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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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這兒有一萬塊,你拿著給叔叔墊手術費吧。 夏安掐了掐手里的包,轉而輕松笑道,不用了,手術費我這邊拿的出,真的不用擔心。 可是多點是點啊柯若初欲言又止,她知道夏安很要強,不管攤上什么事兒都想自己一個人扛著,還從來都沒有一句埋怨的話。 夏安平時總愛笑,但越笑,柯若初就越心疼,作為室友,她最清楚夏安過得有多不容易。 若初,你明天還得去醫院,早點睡,不然身體扛不住的。 你還說我,你都多少天沒睡了? 明天我會好好休息。 柯若初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早在填高考志愿前,柯若初就聽說臨床醫學不是人念的專業,她還不信,結果現在念了臨床八年制成為了她最后悔的事。 繁重的學業,各種技能考核,還要提心吊膽將來拿不到證,可以說從大一開始就沒過過好日子。好不容易熬過了五年吧,現在研一更是累成騾子,除了要完成學校研究生課程,還要去醫院規培,學校醫院兩點一線,一周七天,休假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夏安還要去兼職,柯若初都懷疑她有分身術,否則怎么同時把這些做好?光是臨床和論文就忙得夠嗆了。 系里其他人都羨慕夏安成績拔尖,又得導師青睞。只有柯若初心疼夏安,沒有分身術,就只能犧牲掉睡覺的時間,好幾次,她都看夏安晚上四點回來,睡兩三個小時,又去醫院上班。 夏安和柯若初都在長南醫院規培,夏安現在輪轉在心內科,柯若初在急診科??氯舫鯌c幸夏安不在急診科,急診科簡直是噩夢中的噩夢,按夏安這種生活節奏,非得猝死。 次日,難得的休假,夏安一覺睡到傍晚,都不知道柯若初是什么時候離開宿舍的。 一直到晚上,柯若初給她發了個哭臉表情包,說是晚上要通宵值班,今晚不回宿舍。 和柯若初不一樣,從高一開始,夏安的目標就是醫大,將來成為一名醫生。這么多年,她一直在往自己的目標走,雖然過程坎坷了點,好在也盡人意。 扎上頭發,穿上白大褂的夏安,給人完全是另一種感覺,盡管同樣是化著淡妝,但同在夜店里的她,判若兩人。 午間休息,夏安經過心內住院部長廊時,看見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正坐在長椅上興致勃勃拿著手機玩自拍。夏安在老人身畔坐下,奶奶,今天真漂亮。 我平時不漂亮嗎?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放下手機,佯裝不滿朝夏安說道。 嗯,我的意思今天特別漂亮。夏安笑著在老太太身旁坐下,像哄孩子一樣夸著,口紅好看,這個色號特別適合你。 小夏醫生,陪我玩翻花繩吧。 好呀。 人到老年,慢慢,會活得越來越像個小孩。 許多人不喜歡醫院的氛圍,太殘酷,太壓抑。夏安倒不這樣想,醫院反而是她覺得最有希望的地方。 就像眼前這個有趣的老太太,她叫梁素,即便知道了自己生命所剩下的期限不多,可依舊樂觀。會和年輕人討論口紅色號,會給醫院的流浪貓喂零食,會跟小孩子們玩些傻乎乎的游戲,樂此不疲。 一個人一帆風順,他笑,這不叫希望,一個人歷經坎坷,他笑,這才叫希望。學了臨床以后,夏安越發這樣覺得,真正意義上的治愈實在太少了,大部分情況下,都只是朝著希望在努力。 中午的太陽很大,曬得地面發白,夏安瞇了瞇眼望向走廊外的大梧桐樹,枝繁葉茂,郁郁蔥蔥,還是夏天的感覺。 夏安剛好是夏天出生,取名安。 只可惜,未能如愿。 望著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的綠葉。 葉 夏安發了會兒呆,心血來潮想著,還能遇見她嗎?想到她,夏安就想到那晚的誤會,有點囧,她不會真把自己當成干那行的吧? 小夏醫生?該你了。 噢夏安回神,低頭看著梁老太太手中的花繩,她無奈笑道,奶奶,這個我不會。 這都不會?奶奶教你,手往這,對,就是勾著這根梁老太太教得津津有味。 