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我老公了嗎 第8節
韋豪先進,他對著洛野說道:“阿野,李中尉來慰問你了?!?/br> 跟在韋豪身后進來的就是許久不見的李仝,她還帶來了一位提著藥箱的軍醫。 忙得分身乏術的軍醫外借看診,實屬罕見。 然而洛野卻并不理會他們,倒了杯桌上已經放冷的茶水解渴。 韋豪對這個情況習以為常,插著口袋坐到他身旁,不再言語。 人是自己來的,他只是剛巧回來時在門口看見,出于禮貌把人放進來。 李仝自知洛野身邊的人都向著他,不會奢望對方會像其他人一樣對她恭維,她早以領教過他的“目中無人”。 不過這次她來,并不是要挑刺的,而是代李嚴將軍來慰問看望功臣,順便有一些私事需要當面說。 盡管洛野三番五次拒絕了軍銜授予和功勛表彰,但不妨礙李嚴對他的賞識和看重,這一次他更是在鼓樓受變種侵擾中立下大功。 不僅憑一己之力護住了自己巡邏地區,還屢次團滅變種軍團,就連戰斗營數十支隊伍合力都殺不死還被逃了的一支變種軍團的首領“深淵魔犬”,都被他恰巧路過碰上并且成功斬殺。 可以說,鼓樓在這次變種侵擾的浪潮中能這么快地度過危機,他出了大半的力氣。 擁有強大到堪稱恐怖的力量,又功名淡薄得令人發指,很矛盾的一個人,不過鼓樓有他,屬實萬幸。 就連其他指揮區的人聽說了他的事跡之后都蠢蠢欲動,想要把他挖走。 這次李將軍派她來慰問,還特意讓軍醫隨行,也是擔心洛野會真的被撬走,想要表現一番自己的關懷順便收攏他。 李仝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盡量公事公辦道:“聽說你在和魔犬戰斗的時候受了傷,李將軍讓軍醫來看看,這些是一些補品和物資,作為擊殺變種的獎勵。 這是基地的規矩,只要立了功的人都會有,你還有什么需要可以隨便提,能滿足的都會盡量滿足你。 雖然你不要軍銜和功勛,但李將軍讓我把這個給你,憑借這個,你可以隨時調派指揮團級以下的隊伍,所有團級以下軍官及安全官無條件服從戰斗調遣?!?/br> 團級,等同于上?;蛑行\娿?,對于一個新人來說,這簡直是莫大榮譽,也是史無前例的頭一號。 而且這個特權實在是大,看得出來,李嚴在極力拉攏他。 李仝把一個用功勛盒裝著的特制徽章放在桌上,這枚勛章還是李將軍左想右想,想了一夜才讓人加急定制出來的,絕無僅有,鼓樓內僅此一枚。 就算是得了這樣的殊榮,洛野也依舊眼都不抬,專注地看著石桌棋盤里下了一半的象棋—— 棋盤棋子鑲在鑿開的石桌中,棋盤正上面是一面透明的鋼化玻璃,憑借吸鐵器移動棋盤上的棋子,也可以拆開來將棋盤升起,一方石桌里,玄機頗多。 而那一半殘局,大概是天災前原主人留下的。 韋豪拿起那枚勛章看,別說,還怪好看,金紅色的金屬徽章,一簇火焰照紅心,背面還心機地刻了一個小小的“野”字,代表了專屬勛章。 “這個我替他收下了?!表f豪一點都不客氣地揣進自己口袋里。 以洛野的性子,定然是對這些不屑一顧的,但作為兄弟得替他著想一下,有了不用和沒有是兩碼事,說不定以后就能用到了呢,這么大一個金手指,不要白不要。 李仝見洛野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示,但也沒說什么,反正東西她送到了,是不是本人收的她也管不著。 她來還有一事,她看向那名軍醫:“王叔叔,麻煩你去幫他看一下傷勢?!?/br> 王醫生應了一聲,拿著藥箱就要過來,洛野這才有了一點反應,聲音依舊冷淡疏離:“不必了?!?/br> 軍醫只好停下,為難地看向李仝。 李仝咬唇:“這是李將軍的意思?!?/br> 洛野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明白這和誰的意思有什么關系,“不需要?!?/br> 韋豪看了一會兒,怕她誤會,急忙解釋:“阿野的意思是它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他不需要醫生,多謝將軍的關心?!?/br> 洛野不喜歡別人碰他韋豪是知道的,一是潔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身上的異火,有時候控制不住會傷人。 李仝到底忍住了脾氣,她深吸一口氣,對洛野說:“我承認你很強,但我依舊很討厭你?!?/br> 說完就帶著軍醫走了。 韋豪打了個哈哈,覺得李中尉最后這句話實在是多此一舉,畢竟她的喜厭在洛野這里根本無足輕重。 人走了之后,韋豪打開他們帶過來的一堆東西看,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十分豐富,剛才進門前他還看到有兩位士兵扛了一籠子的活雞往后廚抬,美曰其名是獎勵給洛野補身體養傷用的,食物緊缺的情況下這委實奢侈了些。 