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之悍夫 第182節
“你……”唐曉看著沈衛民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找這樣一個男人是在聽你父親贖罪嗎?”沈衛民看著唐曉嗤笑一聲,“大名鼎鼎的紡織廠唐家大小姐竟然被一個混混壓住,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說完之后,沈衛民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自暴自棄是這個世上最愚蠢的行為!” 唐曉站在原地看著沈衛民抱著幾匹布走出紡織廠的大門,和門衛說話的時候他的笑是溫和的,眉眼俊朗。 冬天的風寒冷刺骨,唐曉就站在這寒風之中,突然覺得自己的天開始變得明媚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營養液破七千,撒花! 第125章 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該盡快修錯,但是章節待高審動不了,一直等到了三點半。 給各位小伙伴兒添麻煩了。 再見唐曉,對于沈衛民來說只是一個插曲,并沒有放在心上。 離開紡織廠之后,他又去了紙廠和玻璃廠,湊著這趟他要帶走之前預定的禮盒和玻璃罐。隨著生產愈多,需要的紙盒包裝和瓶罐就越多,隔幾日沈衛民就會過來一趟。 現在,為民鋪子已然是兩工廠的大客戶,每次來都會都有專人接待。紙廠這邊已經把他的單子備好,玻璃廠這邊則是蔡明明親自接待。 “行啊,兄弟,你今天可是出盡了風頭?!痹缭趲讉€工廠聯合建房的時候,蔡明明已經見識過沈衛民的聰慧和優秀的演講能力,本次總結會再一次刷新了對他對沈衛民的認識。此時,他是發自內心贊賞沈衛民,至于其他關于嫉妒、關于憤恨是完全沒有的。 沈衛民笑著接受了他的恭維,如果他現在面對的是各廠廠長,或是有過幾面之緣卻并不熟悉的人,他肯定要謙虛一番。沈衛民的處事原則旨意——為人不能太猖狂,否則,極容易樂極生悲。 謙虛,種花民族傳延幾千年的優秀品質,怎么能在小沈同志這兒斷根啊。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既然祖宗們是這樣要求的,這樣做準是有好處的。 但是現在說夸獎之詞的是蔡明明,一切就該另當別論?!笆裁唇谐鲲L頭,我只是干了自己分內之事,可沒有半分逾矩?”沈衛民溫笑,那么多領導在場,他老老實實做演講,那演講稿可花了他不少功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么能說他出盡了風頭呢? 沈·乖巧懂事·衛民悄然上場。 “你啊,還真是一點不讓人說?!辈堂髅骺瓷蛐l民振振有詞,大嘆一口氣。 “你說的對,當然怎么說都成。說的不對,我一句都不應的?!鄙蛐l民笑出聲。 兩人年紀相仿,平常走得近,遇到一塊經常斗嘴,倒是諸事都不影響。正說著話,遠處出現嘈雜聲,沈衛民抬頭就看到了熟人。 “怎么了,這是?”沈衛民低聲問道。 “因為有些蛀蟲待在玻璃廠,致使玻璃廠經受閉廠危機,到現在才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他們竟然還不知錯。我們廠長寬厚好說話,不追究他們的責任,只說讓他們補上虧空,然后放他們回家呆著,家屬竟然還有臉面來工廠大鬧,一個個的是真不要臉面?!辈堂髅饕а狼旋X說道。 “補上虧空,他們理所當然就覺得自己沒有錯了?!鄙蛐l民陳述,看蔡明明疑惑轉頭,他嗤笑一聲,“你們廠長雖然寬厚,這處理事情的能力卻不咋地。這么淺顯的道理,難道他不懂?” “人,尤其是有劣根先例的人,心無愧疚之后,只會覺得自己所做即是對的。