老人家的快樂總是簡單,往往能有人陪著聊天解解悶,就很滿足。 與此同時,葉矜站在走廊那端,已經默默盯著那張側臉看了好一會兒。 感覺像她,又怎么可能是? 等看到女孩低頭婉轉笑著的時候,葉矜覺得越發像了,像那晚,她在夜店遇見的那個 夏安覺得有些渴,便去一旁的自動販賣機買水,挑了瓶蘇打水,要付款的時候才發現手機沒電,再摸摸口袋,一點零錢也沒有。 高跟鞋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夏安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沒好意思讓人家等,于是回過身朝那人道,你先買 葉矜注視著眼前的人,白大褂下,她的身形瘦削單薄,因為臉小而精致,頭發扎起后,反而放大了五官的優勢。 盯著夏安的臉,一向嚴謹的葉總甚至在心里考慮,會不會有雙胞胎的可能?但根據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可以分析得出 的確是同一個人。 夏安有些懵,剛才還在想能不能再遇她,結果一轉身,她在自己身后?她照舊是一身干練打扮,襯衫袖卷著,露出了精致好看的手腕。 和那晚一樣,優雅而氣場十足。 第二次見面,夏安望著她笑,可依舊在這張絕美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難道她沒認出自己? 葉矜往前一步,在自動販賣機上買著什么,最后拿了兩瓶蘇打水,再轉過身時,她靜默看了夏安一眼,然后將其中一瓶水遞到對方手邊 夏安又是一個意外。 葉矜:請你喝。 這張臉上的表情總是寡淡,安靜抑或開口說話,縱然近在咫尺,偏偏也能讓人覺著拒人千里之外。 十足的冰山美人。 夏安稱得上受寵若驚,她從葉矜手中接過水,謝謝你還記得我? 自然記得。 葉矜回想那晚發生的事 很難不令人印象深刻。 葉矜打量著夏安的打扮,以及她別在胸前的工作證,難以置信,你是醫生? 這語氣里滿滿的質疑。 難道我不像嗎?夏安第一時間就是為自己辯解,笑容里反而有幾分委屈和無奈,葉總,我那天都說是你誤會我了 第4章 葉矜定睛看清了對方的工作證。 姓名一欄寫著,夏安。 真的是醫生。 葉矜一言難盡,那晚夏小姐的言辭行為,很難讓人不誤會什么。也正是由于那晚,葉矜對這位夏小姐的印象,沒辦法好到哪去 當時的情形,葉矜歷歷在目。 夏安握著手里的蘇打水,因為溫差,塑料瓶上起了一層冷霜,弄得手心冰涼冰涼,一如眼前人給自己的感覺。 但炎炎夏日,反而覺得舒服。 午間的醫院十分安靜。 蟬鳴陣陣。 忙了大半天,夏安原本還有些倦意,卻因為這場偶遇而煙消云散。 她臉上的笑依舊單純,好像初入社會時,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 葉矜不以為然。不過說起來,她身著白大褂出現在醫院,倒是比端著酒杯混跡于夜店時,更為合適。 現在正是一天中光照最強烈的時候,甚至襯得白色調的墻面有些晃眼。夏安與葉矜看著彼此,比起那晚的幽暗模糊,要真切太多。 夏安~短暫的聊天被打破,一個穿粉色制服的小護士風風火火走了過來,給你發消息怎么不回? 手機剛好沒電了。 主任找你呢,快點! 小護士拉著夏安就要走。 夏安匆匆看了葉矜一眼,想說什么,卻發現好像也沒什么可說的,便只是笑著打聲招呼,葉總,我先走了。 葉矜淡瞥一眼,沒有回應,對方今天穿的平底鞋,所以顯得身板越發嬌小。 那背影瘦得厲害,好似一陣風刮過,都能吹散。 在原地站了片刻,葉矜不緊不慢朝長廊上的長椅走去,然后在老太太身畔坐下。 梁老太太低頭固執解著手里亂作一團的線繩,解了好幾分鐘越解越亂,卻一根筋還不放棄,真是個倔強要強的老太太。 沒走多遠,夏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葉矜和梁老太太坐在一塊兒,兩人聊著天。 夏安突然明白了什么,原來 你快點,主任要發飆了。 來了。 姥姥,葉矜從老太太手中拿走線繩,耐心說道,我們今天就辦理出院手續,跟我回家吧。 我不出院,我在這兒挺好的,不去你那兒,我就在醫院住著。梁老太太犟起來和小孩如出一轍。 醫生說已經可以出院了,再說你一個人在這兒,讓我怎么放心? 