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眠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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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近喻眠時常在想—— 其實當時解那道題的時候, 她可以選擇拒絕,可以選擇一直不答應,一直給他畫叉, 難道對于以前的喻眠來說,那才是正確的解題思路不是嗎? 無數次問十八歲的喻眠。 不愿意留白,那當初為什么是接受,而不是拒絕。 或許是因為今年看到了春天,看到了新生的生命,看到了那些相繼綻放的花,她這么一頓時間來,好像也有認真改變自己不太喜歡社交這個毛病了。 開始依賴某些人,開始求助于朋友,開始變得有人情味了。 這些說起來好像都跟戀愛沒什么關系,但是在和人的交往中,喻眠覺得自己的感情感知力在漸漸上升,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她很難形容,但也能形容。 是體溫不自覺的上升,是感覺空氣的味道都變了的敏銳,是看到對方就覺得心情好的喜悅,是觸碰的時候所有絨毛都會豎起來的戰栗。 是止不住的想要擁抱。 是她再想到關于“未來”這個詞匯的時候,會突然出現紀深的樣子,會覺得,如果跟他談戀愛的話,好像是一件會感覺到幸福和開心的事情。 她或許無法像別人那樣感知到愛,但是在某一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會舍不得一些分別,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未來的構想,想去的某個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她就知道,那是愛。 是人此生無法缺少的,關于愛情的情緒。 … 這次是真的沉默了許久。 喻眠卻一直沒有移開自己的眼神,看著看著,漸漸覺得空氣的溫度穩定上升,一點一點的,像是在侵蝕人的皮膚。 或許—— 在大家的說法中,這叫“打直球”,可她好像不太會用別的方式。 紀深一直沒給她什么反應,看起來是因為沒有反應過來,而兩個人之間卻有一些不可名狀的氣息。 喻眠覺得自己的推測是沒有錯的,她覺得自己分明冷靜、邏輯清晰,可現在開始覺得混亂和發燙的竟然是她自己。 怎么會突然有這么奇怪的溫度… 是她沒睡好腦袋昏昏沉沉發燒了嗎? 喻眠覺得自己在發燒,紀深自然也看到她漸漸紅起來的耳后肌膚,一直蔓延至脖頸,甚至臉頰都是紅撲撲的,有些柔軟的可愛。 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是會臉紅的喻眠。 只是喻眠自己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她還低著頭,眼神卻已漸漸有些放空,紀深捕捉到她微妙的情緒變化,隨后他一聲很輕的笑打破了這樣的僵局。 “為什么這樣說?”紀深反問她。 把問題重新拋回去給了喻眠,為什么會這樣說,為什么會這樣認為? 此時的喻眠有些木訥,翻了翻身,人坐回沙發上,往后陷了一下,紀深卻往她那兒挪了些,兩個人肌膚相觸,很少很少似有若無的距離。 “因為只有你喜歡我,你才會問這樣的問題?!庇髅哳D了頓,“這不是引導性的發言嗎?” “嗯?”紀深挑了下眉,還挺有興趣。 “一般人關心你,可能是出于好意出于朋友關系,甚至出于禮貌?!庇髅呃^續分析道,轉過去看著他,“正常情況,人也不會這樣覺得別人喜歡自己?!?/br> “我不是正常人?!奔o深典型的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有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可能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就是浪,就是花花公子,就是喜歡說這樣的話。 喻眠想了想,坐直身子,先是感嘆了一句:“你連這個都要跟我當做辯論話題爭個輸贏嗎?” 他們高中的時候就經常這樣。 兩個人誰都不愛讓著誰,都是挺驕傲的性格,喻眠那會兒也在紀深身上吃過虧栽過跟頭,有時候覺得他的辯論實在太有說服力,她也沒什么辦法。 所以很多人都覺得他們倆一定合不來,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合不來的,沒打起來就算不錯了。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倆還偷偷談了個戀愛。 