要我說遇到的這樣的事情,首要就是嚴罰,自己沒有這樣的魄力,就交給警察同志去做,別整天想當然,盡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br> 蔡明明說玻璃廠廠長寬厚好說話,給沈衛民最大的感受卻是愚蠢。真正的寬厚確實表現在為人做事上沒錯,但你得分什么情況。像這種情況再接著姑息下去就會動搖工廠生產發展之根本的人和事,根本不值得同情。 當權者可以沒有懲罰人的手腕,但你不能不知道找警察,這和能力沒關系,只和智商掛鉤。 “行了,當著我的面口無遮攔沒關系,別被人聽了去,不好?!辈堂髅鲹v搗沈衛民的胳膊,低聲警告。從內心來講,他當然知道如果按沈衛民說的去做,工廠會避免很多麻煩。但事已至此,下面人能說什么呢? 沈衛民看了一眼蔡明明,到底沒再繼續說下去,所謂實話難聽。 只是沈衛民怎么也想不到這件事會蔓延到自己身上,彼時他正站在玻璃廠倉庫門口。等著蔡明明和四五個工人一邊清點貨品,一邊給他裝車。 看到工人們一個個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樣子,沈衛民想說沒必要如此,像之前他來進貨,有時候裝一麻袋玻璃罐走的時候都有。一路上噼里啪啦,回到家也都完好無損。由此可見,只要輕拿輕放,中間有些摩擦沒問題。 只是沈衛民還未開口,旁邊婦女尖厲的哭聲就把他拉回了現實,他回頭就看到了嚴家二姐嚴愛菊。 “你是沈秀娘家弟弟?”嚴愛菊眼睛腫的厲害,幾近睜不開?,F在根本看不清沈衛民,只能出聲確定。 沈衛民淡定搖頭,“你認錯人了,我姓蔡?!?/br> 嚴愛菊一愣,“三柱兄弟啊,這件事你一定要幫我啊。孩兒他爹冤枉,再說我們已經把錢補上了,這件事情不就完了嗎,為什么一定要開除他?這讓我們一家老小怎么活???求求你了,幫幫我吧?!闭f到最后,嚴愛菊已經語無倫次,只拉著沈衛民的袖子不肯松手。 蔡明明完全沒想到會出此變故,他正要走到沈衛民身邊替他擺脫困境。他這位兄弟,別看平常好說話,處理各種棘手問題也是得心應手,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最恨胡攪蠻纏之人。 才走兩步,就聽見沈衛民開口了?!澳氵@話說的毫無道理,先講我沒有資格幫誰,我只是玻璃廠的客戶,你讓我找誰說情去?再說就憑你男人犯的那些錯,送到警察局都沒有理,在我這能有理?” “另外,難道還需要我提醒你?你們交出的所謂補空資金,都是出賣我大姐的編制來的。這樣的情況下,你到底多大臉面才求到我跟前來。怎么?我們沈家人在你們嚴家人看來就這么好說話?” 沈衛民嗤笑一聲,滿腹諷刺。 嚴愛菊一愣,正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駁無可駁。 “如果我是你們,現在肯定夾著尾巴回家,關起門來過日子,而不是來工廠找事。玻璃廠廠長寬厚,但是再心大也抵不過你們一個個的這么不要臉面!報了公安之后,別說回到玻璃廠工作,去其他工廠也不會有人接收。嚴二姐,你想隨夫去大荒農場改造???” 大荒農場的名聲在漢北省很響亮,凡是經公安局判定為犯罪或者有錯的人,大都會下放到大荒農場去開荒生產,稱作改造。大荒農場是什么環境,雖然都沒有去過,不過傳言非常艱苦,吃不飽穿不暖不說,還有干不完的農活,開墾不盡的田,僅這幾條就夠讓人反感惱火的了。 “你——”嚴愛菊指著沈衛民,卻也只能說出這一個字。 沈衛民不置可否,有些時候最好不要招惹他,他可沒有耐心,安慰這個安慰那個。 他也不知道嚴愛菊從哪兒來的底氣,對自己吆五和六,發號施令時理所當然。說實話,沈家在嚴家最大的軟肋就是沈秀,這方面,只要姐夫不掉鏈子,其他人如何又有什么關系?怎么好像自家就是欠他們家似的。 要說之前沈嚴兩家相對,還能保持著基本臉面,那么之前嚴愛菊私自把沈秀的工作賣掉,兩家算是正式撕破了臉皮。