怎么不放心?我跟你說,這兒的醫生護士對我好著呢,有時間還陪我聊天解悶。對了,剛剛那個小醫生,就是我常跟你說的那個姑娘,她人可好了 那個小醫生,葉矜聽老太太嘴里念叨夸贊過許多次,居然就是她?葉矜腦海中當即浮起夏安那張臉,又想起方才她低頭溫柔認真的模樣 縱然如此,葉矜還是難以將她與那晚在夜店放縱消遣、與人曖昧的女孩畫上等號。 半個月前,梁老太太突發心梗住了院,好在不嚴重,住院觀察幾天就好。 說起來,這已經是葉矜第三次來接老太太出院,剛開始老太太VIP病房不住,一定要擠普通病房,現在住院觀察結束了,老太太又無論如何都不肯出院。 說是醫院熱鬧有人陪,舍不得走 我搬家了,那邊更適合療養。室外太熱,葉矜先扶著老太太回病房,邊說著,晚晚在家天天說想太姥姥,要聽你講故事。 真的?一聽到小重外孫女想自己,梁老太太才稍稍動搖,她四顧看看,小家伙今天怎么沒過來? 今天幼兒園上課,等下課了,我再讓周姨接她過來。當初被葉矜從福利院領回家時,葉晚才不到兩歲,如今已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級。 對啊,晚晚已經上幼兒園了,我怎么又給忘了梁老太太輕拍了拍自己腦袋,低著頭嘀咕了一陣,嘀咕著嘀咕著,老太太又抬起頭,然后滿心歡喜地問葉矜,矜矜,你過幾個月就要結婚了吧? 葉矜語塞。 這個月老太太已經是第四次問這個問題,她解釋過了三次,依舊徒勞。就如醫生說的那樣,老太太阿爾茲海默癥的病癥已經越來越明顯。 自她母親去世以后,老太太的身體就每況愈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如今心臟也一天不如一天,年紀和身體狀況擺在那,手術風險太大,目前也只能靠藥物保守治療。 梁老太太也清楚自己的身體,知道沒剩下多少時日,她倒是看得開,反正人來這世上走一遭,生老病死誰都得經歷,開心一天是一天。 只是她總惦記著葉矜。 當初她女兒年紀輕輕就一走了之,留下這么一個外孫女,她是一天天看著葉矜長大的,從小到大,花了自己多少心血。她現在最掛念的,自然也是葉矜。 梁老太太一直盼著葉矜結婚,幾乎盼成了執念,可葉矜,偏偏又從未打算過結婚。 矜矜,你女朋友還沒帶來給姥姥看梁老太太還是固執追問著。 葉矜在病床旁坐下,沉思一陣,這次沒有解釋,而是改口安撫老人道,過些天我帶她回家,讓姥姥瞧瞧,好不好? 這才對嘛,早就該帶了。梁老太太聽葉矜這樣說,笑逐顏開,眼睛幾乎瞇縫成一條,只是眼角的皺紋,同刀刻似的。 包里的手機震動起來,葉矜拿出手機一看,起身去了病房外接電話。 你姥姥情況還好吧? 狀態不錯,今天終于答應出院了。 她脾氣就是犟。葉珍心里的石頭落了地,矜矜,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忙完下個禮拜就回國。 沒關系,這邊有我。 你和蔚敏應該見過面了吧?沒聊幾句,葉珍又開始為自己外甥女的終身大事cao心,你們真的挺合適的,可以先處處 葉矜扶了扶額,打斷葉珍,小姨,別再為我安排這些了,我工作挺忙的。 你這孩子 葉矜掛斷電話,望著遠處。 天氣很好,晴空萬里,湛藍一片。但想到生活工作上大大小小的事,依然有喘不過氣的感覺。 不遠處走來一位扎馬尾的女醫生,葉矜目光定格,等對方稍稍走近時,葉矜才發現自己認錯了。 幾近黃昏。 夏安寫好病歷書,看看時間,已經是五點四十分,晚七點還要回學校上課。 這樣緊張忙碌的節奏,她早已適應。 如果只是忙碌,那沒什么,但現在她面臨的,不只是忙碌。 辦公桌上還放著半瓶蘇打水,夏安疲憊趴在桌上,望著靜靜發呆,半分鐘或者更久一點。 你是醫生? 夏安托著頭,休息時,腦海里突然想著一些事,莫名笑了笑。 準備下班。 路過1201房時,夏安下意識放慢了腳步,以前經過,她總會去看看那個可愛的老奶奶,順便打聲招呼。 說起來葉總 她應該就是梁奶奶的家屬吧,夏安想起下午的偶遇。 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是挺小的。而當夏安在同一個自動販賣機前再遇上葉矜時,她更是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