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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得,那是皇宮。阿爹說過,那是士兵也不能隨意搜尋的地方。 她跟了上去。 沉重的宮門緩緩合上,摩擦間發出刺耳的雜音,好似炮火的轟鳴。 顧棲遲猛然驚醒,眼睛紅的得像是淬了些血。 又夢魘了。 京城西南,東廠大喇喇占據了大片地方。白墻黑瓦,方方正正,像是一座對比鮮明的假房子。大門處站著三兩個值夜的番子,皆是脊背筆直,面無倦容,看上去像是一動不動的雕塑。 這會兒已是三更,夜沉如墨,萬物俱應入眠,只有幾只通體漆黑的鴉鴉們風一樣地掠過夜空,發出粗啞難聽的叫聲。 過了幾秒,昏暗的房間里,傳來低低的、氣急敗壞的咒罵聲。 松軟的被子里面慢慢伸出一只蒼白纖細的胳膊,手腕上系著個細細的紅繩,中間拴著個圓滾滾的金珠子。 骨節突出的手指在空中胡亂狂甩了半晌,然后咻咻兩下掀起被子。 床上的人頭發蓬亂,臉頰瘦削,眼下兩大片青色在蒼白的臉上顯得觸目驚心。床單上細密的褶皺交織在一起,亂糟糟的怎么捋也捋不平。 顧棲遲在床上呆呆坐了一會兒,認命地爬下床走到桌前。 桌子上放著茶壺和一個黑漆漆的罐子。她摸摸壺身,發現入手溫熱;揭開茶壺蓋子,看見里面熟悉的紅棗和枸杞。 她滿意地點點頭,而后火速給自己倒了一杯喝。 接著她打開那個黑漆漆的罐子,從里面掏出三個黑得發亮的藥丸,面無表情地塞進嘴里。 什么破牛乳,還是一點也不管用。 許是聽見屋中的動靜,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外面傳來低低的詢問聲:“督主,可是又睡不著了?” 顧棲遲咽下嘴里的東西,淡淡應了一聲。 她將手探到腦后,手掌圈起頭發量了量厚度,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會兒還是去老地方?!?/br> * 這是送到詔獄的第十八個禿子。 深夜,詔獄卻是熱鬧得很。 今日帶回來的胖子已經被掛在了刑架上,光禿禿的腦殼在昏暗燈光下顯得無比奪目。 而其他的牢房里,一個個圓潤光禿的腦袋或是分開或是聚集,仿佛一場發光雞蛋的盛宴。 大周的詔獄,昏暗,陰冷,充斥疫癘之氣,時不時可聞銳物沒入皮膚之聲和人的慘呼。在這里,赴死不易,活著才是最痛苦的酷刑。 而如今…… 這里倒成了個和尚廟。 遲鑒手扶著繡春刀,打量著面前的男子,雙眸沉了沉,眉頭皺的有些緊。 胖子之所以是胖子,平時自然沒少吃油水。此人名叫徐江,是刑部比部郎中,頂著個五品官銜,卻是活得風風光光,好過戍執邊疆的驃騎大將軍。 徐江被抓進來,和前些日子刑部五百兩白銀缺口有關。 刑部大牢每隔幾年便會調用國庫進行檢修與改建,這用多少錢,怎么用,說到底還是上頭自己的事兒。往年打這筆錢主意的人也不少,多多少少也刮了些油水下來。不過基本沒有影響修建,大多數人自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今年這事兒仔仔細細查下來…… 是因為鬧出來了條人命。 前幾日修建刑部大牢前門立柱后,新安上的牌匾不慎落下,直接砸死了在附近玩鬧的吏部尚書家的小兒子。 尚書家老來得子,對這個孩子極為看重,鬧出這件事,自然不能善罷甘休。 順藤摸瓜查過去,發現修建時偷工減料連接不牢,而后自然而然查到了銀子和徐江。 胖子前不久被嚇得昏了過去,遲鑒向后勾勾手指,無趣地挑了挑眉:“弄醒?!?/br> 隨行的夏遠聞言打來一盆水,毫不留情的往男子頭上一澆,他咳嗽幾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此人滿臉驚慌,豆大的眼珠子不停亂瞟,不住咽著口水。 遲鑒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有了計較。 他緩緩走到桌案前,探身從案上拿了把彎刀,慢條斯理地擦拭。 彎刀輕輕劃破徐江單薄的外衣,露出里面圓滾滾、彈性十足的肚皮。 遲鑒看著他,笑得散漫又禮貌,而后手腕翻轉,立起彎刀在圓潤肚皮上逗弄似的戳了戳。 “徐郎中,請講吧?!?/br> ◎最新評論: 【按爪】 -完- 第3章 三根頭發 ◎新生命騰地方◎ 錦衣衛的夜生活總是充實又刺激。 熬夜王者顧棲遲自然也不甘落后。 暖黃的小燈籠在黑暗中現出身影,顧棲遲披著件毛茸茸的銀狐斗篷,臉上掛著生人勿進的冷冷表情。 沒走多遠,就看見前面矗立著一棟黑漆漆的小樓。大門被風微微吹開一個小小的縫隙,從其中透出濃郁的血腥氣。大門的上方當間兒,掛著塊黑紅色的牌匾,上寫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閻羅堂。 想必這就是顧棲遲口中的“老地方”了。 推進門去,首先看見的是一排排精巧的雕塑,天花板上還吊著許多個小燈籠。顧棲遲卻匆匆掠過,徑直走進里面,推開一道顏色沉郁的木門。 木門背后是一道悠長的走廊。寒風灌進窗戶的縫隙,將無數的鮮血凝成血冰,穩固的掛在窗邊的墻壁。閻羅堂一如既往的昏暗壓抑,零星點著幾盞燭火,細小的火苗被風吹的晃晃悠悠,忽明忽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