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眠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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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放輕了一些腳步,走過去,拿了個小靠枕給她墊著,隨后又扯了旁邊的小毯子給她搭在身上,他的動作雖然很輕,但依舊會有動靜。 不過就算是這樣,喻眠也沒有任何要醒來的意思,她睡得很熟,紀深看了她幾眼,隨后輕推了一下喻眠人,讓她倒下靠著睡。 這樣一直坐著睡也不是什么事兒。 喻眠就像是陷入了冬眠,任由著人怎么動都不會醒來的樣子,就連現在人都被放倒,她還是睡著。 紀深幫她整理好毯子以后,起身,忽然笑了一聲。 真是一點沒變。 以前的喻眠就是這樣,如果很困,睡著了,不管他在旁邊做什么,她人都不會醒。 她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個聽話的乖乖女,是三好學生,沒有老師會懷疑喻眠這樣頂尖的學生。 但紀深也知道,她也會跟老師請假說有別的競賽或者課程去空無一人的教室補覺。 現在已經記不起來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但他記得是十六歲的時候,高一下學期,那年的冬天很冷,他懶得繞路,打算直接從沒人的實驗教室翻窗走近路。 剛進去,就看到最后一排趴著個人,以手臂為枕,睡得正熟。 那會兒他沒有太留意看,但也覺得挺有趣,竟然有人偷偷在實驗教室睡覺,下課回來以后,紀深特地繞回去看了一眼。 恰逢少女醒來,她把下課鈴當做鬧鐘,緩慢地睜開眼,跟站在窗外的他對上一個很朦朧清淡的眼神,但眼神里也不知道從哪兒生出來的,竟然有一股要跟這個世界抗衡的勁兒。 后來再次遇到,是去找程予。 女生從他們班的教室出來,看了他一眼:“擋著了,讓一下?!?/br> 紀深認出她,笑笑,心想這姑娘怎么講話這么沒禮貌,但他側身讓開了,過了會兒程予出來,他隨口問了句。 “剛才出來那個女生你們班的?看起來可不像是能進這班的成績?!?/br> 一個上課時間在實驗室睡覺的,能進尖子班? 程予畢竟是自主招生考試第一名進的南溪高中,他們班四十個人,最差也沒有掉出年級前一百的,是高一分班的時候南溪高中這一年級最頂尖的班。 程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喻眠?”程予笑了,“她哪兒讓你覺得不像了?她可是老師和同學公認的乖乖牌?!?/br> 紀深:“……” 程予:“自主招生考試入學的時候,不是有個人跟我并列第一么?就她?!?/br> 后來紀深又碰到過喻眠出來補覺好幾次,等到高三兩個人分到一個班,他才知道喻眠每次都會說自己有別的學習課程跟老師請假。 紀深跟出來過一次。 站在課桌旁邊,輕輕敲桌面,本想調侃她,都打算說:“原來乖乖女也逃課睡覺呢?” 結果喻眠根本沒理他。 一點動靜都沒有,人睡得很熟。 不過,她只有很困的時候才會這樣陷入深度的沉睡。 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最近又有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覺。 紀深坐在旁邊,斂眸回著朋友的信息。 對方感覺打字不太方便,一個微信電話就給紀深彈過來,他手快直接掛斷,回了兩行。 ——【發文字?!?/br> ——【有人在睡覺?!?/br> 他回完,摁熄了手機屏幕,又用余光掃了在旁邊熟睡的人。 不知道她這一覺打算睡多久。 手機上的微信消息一直彈,幾乎是他意料之內的內容,紀深看都懶得認真看,不過是那么些話,他們現在已經開始群聊。 【我草??紀深因為旁邊有人在睡覺不接電話??】 【兄弟們!這是什么情況?】 【我靠,真的假的?不會是女人吧?紀深也會喜歡女人?】 紀深看到這一句的時候眼皮稍微跳了一下。 紀深:【老子不是男同?!?/br> 【我看你跟那個程予挺像的,你們倆不是從高中的時候就勾肩搭背的?上次看你們倆,嘖嘖嘖?!?/br> 【好了好了,這個我來證明,程予肯定不是!程予喜歡紀深他妹!】 【臥槽,有人想從紀深手里把小淺搞走?紀深沒給他殺了?】 【程予的話還行吧?!?/br> 大家的話題越聊越偏,紀深看著,但也沒說什么。 忽然有個人在群里冒泡—— 【等一下,你們說紀深會因為有人在自己旁邊睡覺而不出聲,這人不會是那個傳說中的前女友吧?】 … 喻眠這一覺睡過去,連夢的影子都沒見著,完全深度睡眠。 前段時間在家睡覺,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很瑣碎的夢,做的那些夢叨擾著她的睡眠質量,有時候隔壁房間吵鬧,她甚至會覺得自己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恍惚一整天。 很久沒有睡得這么好了。 但睜開眼的時候,喻眠還是反應了好一會兒,畢竟睜開眼看到的房子格局跟自己家一模一樣,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屋里沒開燈,她首先是靠氣味辨別出來這不是自己家的。 突然反應過來,她從沙發上噌地一下坐起,抓了一下自己睡得有些亂糟糟的頭發,但還算是平靜。 哦… 等紀深接電話等睡著了。 他家這個環境太好睡了,熟悉的格局,很安靜,空氣中又彌散著淡淡的安神香,很難不睡著,但在別人家莫名其妙睡了好幾個小時,還是有點奇怪的,而且現在也不知道紀深在哪兒。 她想了想,摸出手機給紀深發了個消息:【我醒了?!?/br> 過了幾秒,她聽到書房那邊的位置有開門的聲音,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從書房里出來,她平日里覺得紀深懶散,這會兒才注意到,其實他的體態是好的。 紀深出來,也沒開燈,只有開了門以后,書房里的一點光亮照著。 或許是他對家里的格局熟悉,不開燈也無所謂。 喻眠看到他靠在客廳那邊的門框,過了會兒才開口,聲音也像是被這夜色染濃了許多。 “終于醒了?”他問。 饒是喻眠這樣的性格,這會兒都覺得好像是有點不妥,她輕咳了一聲,倒是重逢后第一次跟紀深道歉。 “抱歉?!庇髅叽沽讼马?,“不小心睡著了?!?/br> 她已經做好準備等紀深說什么“你還知道自己抱歉”這種話了,沒想到沒從他嘴里聽到這話,紀深竟然跟她說—— “睡夠了嗎?” 明明只是天黑,她只是看不清紀深的神情,這會兒竟然連他的語氣都辨別不出來是什么意思,有點像是關心,但她不能確定。 畢竟紀深這小氣又嘴欠的,整天一副她欠他的樣子,哪兒能說出這么好聽的話。 那全當做是嘲諷處理。 “嗯?!庇髅呷嗔巳嗵杧ue,“睡得有點沉,補了覺?!?/br> 男人一聲輕笑,“跟你高中的時候一模一樣,累了根本叫不醒?!?/br> 這也是喻眠這么長時間里,第一次聽紀深說起高中的時候,她總覺得紀深不愿意提起那段時間,對他來說可能是“屈辱”的過去。 畢竟… 被她甩了。 欸,現在這么看來,他或許也沒有那么在意嘛,也愿意主動提起高中的事情,喻眠又想了想,畢竟他自己也說了他們之間的那段戀愛不算戀愛,這樣就挺好的。 雖然紀深這個人說話嘴挺欠,也經常吊兒郎當的,但是如果是作為朋友還是挺仗義的,沒什么問題。 喻眠嗯了一聲,倒是沒隱瞞:“最近沒睡好,等著就睡著了?!?/br> “你倒是心挺大?!奔o深一聲輕嗤,在笑她,“一個人,在一個男人家睡著了,還睡得這么死?” “……”喻眠沉默了下,“你也不會做什么?!?/br> 紀深這兒也停頓了半晌,隨后笑:“是啊——” 他不會做什么。 過了會兒,他又補了句:“在別人那兒可就不一樣了,念在舊情,還是得提醒你一句,這行為挺危險?!?/br> “在別人家我也睡不著?!庇髅唠S口說了句。 別說別人家了,她現在在自己家都睡不著。 紀深又是一聲笑;“行?!?/br> 睡了一覺,都忘了她睡著之前,兩個人是一副快要吵起來的架勢。 他們倆在這兒說了會兒話,紀深才走過來,開了一盞不是很晃眼的頂燈,燈光不亮,她都適應了一小會兒,如果剛才她睡醒紀深就來開燈的話,估計眼睛都被照得疼。 紀深開了燈以后就靠在門口,斂著眸子看她,男人鴉羽般的睫毛一陣很輕的顫動。 “孫梓月的情況我最近兩周會密切關注,你也可以多觀察情況,看她是單純不想吃藥還是故意隱瞞?!奔o深把話題拉回來這邊,“還有,如果我發現孫梓月是裝病的,我這邊以后不會再接受任何關于她的治療?!?/br> 喻眠愣了一下。 紀深繼續說:“心理疾病也是個很嚴肅的問題,找到合適的醫生接受治療十分關鍵,裝病這樣的行為是很惡劣的占用醫療資源的行為?!?/br> 他當然要把治療的機會留給更需要的病人。 特別是在這樣的,春天來臨之時抑郁和焦慮情緒高發的季節里,很多患者排不上號,而孫梓月因為自己的私心偏要來接受治療,說嚴重點,這是在害別人。 喻眠舔了舔唇,聲音變小了點。 “那萬一是誤判呢?”她說,“萬一她是真的有病,那這樣做的后果誰來承擔?” 紀深看著她,兩個人對視了好幾秒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