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84節
雖說民風開放,但也斷不是放任秦儀在此事上做文章的理由。 戚秋看向韓言。 她心里明白,秦儀就等著她開口辯解,到時候她好糾纏個沒完沒了,說的越多,她就越解釋不清楚。 還是由韓言開口解釋最好。 誰知抬眸一看,韓言竟是個臉皮薄的。 這會他被秦儀打趣的臉色漲紅,加上紙梅花的事被秦儀說個正著,張了張口,卻是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戚秋嘆了一口氣。 實在無法,她剛欲開口,身側卻傳來了謝殊的聲音。 謝殊微皺著眉頭,不悅地看向秦儀,“秦小姐,慎言?!?/br> 謝殊的聲音低沉冷冽,如冬日的寒風一般,吹得人又冷又瑟。 秦儀抬眸看著謝殊,登時就噤了聲,止住了還想開口再說的話。 謝殊坐在風口處,寒風將身上的大氅吹起,露出里頭玄色的衣袍。 他目帶不悅,下顎鋒利,臉色更添冷硬,“今日來相國寺是我母親的意思,什么相約而來純屬無稽之談,表妹和韓公子不過見過次幾面,我更不知你口中的熟稔從何而來。秦家是簪纓世家,想必秦小姐應該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br> 秦儀臉色一白。 她自然知道戚秋和韓言不是相約而來的,所說的這番話也不過是故意說與謝殊聽的。 本以為依照謝殊的脾性是不會插手此事的,到時候等戚秋坐不住了,她再與其爭論,說的越多,此事就越像真的,到時候謝殊自然不會再把心思放到戚秋身上。 若是日后戚秋敢仗著近水樓臺先得月去勾引謝殊,謝殊反而覺得戚秋是個朝三暮四的女子,更能斷了戚秋的念想。 可她卻沒想到謝殊不僅替戚秋開了口,還冷下了臉色。 如此毫不留情的話,讓秦儀心中又懼又羞,一時之間也紅了臉。 秦韻咬著唇,站起身對著謝殊福身,“儀兒素來口無遮攔慣了,還請謝公子見諒,我待她向戚小姐道歉?!?/br> 說著,秦韻轉向戚秋行了一禮,“儀兒出言無忌,還請戚小姐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我回去定會多加管教?!?/br> 戚秋也沒有想到謝殊會突然開口,反應過來之后,卻也沒有避開秦韻這個禮。 等秦韻起身之后,戚秋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開口說:“秦小姐,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但既然秦小姐可以出言無忌,那我也就冒昧的說上一句?!?/br> 秦韻身姿一頓,隨即笑著道:“戚小姐請講?!?/br> 戚秋看了秦儀一眼后,微微垂下眸子,“秦二小姐也馬上要及笄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般頑劣了。同樣身為女子,應該知道一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就像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毀了我和韓公子的名聲,若是再被有心之人攪合,那我……” 戚秋面色一白,委屈道:“若是旁的也就罷,可此事卻斷然不是能拿來說嘴的,還請秦小姐以后莫要拿我尋開心了。既是秦家小姐,也該注意一些分寸,莫要……” 戚秋話說到一半,便止住了。 秦儀咬著牙,身子都被戚秋氣的直發抖。 方才她本以為戚秋不敢受秦韻這個禮,卻沒想到戚秋坐的四平八穩,絲毫不見起身客套。 礙于謝殊坐在一側,她雖然忿忿卻也不敢說什么,可萬萬沒想到戚秋竟然還教訓起她來了! 什么叫做不能再向小孩子一般頑劣了,這不是擺明了說她不懂事,喜歡胡說八道,嘴上沒個分寸嗎! 可偏偏戚秋嘴里說著誅心的話,面上卻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就好似被當眾指責不懂事的人是她一樣! 眼見坐在一旁的韓言也隱隱投過來的不悅目光,秦儀到底年紀還小,臉皮火辣辣的,當即便有些坐不住了。 可她剛站起身要與戚秋理論,謝殊便看了過來。 謝殊的眸子幽深,像是不見底的湖水,又冷又冰。 秦儀就被盯著看了一眼,身子瞬間往后退了一步,腦子一空,嘴唇囁嚅半天也不記得自己要說什么了。 謝殊站起身子來,神色冷淡,“今日秦小姐之言,日后我不希望再聽到只字片語?!?/br> 謝殊沒說后果是什么,但秦儀卻已經害了怕。她雖倔強著沒點頭,卻也不敢說什么反駁的話。 垂眸看了一眼懷里還抱著紙梅花的戚秋,謝殊屈指敲了敲她身前的桌子,淡聲說:“坐的也夠久了,走吧?!?/br> 戚秋這才反應過來,站起身子,低頭跟在謝殊身后。 