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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會,葉宸大概是覺得尷尬,換了跟葉梓聊,沒話找話。 “你跟你那室友什么時候認識的,知根知底嗎,就住在一起?” “我們在北京一起住了兩年了,熟得很?!比~梓頭也沒抬地說。 “那人家怎么跟你回來了?” “公司派過來的?!?/br> “你們那房子,好多東西都得換。床墊不太行,窗簾太舊,門鎖也老了,都換了吧?!?/br> “嗯?!比~梓隨口答應。 吃舒服了,沒那么難受了,她就挺順毛的。 葉宸知道她嘴上答應,其實根本不會去,便說:“一會吃完飯,跟我去商場買個新床墊?!?/br> 孟慶川在一旁搭腔:“你不是說下午回學校有事?” 葉宸:“哎呀,我忘了?!?/br> 孟慶川面無表情地夾菜:“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記憶力減退成這個樣子?!?/br> 葉梓趁勢趕緊說:“我后面沒時間,我明天要上班了?!?/br> 葉宸拿起手機劃了幾下:“給你轉了點錢,你跟你室友一起去?!?/br> 葉梓手機屏幕亮起,顯示銀行卡轉入一萬。 - 吃完飯,葉宸要回學校,在半路下了車。 孟慶川看葉梓在后排不動,問她:“坐前面來?” 葉梓“哦”了一聲,從車上下來,拉開副駕駛的門。 系安全帶的時候,她聽見旁邊人說話的聲音。 “真把我當專車了?” 這人怎么這么記仇?不是他開車載這個載那個的嗎? 她咬了咬后槽牙,說:“沒有?!?/br> 路過一家家居商場時,孟慶川又問她:“買床墊嗎?” “不買?!?/br> 葉宸轉給她那一萬,她剛才就順手轉回去了。 之后一路無話,孟慶川打開電臺聽廣播。 他的襯衫袖子卷到小臂處,葉梓余光看見他結實的手臂,視線一路往下,最后落在他的手上。 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方向盤,又好看,又有男人味。 葉梓想起從前他彈鋼琴的樣子。 那時在老家屬院里,跟孟慶川同齡的有四五個男孩,每人都從小學一樣樂器。 王永璞跟葉宸學小提琴,孟慶川和李思逸學的是鋼琴。 這么多年過去,王永璞開少兒音樂培訓學校,葉宸在音樂學院教書,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工作是否跟音樂有關。 她看得太專注,以致于手機響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她接起來,“喂”了幾聲,也不知道是誰的信號不好,電話那頭的聲音特別小。按了免提,才能勉強聽到一點。 孟慶川默默關上廣播。 車上一安靜,電話里的聲音突然又正常了:“是葉梓嗎?我是伍拾傳媒的HR,想跟你確認一下,明早九點入職,你這邊OK嗎?” 身邊那人好像動了動。 葉梓趕緊關了免提,對著電話說:“我是,可以的?!?/br> 電話那頭說:“最近有幾個要入職的新員工拿了offer又臨時反悔,我就是跟你確認一下?!?/br> “好,明早我會按時到?!?/br> 掛了電話,車里一片沉寂。 葉梓覺得不自在,其實這通電話的內容,她不太愿意讓孟慶川聽見。 “你明早上班?” “嗯?!彼筮呉黄?,語氣有點嘲諷,“這公司該不會是你或者你什么哥們開的吧?!?/br> “不是?!?/br> 葉梓心里暗暗長吁了口氣。 “怎么想到回來了?” “不想漂了,就回來了?!彼龥]說自己是被裁員的,挺沒面子的。 “在北京這些年,怎么樣???” “就那樣?!?/br> 孟慶川朝她這邊掃了一眼,她正低頭看手機,也不知道跟誰在聊天。 便問她:“那時候怎么想到換手機號的?” 冷不丁換了問題,葉梓答得不大利索:“那、那時候移動有活動,就直接換了?!?/br> 大學畢業的時候,葉梓換掉了手機號,沒告訴任何人。 “中間我去過幾次北京,沒有你聯系方式,也不知道你在哪?!?/br> 她沒接話,望向車窗外。 過了十字路口,右前方是個大商場,剛開業不久,外立面上是各個品牌的巨幅海報和logo,其中某個最近風很大的奶茶品牌也在其中。 聽說這家的草莓包特別好吃,她從小就喜歡吃草莓,除了草莓本身,什么草莓冰淇淋啦,草莓牛奶啦,帶草莓味的任何東西她都喜歡。 這家奶茶的草莓包不便宜,點杯喝的再吃個面包,就奔一百塊去了,她到現在也沒舍得嘗過。 眼睛就那么多望了兩眼招牌,她忽然聽見身邊人問:“要給你室友帶點吃的嗎?” “嗯?” 紅燈變成綠燈,車子平穩起步。 過了路口,孟慶川打右轉向,變到最右邊車道,直接進了商場的停車場。 從負一進商場,老遠就看見有一條長長的隊。 到跟前一看,果然是那家奶茶。 “喝這個嗎?”孟慶川站在隊伍外問她。 她搖了搖頭。 “想吃這個面包?”他又指著海報上粉粉的面包。 葉梓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孟慶川,這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孟慶川看她沒拒絕,就直接走到隊尾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