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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白羽和趕來的周正,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金先生,松手了?!?/br> 此刻,金舒才敢稍稍睜眼。 眼前李錦,一手卡在窗沿上,腳踩墻壁,身子壓得很低。 而另一只手緊抓著金舒,像是一條繩子,將她從二樓的窗戶放了下來。 這男人此時此刻,面頰依舊笑意盈盈。 她往下看去,自己的雙腳離地不過一米而已,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一聲,松開了手。 與此同時,就聽見屋內眾人沖開門的聲響。 千鈞一發,白羽和周正接著金舒,而李錦松開手跳落在地,幾個人趕忙沿著小巷一路向前。 “你回去?!崩铄\指著白羽,“那個肖盼兒有問題,盯著?!?/br> 話音剛落,白羽一個閃身上了墻頭,壓低身子往反方向一路小跑。 這一來一去,折騰了一刻鐘。 “到底出什么事了?”周正問。 站在車水馬龍的大道上,金舒氣喘吁吁,腰都直不起來,很是艱難的擺了擺手。 她就不明白了,這兩個人跑了這么久,怎么連氣都不喘一下的。 李錦瞧著她的模樣,吭哧一下笑出聲,徑直走進一旁的茶樓里,要了一壺涼茶。 “那個肖盼兒,見到六扇門的黑龍牌,突然就大喊搶劫?!彼沽艘槐?,推給了金舒,“我只提了林忠義的名字而已?!?/br> 京城街面熱浪滾滾,茶樓里只有寥寥幾人。 金舒擦掉了額頭的汗滴,將茶盞里的涼茶一飲而盡,白著臉,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只能應和著點頭。 李錦瞧著茶盞里的涼茶,若有所思。 許久,他言外有意的添了一句:“差一點,明日在朝堂上,就多了一本靖王帶著下屬,白日里逛青樓的奏本了?!?/br> 他深吸一口氣。 本以為這件事至此已經是碰了石頭,很難再往前推進。 但在午夜,竟然出現了轉機。 熟睡中的金舒被李錦推醒,滿頭亂發一臉迷糊地瞧著他的背影。 他話音里有些干癟:“出事了?!彼f,“肖盼兒被人刺殺了?!?/br> 瞬間,金舒的瞌睡醒了一半:“死了?” “沒有?!崩铄\搖了搖頭,“幸而白羽和沈文都在,只是身受重傷,被抬到仵作房了?!?/br> 他頓了頓:“深更半夜,一時也找不到大夫,若我去請御醫,太顯眼。金舒你能不能活馬當死馬醫,先給處理一下?” 活馬當死馬醫?金舒尬笑一聲,說了句“試試看”。 但瞧見肖盼兒后,她還是心頭一緊。 原本,她以為李錦會找到自己,十之八九是因為傷得不深,簡單包扎即可。 但不是。 她胸口肩頭一大片的血污,讓金舒有些無從下手。 拿了這么多年的解剖刀,拆開她會,這把傷口合上,她這還真不一定行。 金舒蹙眉,掃一眼手邊僅有的金瘡藥和止血帶,一言難盡地瞧著極為虛弱的肖盼兒。 她抿嘴:“肖姑娘,多擔待了?!闭f完就要上手。 誰知,肖盼兒竟抬手,攔住了金舒,口氣虛浮的問:“靖王在哪?” 她聲音若即若離,仿若艱難吊著一口氣:“我要見靖王?!?/br> 這個姑娘面頰上格外堅持,金舒手里拿著藥瓶,有些為難的勸:“傷重要?!?/br> “不?!毙づ蝺阂е老胍逼鹕碜?,“我要見靖王?!?/br> “你既然要見王爺,大下午的瞎吼什么搶劫??!”屋外,沈文的聲音沒好氣的傳來,“王爺找你都找上門了,你一聲搶劫,害得他差點被人抓了尾巴?!?/br> 屋子墻外,窗臺下,白羽和沈文一身是血,兩個大男人攤著雙手,累得坐在墻角,頭靠在身后的墻壁上。 “現在你也見不著了,王爺去現場了?!鄙蛭目ㄖ豢谂瓪?,上不去下不來,他瞧一眼身旁同樣累得半死的白羽,話音更是嫌棄,“你現在,要么老老實實包扎,等著王爺回來,要么就豁著傷口流著血,閉眼之前不知道王爺趕得回來不。兩條路,你自己選?!?/br> 這般戾氣深重的沈文,金舒來六扇門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見。 話雖然說得重,但有效果。 她瞧著肖盼兒咬著唇,面露愧疚地掃了金舒一眼。 像是已經選擇好了一樣,艱難抬手,取了頭上的彎月發簪,鄭重其事的遞在了金舒手里。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掙扎許久,最終也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那之后,金舒剪開她的衣服,看到肩頭和腋下的兩處銳器傷口。 雖然位置并不致命,但那傷痕前后都有,是個典型的貫穿傷。 她一邊止血包扎,一邊感慨這傷口若是再往里一寸,就是大動脈的位置。碰上了,便是神仙難救。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等將腋下深可見骨的刀傷包好,再抬頭,肖盼兒已經陷入了輕度的昏迷里。 門邊,沈文和白羽肩并肩靠在一起,已經睡著。金舒怕夜風寒涼,便將干凈的麻布,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以至于白日李錦帶著喬御醫過來的時候,兩個人一起被嚇了一跳。 就連他們身后的嚴詔,也心頭一緊,趕忙側身快步上前,抬手探了兩個人的鼻息,那抬到嗓子眼的心,才又放回了懷里。 他抿了抿嘴,望著屋里守了一晚上的金舒,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