雖有討好的成分在,但洛野是有功受祿,拿得一點都不手軟。 韋豪從中拿出一包風干牛rou條放在桌上,給洛野當零食解悶,然后自己提著一堆東西往廚房去,準備殺只雞給他補補身子。 雖然他廚藝不行,準備食材還是可以的,等周mama回來就可以做晚飯了。 由于洛野立了功又受了傷,區中隊長特別照顧了一下他們,最近都特別關照把他們的巡邏安排到安全的區內,且是個好時間段。 這會兒其他人也該換班回來了。 第9章 沒看見9 “迢迢,姚隊長找你?!?/br> 小鏡推門提著一壺打好的熱水進來。 距離初迢加入異能者隊伍作為特別指揮并且她指揮的隊伍大獲全勝已經過去半個多月,如今這基地無人不知她的大名。 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被大多數異能者都認可,整個基地獨此一人而已。 半個多月里她先后參加了七八次任務,且都帶著隊伍打了勝戰,傷亡率也控制得很低,不僅被基地首長夸獎了,連小鏡他們也都跟著雞犬升天。 眾人換了單獨的住處,待遇也更好了。 而小鏡說的姚隊長就是初迢跟隨的那個隊伍里的領隊,一開始也只有他愿意相信她的話,才讓她有機會展現自己的能力。 姚隊長有時候有任務要出時會親自來告知,所以初迢并未多想,放下手里記錄用的小本子和筆,壓到枕頭底下。 初迢下樓和姚隊長見了一面,五分鐘后,她手里拿著一盒巧克力回來,隨手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回床邊繼續寫日記。 正倒水準備放涼的小鏡奇怪地問:“你哪來的?” “姚隊給的?!背跆霾辉谝獾鼗卮?。 小鏡走過去拿起那盒包裝精致的進口巧克力,就算是在末世前,男生送女生巧克力就很微妙,更何況是現在,要弄到這么一盒巧克力可不容易。 小鏡看了眼根本沒覺察出什么還在低頭寫寫畫畫的少女,想了想問道:“姚隊長給你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 “隊里發的?!背跆鰧嵲拰嵲?。 小鏡噎了一下,心說這借口不愧是鋼鐵般直男會找的,但她還是直接向初迢挑明了:“我覺得姚隊長可能喜歡你?!?/br> 初迢是個執拗的,她眼里除了她那個“老公”再沒有別的異性,而且他們不會在這里待很久,那位姚隊長的心思恐怕白費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小鏡就直接對初迢說開了。 此時睡在上鋪的雙胞胎meimei小月也好奇地探頭看過來, 初迢微微皺眉,想起剛才見面時姚隊長支支吾吾的語言以及那張黝黑的臉上一點不自然的紅,她沉吟片刻:“那你幫我去還給姚隊長吧?!?/br> 她不是沒有被人表白過,她長相漂亮,性格也好,以前上學時就很受男生歡迎,課桌里也經常被塞禮物和情書。 說起來她應該是清楚那種表現代表了什么的,但她是重活過一世的人,心理年齡早就不是還在十七八歲的小女生,那些經歷和記憶自然也就久遠了,加上她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情,當時也就沒有想明白。 小鏡看得比她通透,走過來靠在床頭說:“人家也沒明說,我們這么還回去算什么啊,依我看,你這次就當做不知情,下回他要是還有表示,你再斟酌拒絕?!?/br> 在對方還沒挑破的情況下拒絕,到時候反而成了自作多情多尷尬啊。 初迢似懂非懂地點頭,反正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以及大叔頑強的意志和恢復力,他的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錯了,他們很快就可以走了。 最后那盒巧克力初迢一顆沒動。 接下來的時間,初迢依舊參與了任務,隊伍里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姚隊長對她的特別關照,初迢又不是真的單純無知,自然也能感受到對方的隱晦心思。 只不過在對方沒有明確挑明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保持距離,避免單獨相處的機會,和隊伍里的女生們走在一起。 這天隊伍里接到了一個營救幸存者的任務,地點位于一座旅游古鎮里,幸存者中有人覺醒了異能,一直努力向外面發起求救信號,終于在一天前被基地搜救隊伍發現。 古鎮附近的變種很多,營救難度不小,所以此次行動除了姚隊長的隊伍還有另外兩個隊伍也共同參與,而初迢作為特別指揮也被邀請了。 到傍晚的時候,他們已經清了古鎮外圍大半的變種,目測還要兩天就能打通進入古鎮的路救出幸存者。 