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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衣服本不算什么,可是這里并無外人,怎會莫名其妙沒了,且是小姐的衣服,可不能落入別人之手。明潤就和明珍也說了,幾個人細細搜尋,都驚動了在外面守著的幾位公公。 問了是小姐的一件衣服找不見了,幾位公公也急了,要去尋,近身伺候太子的忍冬卻說:“算了算了!不用找了?!?/br> 忍冬說這話時,眼神閃了閃,表情有些古怪,瞧起來鬼鬼祟祟的,明珍起了疑心,反駁道:“那可是小姐的衣服,而且,若是能偷了小姐的衣服,是自己人,一定容不得,若是別人來偷的,殿下的安危哪里還有保障!” 其他人一聽,也覺得這事絕非小事。忍冬把明珍單獨叫到一旁,耳語了一句,明珍訝然,又恍悟,訕訕對眾人說:“是我魯莽了,衣服沒有丟。這事就莫再議了?!?/br> 幾人回來,明潤問:“衣服呢?忍冬公公給你說了什么?” 明珍給明潤遞了個她看不懂的眼色,說:“總之沒事了,誰也不準提了?!?/br> 上半晌,杏兒又去抓了魚,不過眾人這次可是備了各種捕魚的網紗和工具,助著她。 午飯后,就拿了昨日到今日捕到的魚,去見太后。 太后早上還問了好幾次杏兒在做什么,等人來了,又沒個好臉,冷冰冰地說:“小氣簍子不是甩臉子走了嗎?怎么又來哀家這里了?” 杏兒昨日是氣得不欲再理太后的,可是回去細想,又怕因此牽連了為皇家做事的阿余。才又多抓了魚,來見太后。 她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說:“太后安好。我又去抓了好些魚,全送給您。感謝您這幾日的照顧。希望您莫要因為我,遷怒阿余。你要生氣,就罰我好了。他其實與我無親無故的?!?/br> 太后嗤笑,說:“他既與你無親無故,為何會偷偷養著你?” “因為他是好人啊。就像我爺爺奶奶撿了我養大,阿余是看我可憐,無人肯要罷了?!?/br> 杏兒的回答倒是沒半點兒猶豫。 “那你呢?” “我?” “他既慈悲為懷收養了你,你如何報恩于他?” 杏兒倒是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爺爺奶奶撿了她,養大她,他們就是一家人,相親相愛,都會對彼此好。阿余待她好,她就和阿余是一家人。 一家人,自然會對對方好,這是天經地義的,卻沒想過報恩。 “我……” 本來想為阿余準備祖母的小魚,結果還被太后搶走了。 杏兒覺得遇到了難題,只得按照經驗,問這里最年長的人。 “那您覺得我該如何做?” 太后卻不答。 “我,我爺爺會打獵,我也會打獵。我爺爺感激別人,就會打了獵物送給他??墒前⒂嘤植皇莿e人,而且我也只能靠陷阱抓到一些小獸……” 太后見褥子不可教,搖了搖頭,說:“你的阿余又不缺這個,我倒是有些辦法……” “太后!” 杏兒正與太后商量如何感恩,就聽到了阿余的聲音。 兩人視線相撞,如星河相匯,又瞬間挪開,臉上皆是有些泛紅。 “您莫總是逗她,您說什么,她都會當真的?!?/br> 紀凌宇含了點祈求對太后說,他直覺到,祖母不會出什么好主意。 太后好好的調教計劃功虧一簣,有些喪氣,不過瞧著杏兒一見紀凌宇,臉上就緋紅一片,又有些高興,就揮手:“帶走吧帶走吧。單怕我欺負她不是?” 杏兒被牽了手要走,太后卻又說:“可惜,原本她要是討我的喜,我還準備給你升官發財呢。算了算了!” 聽得杏兒停住腳步,小聲對阿余說:“那我陪太后娘娘吧?” 紀凌宇很是無奈,答應道:“以后再陪就是了,先跟我走?!?/br> 杏兒被拽著往外走,一步一回頭看著太后。 待離了太后那里,跟著的人都遠遠墜著,草木掩映下,倒似只剩下兩個人。杏兒又想起昨晚,胸口開始砰砰砰直跳。 兩個人各懷心思,都沒有說話,一直走了回去,皆已出了薄汗。怕受了涼,明潤忙迎了上來,帶杏兒去沐浴更衣。 出來時,聽到明珍和紅葉閑話,才知過幾日,就要下山了。坐在房中想了一會,見到阿余時,就說:“我想回洪家去……” 阿余果然面露不解之色。 “我還沒住夠呢。我數了數,也不剩多少日子了?!?/br> “你想讓他們認下你嗎?”阿余問。 杏兒又想了想,才說:“也不是。我只是想讓自己徹底放下,以后再不去想?!?/br> 阿余并不贊成,不過還有幾日,就讓她再想想。 因著陛下馬上要回宮,行宮內外又忙了起來,紀凌宇忙得不剩下多少時間陪杏兒。晚上回來時,杏兒往往都已經睡了。只得靜靜看看美人睡顏,偷吻幾回。 “阿余……” 這夜回來,坐在床邊,俯身才要偷香,原本被濃密睫毛密密掩住的雙眸卻忽地睜開。紀凌宇忙坐起,訕訕轉頭,避開了下視線,才說:“把你吵醒了?” 杏兒跪立起抱住阿余。阿余身上帶了點夜里的寒氣,清洌洌的,驅趕開才從被窩里帶出來的暖香。 “我等你呢。昨天就沒見到阿余,今天又沒見到。再過兩日我要回洪府,更加見不到?!?/br> 帶了點惺忪睡意的聲音,似狐貍的尾巴,又美又妖,在人心里掃來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