雖然也不算故意隱瞞,而是因為他們倆的戀愛實在過于隨意,一點都不膩歪,根本沒什么人發現。 “倒也不是不行?!奔o深說。 喻眠抬手,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太陽xue,她說:“所以對方辯手,你有什么要為自己辯解的?” 她倒要聽聽,紀深是要怎么來說服她。 喻眠想了很久,也是覺得自己的邏輯是縝密的,總不會這個也會輸。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紀深會如何反駁,她又要如何開始新的一輪攻擊,不知道今天這到最后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她思考著,卻忽然感覺到氣息近了。 是旁邊那人guntang的呼吸像是瀑布一樣從自己的下顎處往下落,順著脖頸往單薄的夏季衣物里鉆,就像夏天那不由分說占據所有一切的熱浪。 紀深很低地嘆了一口氣,幾乎是有些聽不清的語氣,可他微微低著頭,語氣里幾分無奈。 像極了十八歲的時候,少年第一次朝著喜歡的姑娘低頭的模樣。 ——“回答對方辯手?!?/br> ——“我無話可說?!?/br> 他無可爭辯,無法為自己辯解,就算有無數個可能性來解釋和掩蓋。 喻眠愣了一下,轉頭。 她的側臉差一些就略過他的唇,差那么幾厘米就會碰上的距離,距離近到只有氣息,眼前什么都看不清,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男人的低語聲中帶著幾分笑,像是嘲弄又像是自傲,也有熟悉的紀深的那不把什么放在眼里的風格。 “如果我要反駁,倒是挺有信心能贏的?!奔o深忽然又說了一句,語氣竟是有些復雜,“我不認為自己會敗在你的手上?!?/br> 畢竟,他贏過喻眠也不止是一次兩次,可他沒有反駁。 “那你為什么不反駁?”喻眠問他。 那就是承認。 承認他的確是喜歡她的。 紀深往后一些,拉開距離,卻是直勾勾地看向她,眼神毫不避諱。 雖然這場對話的開始有些突然,雖然喻眠的話讓人猝不及防,雖然… 也并不是那個他覺得適合坦白的時機。 但其實這樣的時刻和瞬間,他早就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因為本身就不是這么幾天幾個月的想法。 而且好幾年。 喻眠看著他,她輕舔了一下嘴唇,看到紀深漆黑如墨的眼里倒映著自己,從別人的瞳孔里看自己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像是加了相框像是帶了濾鏡,但最微妙的還是── 他的眼里只有她一個人。 男人的眼簾微微一垂,睫毛跟著輕顫,他又抬眸,又看向她。 他說。 “愛情不是比賽和游戲,我不是非得跟你爭個輸贏?!?/br> 比賽和游戲他要贏,他不會做誰的手下敗將,可現在不需要。 喻眠愣了愣,結果是她沒反應過來,沒反應過來紀深這話…是承認了? 就這么承認了? 她的唇動了動,“難道你是打算追我嗎?” 紀深看著她,又無奈又覺得好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這么多問題?!?/br> 以前也是一堆為什么,為什么喜歡她。 喻眠:…………。 “這么多年也沒點長進?!奔o深又說。 喻眠差點沒翻個白眼,想說紀深這么多年說話水平也沒什么長進。 “所以——”到底是不是,她需要一個確定的回答。 話還沒說完,紀深又說:“我的確有這個打算?!?/br> 喻眠:“?” “不過這不是還沒來得及主動嗎?”紀深說。 喻眠突然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個時候問題很多,因為她又有新的問題想要問他,大概是因為無法理解,大概是因為她的遲鈍。 也大概是因為,她沒有被人好好地、純粹地愛過,所以她需要向對方反復確認。 “你不清楚我談戀愛什么樣嗎?” 紀深笑,“知道,但十八歲的喻眠和現在的喻眠總會不一樣?!?/br> 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成長,別人當然也能感覺到。 “就不怕再被我甩一次?”喻眠頓了頓,“大少爺哪兒吃過這種苦?” 被人甩,單方面提分手,還那么無情。 紀深往前俯了俯身,解開了兩顆襯衫的扣子,斂眸低聲道:“我這個人呢,的確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什么苦?!?/br> 他甚至沒有太體會過“挫敗”這種情緒。 紀深一邊說著話,一邊把袖口的紐扣也解開,挽起來的袖口露出了干凈的腕骨。 手懶散的搭著,聲音很輕卻清晰── “但是巧了?!?/br> “我最近正想吃點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