見謝殊和戚秋要走,韓言也站了起來,誰知還沒來得及跟上戚秋,謝殊卻轉過來了身。 謝殊神色淡淡,看向韓言,不咸不淡地說:“既然秦家小姐已經誤會了,韓公子還是避避嫌的好?!?/br> 韓言的身形當即一頓。 謝殊領著戚秋一道出了亭子。 寒風又起,肆意不止。 園子里的落梅被踩在腳下,像是凋零的胭脂。 戚秋抱著袖爐,攏緊身上的披風,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有主動說話。 一路到了西廂房,推開門,一股熱氣涌出來。 韓夫人和謝夫人還在說話,像是說到了興頭上,兩人正掩嘴笑著。 門被推開,兩人抬眸去看,瞧著竟是只有戚秋和謝殊回來了,韓夫人不禁問,“言兒呢?” 謝殊道:“隨后就到?!?/br> 韓夫人點點頭,又看向謝殊,笑道:“我正和謝夫人說起你,謝公子此次回京可是辦完差事了?” 謝殊回道:“還未辦完差事,只是京中也有差事要辦,便先回來了?!?/br> 韓夫人一頓,問道:“那豈不是過幾日又要走了?” 謝殊點點頭。 謝夫人嘆了一口氣。 談話間,韓言回來了。 韓夫人和謝夫人站起身來,“也快到晌午了,便也不好再在這里閑坐了?!?/br> 謝夫人點點頭,轉身之際,卻見韓夫人對她眨眨眼。 謝夫人頓時明白過來,扭頭對謝殊和戚秋說:“我和韓夫人有話還未說完,今兒個晌午便不回去用膳了,你們兩個先回府吧?!?/br> 戚秋和謝殊一愣,卻也只能點點頭。 一行人出了相國寺,送走了韓夫人和謝夫人,戚秋轉身上了謝府馬車。 謝殊是騎馬來的,戚秋坐穩之后剛掀開簾子想讓車夫駕車,馬車卻是一沉。 側目一看,只見謝殊也上了馬車。 第75章 歸還 那些荷包,怎么了 長街之上,商販不斷,冒著熱氣的炒栗子香氣直往馬車里鉆。因今日天還不錯,來往的行人并不少。 積雪被堆積在路的兩側,只留下一片濕潤,沿街掛起的六角宮燈上落了一層薄霜,在枯枝上隨風晃動。 路上擁擠,馬車便走得慢一些。 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不斷,馬車里頭卻是一片安靜。 馬車里燒著炭火,即使寒風時不時地涌進來,卻也覺得悶熱。 戚秋和謝殊坐在馬車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留下靜謐隨著馬車不斷向前去。 裊裊升起的熏香煙氣隔斷在兩人中間,似有若無的煙霧如同割不斷的繩索,將二人隔斷開來。 過了許久,馬車里都只能聽見外面的嘈雜聲。 謝殊身子靠著馬車壁沿,微垂著眸子,直到寒風送進來一陣梅花香氣,他這才又睜開了眸子,緊了緊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戚秋。 煙霧之下,炭火燒得正旺。 戚秋眉眼淡淡,微微垂著眸子,神情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可即使如此,她也不忘捧著韓言送的那一株紙梅花。 謝殊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幾聲呼吸過去,他無奈妥協。 謝殊開口問:“這株紙梅花不是要插在姻緣樹下的壇子里嗎,你為何給拿回來了?!?/br> 半天沒說話,馬車里又悶,謝殊的嗓音有些沙啞,落在馬車里卻是不輕不重。 因著馬車里熱,謝殊脫去了紫色大氅,玄色的衣袍將他桀驁的眉眼襯得越發肆意,像是馴不服的鷹。 可偏偏謝殊生的膚色又白,稍微濃重一點的色彩就會看起來格外醒目。 此時便只是眼尾那一抹輕淡的紅,白與紅產生強烈的對比,便讓他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感覺,不再是冷硬的模樣,桀驁之下反而…… 多了一絲欲。 又冷又欲。 戚秋收回視線,撥弄著手里的紅梅,漫不經心地回了兩個字,“好看?!?/br> 謝殊緊了緊眉頭。 戚秋慢悠悠地說:“覺得好看,便拿回來了?!?/br> 謝殊沉默下來,眼尾微垂,在煙霧之下雖看不清神色,卻可見他緊皺的眉頭并沒有松開。 馬車之內又靜謐了下來,隔了好一會,聽著外面賣糕點的小販在吆喝,謝殊忽而無奈地笑了。 揉著眉心,謝殊嘆了一口氣,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敷衍?!?/br> 戚秋一頓,擱下手里的紙梅花,沒有說話。 外面不知何時搭了戲臺子,鑼鼓聲隨著寒風一聲聲敲響。 咕咚,咕咚,咕咚…… 抿了抿唇,戚秋突然開口說:“姻緣樹下插著的紙梅花太多了,那么多求姻緣的,我怕佛祖保佑不過來?!?/br> 謝殊一怔,隨即說道:“佛祖普度眾生,怎么會保佑不過來?!?/br> 戚秋垂下眸子,看著被火燒著的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