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司玄唇角浮上一點淺淺的笑意：“我不知道你還會算卦?！?/br>
    沉絳卻盯著他看了兩秒鐘：“我的感覺很準?！?/br>
    “那你呢？阿沉覺得，自己跟誰有緣？”

    沉絳面色不變：“跟你?！?/br>
    談司玄移開視線，問題被他逼到了角落里，她的回答當然是他：“走吧?！闭勊拘X得無趣，覺得他自己無趣，因為那句問話就像是順著話題，自然而然脫口而出的，他就不該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兩人回到車上，仍舊是沉絳開車，談司玄又恢復到沉默狀態。

    道路愈來愈窄，眼前的景色似乎變得有些熟悉，車子經過一所中學門口，談司玄瞇了瞇眼睛，沉絳側頭瞥他一眼：“快到了?！?/br>
    談司玄嗯了一聲，收回視線。

    車子繞過中學和舊小區，停到僻靜處的一個小院兒門口：“到了?！?/br>
    一下車就聞到一種nongnong的藥香，談司玄跟著沉絳走進小院兒，看著院子里放著許多木架和竹編筐子，里面裝的都是中藥材。

    “姑婆，我回來了?！背两{敲了敲客廳門，隨即推開。

    年邁但精神矍鑠的老人站在飯廳門口，手里端著一鍋湯，看見門開，她只是淡淡瞥了兩人一眼：“吃飯吧?！?/br>
    冷清的神情讓談司玄不自覺便聯想到初見沉絳那日。

    “姑婆，這是談司玄，我的未婚夫?！?/br>
    空著的手被沉絳輕輕握住，微涼的觸感讓談司玄收回神思，他向老人點了個頭。

    老人的視線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嗯。喝湯嗎？”

    飯桌上很安靜，姑婆給談司玄舀了一碗湯，湯色濃白，談司玄道聲謝，他嘗了嘗，是那天晚上程姨做過的藥膳。沉絳的姑婆是中醫，會藥膳不足為奇，而且她的手藝似乎比程姨還要更好些。

    沒人開口說話，氣氛卻也不奇怪，似乎飯桌上本該如此。吃完飯，姑婆起身去了客廳，談司玄跟沉絳一起將碗筷收拾進廚房。

    “我來洗，你去陪姑婆說會兒話吧?！?/br>
    沉絳看他一眼，伸手去挽他袖口：“姑婆不愛講話?！?/br>
    談司玄低著頭，看她蔥白指尖輕輕翻起自己的袖口：“但是看得出來，她對你很好?！?/br>
    沉絳嗯一聲：“我先出去了?！?/br>
    客廳里。

    老人坐在沙發上，認真看著手中泛黃的書頁。

    “晚上就別看了，對眼睛不好?！背两{坐到另一側。

    她似把沉絳的話聽進去，書籍放到一旁，她摘下眼鏡：“這就是你相中的人？”

    沉絳點點頭：“不好嗎？”

    姑婆冷哼一聲：“大晚上冒著風雨來我這里取藥材和膳譜，也是為了他？”

    沉絳笑笑，姑婆不再說什么：“你的東西都還在樓上，去拿吧?！?/br>
    談司玄清洗完碗筷，擦擦手走出廚房，客廳里只坐了老人一個，她看他一眼：“樓上房間，你去看看吧。拿完東西快走，我要休息了?！?/br>
    談司玄上樓，一扇房門開著，里面亮著燈，他走進去，看見房中陳設簡單，沉絳站在書桌前，正把一樣東西裝進桌上的一個小木盒里，她神情認真，動作也十分仔細，仿佛對待的是很珍貴的物件，但他沒有看清是什么。

    沉絳將小木盒放進口袋。他敲敲門，沉絳轉身，看著他似乎愣了一瞬。

    “怎么了？”談司玄問。

    “沒什么?！背两{將垂落的發絲挽到耳后，“我們走吧?！?/br>
    回程的時候，談司玄做司機。

    “姑婆一個人在這里??？”

    沉絳點頭：“她沒有結過婚，也沒有孩子?！彼聪虼巴獾男≡簝?，“很多小孩兒都叫她老怪物?！?/br>
    談司玄側目看她一眼。

    沉絳垂著眼睛系安全帶，表情看不真切：“還說我是老怪物養的小怪物?！?/br>
    談司玄輕輕側身，幫她把安全帶按進卡扣，冷松香籠罩過來，沉絳聽見他嗓音沉沉：“那他們真是瞎了眼了?！?/br>
    -完-

    第18章

    ◎“我一定會配得上你的?！薄?/br>
    再次在這個房間中醒來，情況已經變得有些不一樣。洗漱好下樓，餐桌前的男人平靜地跟她道了聲早。大雄跑到樓梯前圍著她打轉。

    “早?！背两{坐到談司玄對面。

    “今天休息嗎？”

    沉絳搖搖頭：“要去研究所?！?/br>
    “等會兒讓我的司機送你?！?/br>
    “好?！背两{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骨節，昨天在醫院待了一天，從姑婆家回來，又收拾東西到很晚，她略微有些疲憊，也不想再開車。

    兩人沉默地吃完早飯，王誠開車來接，前座跟上次一樣坐著林驚，他的住所在王誠過來的路上，所以有時會坐順風車。

    “先去學校?！?/br>
    沉絳疑惑地看向談司玄，他已經打開電腦開始處理工作，沉絳沒有多問。

    車子停在醫大門口，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沉絳從容開門下車。

    “幾點回家？”談司玄的目光仍放在電腦上。

    “今天會晚一些，不確定?！?/br>
    談司玄嗯了聲：“到時候打電話，來接你?！?/br>
    沉絳點頭：“好?！?/br>
    車門關上，王誠重新發動車子，林驚向外面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瞇起：“那個人……談總，沉小姐好像遇到麻煩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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