不過嚴愛菊這邊好像沒有什么自明,還在他跟前攀關系呢。 呵—— “不是,我說你們還有親戚關系呀?”蔡明明把頭伸過來,好奇的問道。 沈衛民把橫在自己肩膀處的腦袋推出去,“我姐夫的親姐,說有關系算有,說沒關系也可?!?/br> 蔡明明做到秘書這個位置,察言觀色那是一等一的,聽沈衛民這樣說,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細枝末節。如此,蔡明明接下來再沒有提到嚴愛菊相關,沈衛民明顯興致缺缺,他何必上趕著添堵。 從玻璃廠出來,天已經擦黑。 沈衛民開車回到76號,按照原定計劃,他也是明天才能回家去,所幸縣城這邊什么都一應俱全。把車開進院子,簡單吃了晚飯,沈衛民躺在炕上,舒服的嘆了口氣。 這一整天,腦筋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懈怠。畢竟面對的是群人精,如果他的說辭錯洞百出,肯定會惹人反感,沈衛民上臺時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走上去的,盡管在別人看來他的演講非常隨意。 炕頭燒的非常暖和,不過身邊少了個人,總有些不對勁,沈衛民自覺睡過去的時候,被外面傳來的猛烈敲門聲嚇醒了。 他猛地坐起來,拉開電燈,看了眼手腕的表,凌晨一點鐘。 敲門聲因為他打開燈而有短暫的停歇,從疾風驟雨變為和風細雨。 隔壁院子曾經出了間諜,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住進人。另側院子則住了四五戶人,整天熱鬧非凡。對門,側對門也都有人居住。反倒是76號,沈衛民一家并不常來,對很多事情都不知情。 沈衛民披上棉襖,走到院子里,寒涼風吹來,他不禁打了個哆嗦?!罢l呀?” “警察,辦案!”門外說道。 “警察同志,怎么大半夜來辦案?”沈衛民湊近,卻并不提打開門栓的事。雖然認為不可能,但如果外面是有人假冒警察來辦案,對他不利怎么辦?盡管沈衛民自己都沒找到對他不利的理由,但總有那么幾個想不開。 他們想不開,他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萬事需小心,以防萬一受到傷害,不值得的,不值得。 “同志,我們真是警察,現在大半夜來訪,是想要問幾件事情。如果方便的話,可否打開門?”這聲音就有些耳熟了。 沈衛民當即喚道:“是李凱李警官嗎?” 外面停頓一拍,才回答:“是我,你是——” 沈衛民上前打開門,他如釋重負得如此明顯,惹得外面幾個警察抬頭看過來?!袄畲蟾?,是我,沈衛民?!?/br> “獨自一人在家里,遇到事情不免多想,還請各位不要放在心上?!鄙蛐l民笑著對大家說。 “這——是你家?”說起來,李凱聽說過這件事,嚴嫂子無意間提起沈衛民在縣城買房,卻沒想到這么闊綽,這棟房子在他們轄區內算是不小的戶型,尤其兩家打通合為一家,更是這片數一數二的大。 前段時間聽說這家主人因為種種原因去世了,因此有不少人爭家產。雖然警察需要體恤民情,但有些事情不告不理,既然當事人都沒說什么,在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的基礎上他們不會主動出擊。 卻沒想到76號早已轉手。 沈衛民點頭,“之前購置的,算是撿漏。對了,李大哥,你們這是在?” “想問問你在家的時候有沒有人上門宣傳教派,對方是一位和善的老人?!?/br> 沈衛民誠實地搖頭,他并不常住在縣城,就算有人有心想上他家宣傳,恐怕也見不到人。至于傳教?說的如此文雅,難道是xie教? 李凱覺得也是,十天中有八天不在縣城,尤其對方年輕又不好糊弄,哪可能會成為目標?“行,如果遇上這樣的事,請立刻上報?!