夜間初迢找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讓大家安營扎寨休息過夜,她和隊伍里較熟悉的幾個女生坐在一起,聽她們聊天。 只是她們說著說著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初迢身上。 “初迢,你怎么會知道那么多的?你之前都是做什么的???” 若非身經百戰,又怎么會對各種變種習性如此熟悉,連作戰指揮也十分得心應手,但她分明又只是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且末世以來也沒有條件讓她身經百戰,這并是所有人都好奇的地方。 初迢原本在走神想別的事情,突然被叫到,她愣愣地抬頭,那傻乎乎的模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白天那個沉著冷靜地指揮大家作戰的“初指揮”,只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罷了。 但在他們這里,從來不看年齡,只認實力,初迢的指揮能讓他們輕松完全任務,他們就信服于她,所以看出來她剛才沒有聽清之后,大家又問了一遍。 初迢沉吟了片刻, 若說身經百戰,那是沒有的,畢竟前世自她遇到阿野之后,無論起初他多么嫌棄自己,也還是會在危險來臨時第一時間保護她,嚴格來說,她幾乎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一場戰斗,所有的危險他都會掃平。 真正身經百戰的人是阿野,而她只不過是看多了他戰斗時的謀略和技巧,以及仗著他親自教導的一些總結經驗。 紙上談兵和實際應用還是有些區別的,不過她學的那些皮毛目前也夠她用的了。 她淡淡地扯了個笑,含糊道:“大概是天賦吧,有特殊的直覺?!?/br> 其他人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她的解釋雖然牽強卻并非完全沒有道理,所以大家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見大家轉移了話題,初迢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她實在不習慣這種場合。 前世在遇見阿野前她就是獨身一人,遇到阿野之后,也只有對他她才能敞開心扉,完全接納,全身心依賴,而對其他人,她會本能地封閉自己,不喜歡過多接觸陌生人,也很難相信別人。 小鏡他們是例外,起初是為了搭順風車,再后來相處久了發現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她也就慢慢接納了,和他們相處也不會讓她覺得不適,而這段時間無論她和這些人一起戰斗了多久,相處時依舊會無所適從,大抵是性格合不來。 眾人岔開話題又說起了別的,初迢看似認真地聽著,實則左耳進右耳出,她現在腦子里想的都是前世的事情。 剛遇到阿野的時候,他其實性格很孤僻,脾氣也不好,不喜歡人群,孤身一人,冷漠且難以相處,除了順手救過她并被她無恥地黏上,其余時候就算看到同她這樣流亡的人也是視而不見,更別說出手幫助。 一開始只是她單方面跟著他,而他對她的跟隨漠視且不在意,過了幾天后大概是發現她這個尾巴還沒甩掉,就態度惡劣地恐嚇她,想把她趕走。 而她靠著自己的厚臉皮和對他救命之恩的八百米濾鏡,無論他怎么惡劣冷漠都覺得他是個好人,堅決留下來,趕也趕不走。 那段日子其實并不好過,他的冷漠和排斥,宿居荒野的恐懼和危機,數次命懸一線,傷痕累累,很多時候她都以為自己快死了,而他總會忍不住出手救她,這也讓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并非看上去那樣冷漠無情。 她跟他在野外走了三個月,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帶著自己來到一座基地, 據說基地的首領和他是舊識,還被他救過,在基地那段時間可以說是她末世以來過得最安穩的日子,她滿以為他是終于想要在基地定居了,還很開心,結果不到半個月,她就發現他把自己留下悄然離開了基地。 他把她送在安全的地方并安排好一切,然后繼續自己孤獨的流浪,而且沒有準備告知她。 那時候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發現他走了的時候,不顧基地眾人的阻攔,義無反顧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