫殺了她送給你做新婚賀禮好嗎?” 蘇文嵐呼吸一滯。 身后的嬤嬤頓時驚得險些蹦起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驚恐地搖著頭去拉蘇文嵐的衣袖,:“不要,不要,大姑娘不要,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王嚴轉頭看向蘇文嵐,指腹摩挲著蘇文嵐的臉,微微瞇起眸子。 蘇文嵐知道王嚴已經動了殺心,若是她不同意,死的人就有可能是她了。 她咬著牙,點點頭。 王嚴立馬拿出劍,繞過蘇文嵐朝那跪在地上的嬤嬤走去。 那嬤嬤連連后退,不斷求饒,王嚴卻不為所動。 眼見長劍就要架在那嬤嬤的勃頸上,蘇文嵐突然冷了臉色,她眸子里閃著利光,倏地站起身,拿出藏在袖中的剪子狠狠刺向王嚴! 王嚴躲閃不及,一把被刺中背部,鮮血迸濺,他頓時疼得大叫起來! 蘇文嵐臉上被漸上鮮血,在這尖銳刺耳的慘叫聲中被嚇的手一縮,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 變化只在這一瞬間! 忍著劇痛,王嚴回身踢掉一擊不成還想再來的蘇文嵐,回神的侍衛涌上來也一把摁住了她。 王嚴捂著身上的傷口,倒吸著一口涼氣。他身上原本的傷還沒有養好,如今便又重重挨了一剪子,疼的他面目扭曲。 蘇文嵐臉被摁在地上,被踢那一腳讓她原先的傷口裂開,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 王嚴怒極反笑,面色猙獰得可怕。他扔了劍走過來,上前一把踩住蘇文嵐的臉,“臭婊子,反了你了!” 蘇文嵐知道自己此番在劫難逃,臉上淌著淚,嘴里卻惡狠狠地咒罵著,“王嚴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想讓我毀了淮陽侯府上下成全你,你做夢,我寧愿跟你一起死!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 王嚴腳尖用力,踩的蘇文嵐說不出來話,地上的石子摩擦著她的臉,讓她疼痛難忍。 “你想跟我下地獄?”王嚴冷笑著說:“沒那么容易。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這么輕松的死的?!?/br> 王嚴一遍遍的重復著,猛然揪起蘇文嵐的頭發,開始扒她身上的衣裳,“看見這亭子里的人了嗎?一會他們會挨個在你身上馳騁!” 在蘇文嵐驚恐的目光下,王嚴湊近了低語,“我要把你扔在大街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讓淮陽侯府、南陽侯府乃至于謝府都從今以后淪為笑柄!淮陽侯府老夫人年紀大了,你說她要是知道此事,會不會被氣死?我還真是好奇?!?/br> 蘇文嵐整個身子無法克制地戰栗起來。 王嚴已經將她的外衣扒了下來,本平靜的湖面變得湍急,一聲一聲就像是在宣告著蘇文嵐的悲慘結局。 蘇文嵐發出悲慘的哭聲,一聲聲宛如泣血。 摁住蘇文嵐的侍衛手已經不老實起來了,他們笑著一擁而上,當著蘇文嵐的面寬衣解帶。 蘇文嵐的嗓子已經哭啞了,她拼命往后縮著,卻被摁住不得喘息。 王嚴冷笑著看蘇文嵐痛苦的掙扎,揚手將桌子上的冷茶一飲而盡,這茶水混著血水,又腥又澀,王嚴卻是喝了個暢快。 他坐下來,聽著蘇文嵐的慘叫,緩緩出了一口惡氣。 那些侍衛故意折磨她,將動作放慢,半天也不曾脫下來一件外衣。 寒風簌簌,冰雪染上血跡,就在王嚴等的不耐煩捂著傷口站起時,一道銳利的破風聲呼嘯著從遠及近而來! 長箭伴著寒風倏地沖來,穿破細雪,直直插向蘇文嵐身前的那名侍衛。 甚至來不及慘叫,那名侍衛被插了個透心,瞬間栽倒在地。 不等眾人反應,又是幾道破風呼嘯之聲,數十支長箭呼嘯而來! 亭子里的侍衛頓時如無頭蒼蠅一般亂了起來,四處躲避,站在前頭的那幾個侍衛已經被射穿了身子,死的無聲無息。 眼見一支利箭朝沖過來,王嚴瞇起眸子,反應迅速地拎了個侍衛擋在前面,這才沒有被射過來的長箭穿破喉嚨。 院子里亂成一團,鳥雀從枝頭振翅飛起,躲著射進來的亂箭,嬤嬤癱軟在地,一個勁兒的放聲尖叫。 扔掉手里已經死透的侍衛,王嚴已經顧不及趁亂往外跑的蘇文嵐了,在僅存的侍衛掩護下連連后退,最終側身躲在了一處假山里。 他還是被長箭射穿了肩膀,正在往下面滴血,眉目之間都是猙獰的陰狠。 穿風而過的長箭不停的從外面射進來,像是銳利的警告,讓王嚴無法探頭去看不遠處亭子里的情景。 趁著現在,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從外面躍了進來,在不斷射進來的長箭掩護下,潛伏著身子正朝著亭子靠近。 長箭還在朝亭子里射,那潛伏進來的身影一把拉住了慌不擇路的蘇文嵐,用黑布遮擋住臉頰只露出眉眼。 若是山峨和水泱在此,一定能認出此人正是鄭朝。 湖水蕩漾,一聲聲拍打著欄桿,半晌后,呼嘯的箭聲終于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