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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合上文集心中暗道:“原先與崔雪萍不過只打幾個照面,不咸不淡說笑幾句,并不知其人心性如何,但就文章來看,此人極喜歡掉書袋,看來是個好賣弄才學彰顯知識廣博的。做的文章立意無甚意趣,落俗套而已。但閨閣中的女孩兒或愛上她的文采,或悲秋傷春卻故作淡泊豁達的調調,或被其賣弄的才學糊弄住也未可知。崔雪萍學識是有,不過盛名之下其實難符,并非如外界所說才華出乎眾人?!毕胫藢⑽募帕嘶厝?。 不多時,云板聲響。崔雪萍搖搖走了進來,婉玉將她極細致的上下打量幾番,只見崔雪萍容長臉面,生得白皙,一對水汪汪的雙目尤為奪人,合中身量,穿豆綠撒花鑲邊銀色暗花緞面對襟褙子,雪青長裙,頭上綰倭墮髻,只插一根玉簪,耳上,手腕上也均帶著玉器。昂首而入,身帶一脈清高孤傲之氣,竟隱隱有凌人之勢。 崔雪萍入了書堂便開始講授《賢媛集》,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章講完,又歇息了片刻。待到第二堂課,崔雪萍道:“上回教了作詩,大家寫的命題詩我也都看了。有人寫的律詩真真兒是亂了韻,錯了平仄,竟還未用著典故,我看著都覺得可笑,更別提傳揚出去讓人家笑話了。這兒有一首我寫的,萬莫說我寫得好,不過是給大家看看罷了?!闭f完將自己寫的高聲朗讀了一遍,又把眾人的詩作拿出來每篇點評,一時說這一篇辭藻堆砌,一時又說那一篇出了韻。點評過后喝了一口茶,頓了頓道:“我三歲識字,六歲作詩,過目不忘,十四歲曾寫過一篇文章,書院里大儒看了都說我若是男子科考必能奪魁。后又因詩詞做得有了些名望,更有人看了我的詩作便要上門來提親的。前些時日有人將我做的文章和詩作整理了一部集子,亦有好多人爭相去看??梢娤胱鞯靡皇趾迷娋鸵鄬懚嗫床攀??!?/br> 婉玉聽了崔雪萍的話連連皺眉,暗道:“雖有幾分姿色和才學,但孤高自許,目無下塵,也忒狂妄了些?!睂Υ扪┢加痔砹藘煞植幌?。此時只聽背后坐著的小姐與同桌竊竊私語道:“就這番三歲識字,六歲作詩的話,她已講了七八遍了,難不成每次作詩都要講上一次?”另一人笑一聲道:“這是人家頂頂得意的事,自然要多講幾回了。不過個平民出身的,哪里比得上咱們這些官家的小姐,又恐失了體面,當然要多說自己如何才華橫溢了,好壓過咱們一頭去?!?/br> 婉玉心中冷笑,此時崔雪萍講了《杜工部集》里的兩三首律詩,命大家再做詩詞上來。婉玉心思一動,暗道:“何不趁此機會試一試她?”稍一沉吟,寫出一首來,呈了上去。崔雪萍接過一看,只見紅箋上端端正正寫道: “邀君把盞對燭思,舊憶浮生輕狂時。 燒雪為云青山遠,吸風而餐冷月遲。 秋風一卷桂枝韻,幽夢三疊梅花詩。 何嘆歲月忽已過,沉醉唐宋無有期?!?/br> 此詩寫得極工整,更多三分灑脫狂放之意,較她寫的律詩高明了數倍不止。崔雪萍只覺詫異,但旋即心里又不是滋味起來。她已被“才女”之名捧慣了,又自詡才華橫溢,萬不愿見到有別的女子將文采蓋過她,心里登時便存了打壓之意。待抬頭一看,只見婉玉坐在跟前,知道她如今已被梅家收養,本想著要夸贊幾句,但見婉玉神色高傲,心中不悅,暗道:“原先不過是個柳家的庶女,如今跟我擺什么款兒?”低頭又將詩看了一遍,只覺意境高雅,心里愈發酸起來,遂冷冷道:“這首詩倒是工整了,可字眼堆砌太多,什么‘青山’、‘冷月’、‘秋風’、‘幽夢’,寫了這些反倒不知你要表達些什么意思了,讀著甚亂,整首詩意境也不過平平,唯有末句‘沉醉唐宋無有期’帶一分亮色出來。許是我前些時日做多了懷古詩,今兒個看見你這篇閨閣字眼多的,反倒覺不舒坦了。這些年經常有姑娘小姐求我題詩,一般就愛這閨閣里的字眼,什么‘水晶冰玉素月’的,沒白的放小了格局?!?/br> 婉玉聽罷淡淡道:“此詩并非我所作,而是家父梅公所寫,前些時日我大哥畫了一幅家父把酒小酌的畫像,家父即興作詩一首,將它題到畫上了?!?/br> 崔雪萍吃了一驚,心里登時又悔又恨。此時只見婉玉已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吩咐道:“怡人,將東西收一收,回家去罷。這里聽不聽都罷了?!闭f完緩緩走了出去。崔雪萍愣愣站著,又是咬牙又是惱恨。 且說婉玉回家,正巧碰見梅書達在吳夫人跟前說笑湊趣,便將所見所聞與他們說了,吳夫人笑得前仰后合,用手連連拍著婉玉的胳膊道:“你這小機靈鬼兒,竟在那兒做了個套子等著她呢!” 婉玉道:“我記得她原先到咱們家來,極贊爹爹詩詞做得好,還說每一首她都要細細的品上幾回,如今卻又換了這番說辭,可見得品格了。我只不過放手一試,心胸大小立等可見?!闭f完看見梅書達跟她連連使眼色,便尋了個由頭從吳夫人房中退了出去,梅書達也趁機告退。 待從房中出來,梅書達一拽婉玉的袖子,將她拽拉到樹蔭底下低聲道:“你要我查那崔雪萍,如今有些眉目了?!?/br> 婉玉抿嘴笑著打趣道:“平日里你總跟我吹噓自己手下多少跟班,無所不知,這回怎過了這么久才有了信兒?” 梅書達忙辯解道:“那崔雪萍表面上做得規整極了,你命我不可打草驚蛇,我又怎么敢讓人查個天翻地覆?不過是悄悄查問罷了,還怕有心人看出端倪來。但查出這番事故也是機緣巧合,你聽了保準大吃一驚……我前幾日跟朋友一處吃酒,席間有紅香樓的名妓小蘭云彈琴助興,柯琿最是個好酒色的,灌幾盅黃湯就開始口若懸河,跟小蘭云調笑,說了一句‘即便是書院里的女教習都不及你風情’。我因想著書院里的女教習就只崔雪萍一個,就聽上了心,悄悄問他,他起先不肯說,后來我贊了他幾句,又想法子套問,他一忘形才講了。你猜猜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