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瀏覽完最后一張圖片,她生生止住了看向窗外的動作,折返回來,不敢去確認祁昀是否離開。 胡亂從圖片中挑出一款回復過去,段宜嬌深吸口氣,把自己摔進沙發里。 沙發帶著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的柔軟,將裹挾寒意的軀體緩慢烘熱。 段宜嬌仍不知道該如何理解祁昀的那句話。 結束后去找他…… 像極了爛俗橋段里,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私會的前奏。 鈴聲響起,手機里又收到一條來自祁昀的消息。 祁昀:【以后遇到什么問題,可以隨時找我?!?/br> 祁昀:【我一直在?!?/br> “……” 段宜嬌眼中迷茫一閃而過,把手機放在一邊,許久才回了一個【好】字,而后再次丟掉手機,慢吞吞地坐起來。 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那些心動的瞬間才會如潮水一般涌在眼前。 段宜嬌仰頭看向天花板,抬手擋了一下有些刺眼的光線。 怎么辦……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她能意識到祁昀其實在有意地縱著她,也不敢主動去驗證,只敢像這樣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人的心思是無法百分百猜透的,她怕是自己想得太多,最后發現自己和他之間的關系,其實是一道無底的鴻溝,再進一步只會迎來萬劫不復的結局。 - 一月的終末,夜幕下的晚宴現場燈火輝煌。 作為在場無關緊要的小透明,段宜嬌不需輾轉于人群中做些客套無聊的寒暄,在白落落的牽線搭橋下與業內的那幾位簡單認識了一番后,便在角落得了個清閑。 白落落從一開始便在盛贊她今晚的造型,坐下之后也沒能閑下來,手一直在撥弄著她的耳環:“不愧是當時咱們系的一枝花,平時不捯飭都漂亮得不行,這一捯飭這簡直能艷驚四座!” “太夸張了,”段宜嬌任由她撥弄,笑道,“哪里有?!?/br> “你沒看到剛才有人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啊……”白落落附耳賊兮兮道,“你信不信晚點就有人會來……” 說到這里,白落落的聲音忽然小了許多,段宜嬌側眼看過去,發現她的眼神也一直在往另一處飄忽。 她好奇看過去,眼神卻驀然一凝。 人群中被簇擁的身影格外顯眼,只要朝那邊看過去,就能被輕易攫取目光。 祁昀置身于人群之中,神態自若,游刃有余地與人交際,明明是溫和有禮的模樣,卻始終帶著一分疏離的冷感,仿佛生來就是高傲的上位者。 “臥槽?!卑茁渎鋺T用語氣詞落下,隨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本人看上去比照片要帥得多誒……嘖嘖,說實話我還是一直覺得他和江辰靜更配一點……” 前段日子江辰靜高調公布隱婚對象,便迅速有人深挖出了二人的多年婚史,自然而然的,曾經殘留的與祁昀的謠言不攻自破。 段宜嬌沒有應聲,盯著那邊的方向短暫的出神。 祁昀身材本就優越,一身剪裁得宜的西服更加凸顯寬肩窄腰。 而他胸口領帶的顏色,恰好與段宜嬌禮服的顏色相對應。 是他人眼中無關緊要,根本無法注意到的細節。 莫名的緊張使得段宜嬌喉嚨有些發干,她低頭喝了口水,再抬眸時不經意再望向那個方向,便恰巧對上了男人的雙眼。 目光遙遙交匯的那一瞬間,祁昀偏過頭,不著痕跡地錯開。 像是巧合的一眼,段宜嬌卻無法忽略那抹清晰的玩味。 再看過去,一旁風情美人笑吟吟執酒上前,男人面色重歸冷淡,漫不經心地避過對方別有用心的動作,抬手整理了一下領帶。 “……” 段宜嬌低頭,輕輕扯動裙擺,忽然覺得這般像極了中學課堂上坐在角落偷偷牽手的學生。 在隱秘的罅隙里,偷得一些只有自己知曉的雀躍歡愉。 宴會流程有些無聊,段宜嬌坐在位子上,只偶爾應付兩句搭訕,一心等待著結束。 白落落先前碰到了林徹,這會兒過去與人聊得正歡快,留她一人待在這里,她索性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那邊的走廊來往的人要少些,再往外走便是陽臺,段宜嬌沒想過上去吹風,又暫時不想回那邊去,便沿著走廊慢悠悠走了兩步。 地面上鋪的毯子柔軟,踩上去聽不見腳步聲,卻不期然聽見身后傳來了一道明顯壓抑的男聲。 “宜嬌!” 兩個字音發得急切,一下打碎了段宜嬌的所有好心情。 段宜嬌唇角條件反射向下撇,沒有回頭,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向前走。 陳治川的呼喚仍不絕于耳,身側來往的人都向她身后投去異樣的眼光,段宜嬌猜測他應該不會在有人的場合對她做些什么,于是迅速憑著感覺繞過轉角,想要回到宴會廳,,卻不料剛邁出兩步,便被人從身后捏住了手腕。 段宜嬌的脊背像是被拉響警報一般繃直,想掙脫卻掙脫不開,在周圍來來往往的目光下,她只能壓著火,皺眉道:“陳治川,你放開!” 她不知道陳治川為什么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一時間慌亂和警覺沖擊著神經,只想快一點擺脫他。 “你先跟我過去一下?!标愔未ǜ緵]聽她在說什么,用著像是哀求的語氣,手上的力道不減反增,段宜嬌本就穿著不怎么習慣的高跟鞋,根本禁不起這樣的大力拖拽,不多時便被人拉到了另一處無人經過的空地,這才松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