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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倒是幫了金舒的大忙。 她拱手,絲毫不畏懼的直言:“也僅六年而已?!?/br> 六年。 祝東離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心底認可了她確實是個天才。 老成穩健的刀鋒,尋常人別說六年,十六年也未必能如此細節。 瞧著祝東離白衣在身,抬了下衣擺徑直往里走的模樣,金舒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的背影。 眨眼,頭頂就挨了李錦扇柄的親切問候。他面色不悅,但也什么都沒說,只將手里的案件紀要拍在金舒的懷里。 院子里,大部分是刑部的捕頭,一身黑色的緇衣,但對襟處紋繡著白色的花紋,與六扇門的暗花形成鮮明的對比。 “六扇門有暗影,刑部有流沙?!崩铄\小聲道,“流沙對襟白紋,直接聽命于許為友?!?/br> 說完,他稍稍放慢了腳步,扇柄指著祝東離的背影補了一句:“這個人除外?!?/br> 言至于此,雖然瞧見了金舒疑惑的神情,但李錦還是挑眉卡住了話音,不再提這件事,自顧自往前走,他還故意往金舒的一側邁了一步,切斷了她落在祝東離背后的視線。 出事的是個大院子。 北側廂房里擺著幾張桌子,一眼望去,真有幾分現代社會麻將館的樣子。 金舒瞧著案件紀要上的牌九兩個字,望著一旁“一個時辰五文錢”的招牌,將被害人的身份和牌館老板畫上了等號。 死的叫劉永,無兒無女,早先娶了個媳婦,但天有不測風云,年紀輕輕撒手人寰,只剩下他一個人。 平日里的生活多是依靠侄子幫襯,自己開著這家牌九的店面,靠著酒水和牌桌賺錢,生活也還可以。 金舒在整個外圍轉了一整圈,看著刑部放在門口的帶血青磚,還有如同飛鏢一般短小的刀,她伸手,用自己的手指長度丈量些許。 這應該就是作案的兇器。 “外圍現場根本沒什么好看的?!蹦吧纳ひ魪慕鹗嫔砗髠鱽?。 她回頭,瞧著站在門口,雙手抱胸的刑部流沙,見他極為不友善的歪著嘴道:“這人死硬了才被發現,周圍看熱鬧的,把里里外外都被踩的什么都不剩下了?!?/br> 說完,他打量了金舒一眼,高傲的冷哼:“喂,你是不是新手?這點道理都不懂,就敢跑來勘驗現場?” 金舒不語,沒回他的話。 那流沙上下打量著金舒,瞧見她腰間那塊暗影特殊的魚紋玉佩,怔了一下。 他竟抬手嗤笑:“六扇門果然是沒人了,你這種小嘍啰竟然也能混進暗影去?” 金舒面無表情的合上案件紀要,掃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的側身從他身旁走過。 外圍現場確實被破壞的很嚴重,處處皆是腳印,就算是云飛也看不出哪些是被害人的,哪些又是兇手的。 瞧著地上雜亂紛繁的樣子,云飛嘆了口氣。 不是圍觀民眾踩出來的,這鞋底的紋路,有大半都是刑部勘察的人踩出來的。 屋內就更亂了,傾倒的桌椅,被翻的一塌糊涂的柜子,甚至連冬季的棉被都被扔在床上,堆的很高。 而血跡最集中的地方,便是那一摞棉被最上面。 “床頂西墻,靠南,被害人在床上俯臥,手腳捆綁,口塞粗麻布,頭靠下?!弊|離回眸掃一眼金舒,“與先生推測并無二致?!?/br> 眼前,被子上是大片的血污,噴濺狀的血跡一路灑到白墻上。 “屋內金銀盡失,圖財害命?!弊|離背手而立,站在里屋的邊緣,并沒有往前走。 云飛在地上蹲了很久,目光鎖在雜亂的血腳印上。嘗試著從已經凝固的痕跡中,努力剝離出的關鍵線索。 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十二個時辰,但被害人被發現,也就在這三個時辰之內:“中心現場被破壞的很厲害,但也不是不能還原?!?/br> 腳踩鮮血的痕跡凝固后,與后來搬運尸體時留下的血跡,還是存在較為明顯的特征差別。 但讓云飛頭疼的是,就算剝離出來,還原了最初的現場,可能也因為這層層疊疊的印記累加,讓過程變得真假難測。 “最初的血跡,是在這個地方?!痹骑w說,指著已經歪倒的柜子旁,“柜子倒了,倒是保護了被害人坐在這里的時候,留下的特殊痕跡?!?/br> 柜面上,雜亂的手印,還有一個清晰的,隔著發絲靠在這里才能留下的額角印記,依稀可辨。 云飛蹲在那,回頭看向金舒:“金先生,刀傷只集中在胸口和脖頸處么?后背有沒有痕跡?” 金舒搖了搖頭:“沒有?!?/br> “那……勞煩先生來幫個忙?!痹骑w起身,“我有點不確定兇手的意圖?!?/br> 聞言,金舒點頭剛要往前走,就見李錦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攔了下來。 “祝大人,本王看門口那白衣流沙的身形,與被害人差不多。且他手頭無事,閑得很,不如讓他來配合一下好了?!崩铄\笑意極深,目光掃了一眼方才嗤笑金舒的人。 一句嗤笑,換來如今不知為何,被困著手腳坐在被害人的柜子旁,這白衣的流沙有點懵。 眼前,李錦脫下外衫,招呼了一下祝東離:“來,祝大人也來體驗一下?!?/br> 他自上而下睨著那白衣流沙的面頰,和顏悅色,面目笑意:“來體驗一下當兇手的感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