崩顒P合上本子,既然知道沈衛民不可能,就沒必要在這上面浪費功夫,他們今天晚上的工作量可大著哩。 “最近縣城出現很多以讓你生活變得更美好為理由的傳教人,源頭可能是遺留間諜。好些老人家受害者,我們和老人們說他們怎么都不相信,為了調查這件事,我們從前天就開始忙活。遇到這樣的情況即可報警,別慌?!崩顒P湊近沈衛民,低聲說道。 沈衛民一凜,既然已經驚動了公安局,那肯定就是出事了。不過這顯然不是自己這個平頭百姓需要關心的事情,就還是老實呆著吧。 xie教,一直到沈衛民生活的那個時代還常常提起,原來這時候也有。 送走李凱一行人,沈衛民本以為自己會很難再入睡。誰知道窩進暖和的被窩,不多時就沒了意識。 第二天,沈衛民賴了會兒床才起。簡單吃過早飯,他去南區供銷社和黃鐘商討事情。讓他從昨天討論會上吃到的三種糕點中任選兩樣,從明天開始供貨。 黃鐘最終選擇了蛋黃酥和紅豆糕。蛋黃酥吃個新鮮,不過真正想把顧客抓住還得細水長流,因此價格便宜的紅豆糕就成了最好選擇。至于其他,黃鐘還瞄準了沈衛民的糖水罐頭。沈衛民點頭答應了,不過是限量供應。 如此,這件事就定下來了。在供銷社買了好些東西,沈衛民往家趕,路過公社的時候沈衛民拐去了嚴家,準備把棉花和布匹分出一部分給沈秀,讓她給三個孩子做新衣裳。 剛進門就發現嚴家情況不對勁,jiejie和姐夫都在家不說,就連三個小的也在家,一個個窩在父母懷里,顯然有些被嚇住了。 “怎么回事兒?”沈衛民皺眉問道。 沈衛民怎么也沒想到,昨天才知道xie教的存在,今天就遇見了受害人。嚴父嚴母長期受邪惡思想侵蝕,完全被洗了腦,竟然想傷害孫子來達到自己長壽的目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他們倒好,一個個的可著身邊人坑。 沈衛民彎下腰,摸摸三外甥的小臉蛋。然后問嚴慶林和沈秀:“你們準備怎么辦?” 沈秀狠狠的摟緊家梁,很久沒有說話,但是態度說明一切。她不甘心他們逍遙法外,想把所有一切交給警察局處置。 沈衛民皺眉,雖然……但是嚴父嚴母絕對不能留案底,否則晚幾年還得了。但是胸口這口悶氣卻怎么也消不下去,該怎么辦? 說實話,沈衛民也不知道,但是兩者相害取其輕。 “姐,我有話和你說?!鄙蛐l民說的鄭重而懇切。 沈秀面露疑惑,送三個孩子回房之后還是隨沈衛民走去里屋。 …… “為什么?”聽完弟弟的話后,沈秀不解。聽說附近老人家受xie教荼毒的不少,嚴父嚴母只是其中一對,時間可以追溯到今年夏。得知真相后的沈秀恍然,怪不得呢,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隱約覺得公婆對她和仨孩子的態度開始轉變,原來那時候他們的思想已經被侵染了。 說起來嚴父嚴母都算是知識分子,正式工退休,到現在靠每月領取退休金也能衣食無憂,誰知道臨了出事了。 “不光是為了你和姐夫,還是仨孩子他們不能留案底,以后姐夫還要不要升遷了,三個孩子上學下學被人指指點點,你能好受?”沈衛民壓低聲音問道,這當然是重要原因。 此外還有他沒說的,如果嚴父嚴母留下案底,幾年后受罪的可就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了,而是包括嚴家所有人在內。到那時候才追悔莫及,倒不如現在只讓他們接受批評教育,如果實在不想見到這二人,沈衛民也有辦法。 沈秀聽弟弟說的頭頭是道,著實沒法反駁。她其實很少看到三柱這么著急,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的全部想法灌輸給別人。雖然不知道這是為啥,不過不妨礙沈秀愿意聽她弟的。 姐弟倆說話的時候,嚴愛梅和嚴愛菊匆匆趕到。兩人看到沈衛民都愣了一下。尤其嚴愛菊眼眶立刻就紅了,氣的。 沈衛民只當做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