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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車是一輛段宜嬌沒見過的新車,上車時,段宜嬌打量了幾秒,問,“什么時候買的?” “之前的事了?!?/br> 祁昀上車后,給了司機一個眼神,司機便識趣地將前后隔板放下。 后座頃刻間便成了二人單獨的空間。 感覺到女人從上車開始就有些不開心,像是藏著心事,祁昀假作漫不經心地握住她的手,問,“怎么了?” 段宜嬌這次沒有先搖頭說沒事,而是默了兩秒,抽出手,問:“你們是經常這樣……嗎?” 剛才那個人同祁昀打趣時,并沒有多驚訝的情緒,反而更多的是一種見怪不怪的,已經習慣了的模樣,就好像這些事本就稀松平常。 特別是那句“不會告訴嫂子”。 她聽著,莫名感覺梗得慌。 她已經很久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可這會兒情緒受酒精影響,雖然很輕微,但那點小心思仍會有些脫離控制地被放大。 畢竟過去八年。 畢竟他是一個正常的,有生理需求的男人,她也知道他們那個圈子是什么模樣,有過那么幾個床伴可以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她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那些曾經不敢問出口的,再一次涌上心頭。 話音輕輕響在這方狹窄天地,閉上嘴,段宜嬌雙手又絞在了一起。 “嗯?” 祁昀一開始不太能領會段宜嬌的意思,側頭撞見她滿眼的糾結,卻突然心領神會。 他笑,語氣卻不帶玩笑意味,反而整肅了些,“也是,還沒好好和你交代過這些?!?/br> 段宜嬌絞在一起的手指一頓,心里難受地揪了一瞬。 “一一?!?/br> 下一秒,卻聽他喚她一聲,聲音落得緩慢而篤定。 “從來沒有過別人,只有你?!?/br>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地承認。 兩秒。 段宜嬌“嗯”了一聲,絞在一起的手轉為交握,手指收得緊了些。 像是借此掩蓋心頭的欣喜。 一種,完整地擁有著什么的欣喜。 “你呢?” 這時,祁昀再一次打破沉默,忽而彎眸笑起來,“這么多年來,交過幾個男朋友?” “男朋友”三個字故意咬重了些,帶點危險的意味,“說實話?!?/br> “……” 腦中閃過陳治川的臉,段宜嬌突然明白過來。 原來在自己對祁昀那些過去感到不舒服的時候,他也在對陳治川這個人的存在耿耿于懷。 從一開始直到現在。 她輕咳一聲,余光瞥見男人無意識蜷曲了一下的手指,小聲說,“只交往過他一個?!?/br> 停頓兩秒,她補充,“……最多就牽過手?!?/br> 祁昀眉尾一松,明顯愉悅了許多,“我知道?!?/br> 她那時有多青澀,他最清楚不過。 段宜嬌一下便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臉頰泛熱,不敢去回想那夜。 那天晚上他真的很粗暴,還會兇她。 但是…… 臉頰似乎更熱了,連帶著耳朵一起。 - 回到家,段宜嬌習慣性地換好鞋,彎著腰把小涼鞋認真放回鞋柜。 從旁側照進來的光暗下來,祁昀關上門,忽然上前握住了她的纖腰。 下一秒,沒用什么力便把她推到了一邊的鏡子上。 段宜嬌早在被掐住腰的那一刻便猝然軟了身子,只能任由他帶著她動作。 玄關的鏡子很大,被清理得十分干凈,貼上去時冰涼頃刻間席卷感官,段宜嬌睜開眼,隔著呼吸凝結的薄薄水霧,與鏡子里的自己瞳眸相對。 鏡子里清晰地映出了背后熟悉的鞋柜、掛衣架。 和暗色深邃的那雙眼。 她沒有掙扎,眨了一下眼,感覺到身后隔著布料貼近的熱意,身前與冰涼的鏡面貼得更緊。 冰火兩重天。 今天的祁昀侵略性格外的強。 段宜嬌心底忽然生出幾分羞恥,卻又忍不住期待下一步。 祁昀伸手,修長的手指順著她的發頂向下滑,挑開發繩,送到她唇邊。 黑發如綢緞軟軟散落肩頭,段宜嬌乖乖叼住發繩,聽見皮帶被解開的聲音。 …… 許久后。 玄關只剩一根落地的發繩。 房間里開著一盞燈,有吹風機的聲音響起。 祁昀靜靜幫段宜嬌吹著頭發,忽而問:“什么時候,再去那座山上看看雪?” 段宜嬌知道他指的是哪里,這會兒累得迷迷糊糊,隨口應了一聲,“等有雪的時候吧?!?/br> 祁昀親親她發頂,沙啞的嗓音里帶些饜足的歡愉,“那就十月底?!?/br> - 夏日愈深,蟬鳴愈盛。 段宜嬌的生日愈近。 在很多很多年里,段宜嬌是沒有為自己慶祝過生日的。 一是八年前的回憶太過慘烈。 二來,時間是殘忍的,她曾經總有一種錯覺,年歲越增長,她仿佛就會離記憶里的那個人越遠。 時間一久,甚至連“生日”這個概念都自然而然地被忘卻。 白落落在剛認識她的那會兒還會特地為她過生日,后來段宜嬌同她解釋過后,便自覺地閉口不提。 現今每到這個日子,只有在各種銀行電信公司手機app一類的消息提醒之時,她才會有一種“啊,是生日”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