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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帝都郊區老舊的加工廠里,貨車從遠處駛來,驚起樹上的烏鴉。 “今天晚了兩個小時?!避囎酉ɑ?,從加工廠里走出來一個人。 男人手里夾著煙,借著廠里透出來的微弱亮光,可以看清楚他矮胖的身材和肥得發膩的臉。 司機從貨車上跳下來,接過胖男人遞過來的煙,點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才說道:“別提了,路上遇到一起車禍,堵了一個多小時?!?/br> 胖男人聞言一驚:“貨物沒被發現吧?” 司機道:“絕對沒有,貨物被下了藥,足夠它們睡到明天早上?!?/br> “那就好,那就好?!?/br> 一根煙吸完,胖男人朝廠子里面喊道:“來幾個人幫把手!” 里面立即走出來幾個彪形大漢,皆是人高馬大,一臉兇相。 大漢們并不說話,等司機把后車廂打開,他們沉默地爬上去,熟練地把貨物搬下來。 借著月光的清輝,可以看到他們搬下來的全都是毛色雪白的狗。 狗狗們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著它們還活著。 一百來條狗全部被搬進廠子里。 “最近生意怎么樣?”司機并沒有跟著進去,而是站在外面跟胖男人閑聊。 胖男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見:“很好,多虧了老板的福,我們的貨物供不應求?!?/br> 司機也咧著嘴笑:“那就好?!?/br> 從廠子里走出一個像是文弱書生樣的人,他附在胖男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胖男人笑得更真誠了:“老弟,這次的貨可都是上品,不錯,非常不錯,看來老板新找的飼養員很有一手?!?/br> 司機聽到這話,立即放下心來:“那我就先回了,明天還要趕著去飼養場交差?!?/br> 胖男人笑著點點頭:“好,慢走?!?/br> 司機開著貨車返回,一路上還吹著不著調的口哨。 車開到一座橋上時,他恍惚間看見一只白色的狗從車前跑過,嚇得猛踩剎車,可是等他把車停下來再仔細看時,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一定是這幾天連軸轉出現幻覺了。 司機如是想。 他重新啟動車子,沒想到下一秒,無數白色的狗速度極快地從四面八方朝他的車子撲過來,司機甚至能看到它們嘴里兇殘的獠牙和眼里暴戾得沒有絲毫感情的目光,他驚得冷汗都下來了,咬了咬牙,直接開著車沖過去,白色的狗瞬間被沖散。 他抹了一把冷汗,臉上露出一個近乎扭曲的得意笑容。 然而還沒得意兩秒鐘,他猛然間發現,面前居然是深不見底的河水…… “就是這里,往回倒五秒鐘再放一遍?!毙叹箨犂?,王警官站在電腦面前,指著屏幕說道。 坐在椅子上的警察立即按照指示回放了一遍。 “暫停?!?/br> 畫面定格在司機那張扭曲的笑容上。 “這個表情……”王警官摸著下巴:“總覺得怪怪的?!?/br> 給他放監控視頻的警察抖了抖身體,可不是怪怪的嗎?任誰在大半夜看到這么扭曲的表情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的好嗎? 就在一個小時前,有人打電話報警說是在南江大橋上目睹了一輛貨車從橋上墜到河里,警察和打撈隊立即前往。 南江大橋建在帝都的繞城河上,那一段水流平緩,打撈隊沒怎么費力氣就把人撈上來了。 至于貨車還要費一點力氣。 那人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氣絕身亡,但是令王警官在意的是,那人被撈上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那個近乎詭異的笑容,令在場所有的人都頭皮發麻。 橋上的監控錄像顯示,司機本來好好地開著車上了橋,但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臉色忽然變得很驚恐,隨后突然加速,車子一個急拐彎撞上了右邊的欄桿,臉上隨之又浮現扭曲的笑容,隨后撞破欄桿義無反顧地沖進河里。 但他們把監控錄像看了又看,就差沒通過意念連接里面的畫面了,愣是沒找出來貨車周圍有什么異常的。 “這個事不好辦啊?!蓖蹙俣嗄甑霓k案經驗告訴他,這案子處處透著詭異。 死者的身份已經從他隨身攜帶的身份證和駕駛證確定:羅杰,男,三十八歲,家住帝都北槐區葫蘆巷。 王警官咂摸著嘴,莫名地就將這起事故和帝都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車禍聯系在一起。 按說,這段時間的車禍也是夠蹊蹺的,上面都直接交給桑麓他們負責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查出個什么子午來。 王警官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撥通了桑麓的電話。 帝都一到冬天就沒有出過幾次太陽,大部分都是下雨或者下雪。 元旦節這天,依舊是大雪的天氣。 雪讕和陳洋洋本來約好了去學校打球,一大早起來看見下雪,心里的小火苗徹底熄滅。 “姐,我讓大洋來我們家里玩兒吧?!毖┳幷f道。 雪緋看了看外面的天,果斷拒絕了他的想法:“這么大的雪,路上不安全,再說,現在外面到處是車禍你忘了?” 雪讕一想,也是,大洋好不容易才從上次的案件中撿回一條命,要是再出個車禍,恐怕他會崩潰吧? “這車禍也持續大半個月了吧?姐你看出什么來了嗎?”雪讕還是很關心車禍的,畢竟他平時還要上學,這路上老是出車禍,他走著心里也惴惴的,生怕下一秒就有車撞到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