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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不置可否,等紀凌宇扎好了頭發,探頭看了看鎮遠侯,滿是遺憾地說:“紀正希,你怎么也來了?哎呀我要是長你這樣就好了,看起來就兇巴巴的,就不用故意裝樣子去嚇唬別人了?!?/br> 鎮遠侯又好氣又好笑,但見她一雙烏瞳又煥發了神采,終于舒一口氣,故意瞪大眼睛,輕喝:“我哪里有兇巴巴?” 果然逗得杏兒把臉躲到紀凌宇身后悶笑,又探頭出來邊笑邊說:“我們去鎮子上,你就這樣瞪眼睛,把路口的小孩子都嚇哭了!” 一場虛驚終于煙消云散。 杏兒只是又怕又要強撐,崩的太緊了,以致得了勝反倒情緒崩潰。她如今也有些羞赧,讓紅葉給鎮遠侯和阿余上茶,自己就拿了個矮墩,坐在阿余稍后的地方,牽著他的衣袖,躲在他的陰影里。 鎮遠侯和阿余并沒什么話可講,兩人默默喝了一盅茶,各自想著心事。倒是老祖宗跟前的紅果來送章嬤嬤和紅葉的賣身契來了。 紅果在院子里不知對誰說:“因為請了大夫在看,就耽擱了,才送來,還請表小姐莫怪?!?/br> 杏兒終是忍不住,站起來揚聲問:“誰病了?” 紅果要進來,卻被紅葉攔住,只得也揚聲答道:“大夫給老夫人開了幾貼藥,大老爺倒沒什么大事?!?/br> 她還想說什么,紅葉冷冷道:“沒瞧見我們小姐在待客嗎?你是要進去說不成?” 紅果立時偃旗息鼓,告退離開。 杏兒有些黯然,莫非老夫人,也同她一樣,因為方才的事,莫名其妙就覺得難受,以致生病了。 終究是她的錯。 把手腕上的繩結扒拉出來摸了摸,數了一遍,悶悶地說:“紀正希,你讓那些侍衛大哥們都回去吧。阿余,還有明珍她們,你也帶回去吧。我想在這里好好住些日子。我一個人,他們尚且……何況帶了這么多人住在洪家,他們想必是不高興了?!?/br> “不行!今天你哭成這樣,更加不成了!我瞧著洪家絕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即便不想跟我去漠北,也可以搬去住我京里的府上,不是非住洪家這么個破地方,還要受氣?!?/br> 鎮遠侯說著,卻發現紀凌宇在給他遞眼色,他順著看去,杏兒竟然又撲簌簌在掉金豆子。立時閉了嘴,心里卻覺得疑惑。杏丫頭如今怎么變得這樣多愁善感起來,這又是為了什么哭? “好……明日我們就讓人撤走,好不好?” 紀凌宇柔聲勸慰,又打岔問起杏兒這兩天吃了什么,才止住了她的眼淚。 叔侄兩人出去后,在洪家側門的巷子里,紀凌宇才說了杏兒可能是洪章山親生女兒的事。鎮遠侯又幾乎暴起尋回去。紀凌宇伸手拉住他,說:“杏兒想在洪家住一陣子,再決定以后如何。事關她的身世,該由她自己判斷?!?/br> 鎮遠侯眉間怒氣未滅,擰眉消化這件事。 “我不是不尊重她,你今天也聽到了,她并不像有的人,弄權行威才覺得快活。我只想讓她無憂無慮,無需去學習和遵守太多的世俗規則?!?/br> 說前面話的時候,鎮遠侯還若有所思,到后一句,卻冷哼一聲,嘲諷道:“是,她永遠不懂與你男女授受不親,你才好繼續夜探小姑娘的閨房……呸!無恥下流!” 紀凌宇臉上泛紅,咽了口唾沫,鎮靜下來,解釋道:“我沒對她做過什么!一開始我,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可憐的小姑娘,確實逾了距……” 鎮遠侯伸掌劈過來,紀凌宇連忙躲過。 “那以后呢?哦,我忘記了,最近京里的大事,可是甄選太子妃啊。想必太子殿下大婚之后,便顧不上什么可憐的小姑娘了?!?/br> 紀凌宇臉上一僵,搖搖頭,“只是我父皇為了安撫皇祖母罷了,當不得真?!?/br> 聽了這話,鎮遠侯臉色緩和了些,伸掌拍了拍紀凌宇的肩膀,算是安慰。 然后長長嘆了口氣,說:“你母親狠,父親更狠,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過,你更該知道,杏兒做不得這種人。她連對洪家老太太板板臉,也要哭一場。如何能變成狠人?如何能進那吃人的地方,如何能留在你身邊?” 兩人一時沉默。 直到宋烈用口哨傳了一聲暗號,紀凌宇抬頭看了眼,才說:“我們的事,不用你管。你若有閑,還不如多關注下自己……” 紀凌宇笑得有些古怪。 “聽說皇叔身邊一直無有女眷之后,祖母用心良苦,可是派人去江南尋覓絕色美人了。據說特意點了,要尋覓幾個教導好的瘦馬……不知進展如何啊?!?/br> 鎮遠侯臉上表情反復變化,從煩惱疑惑,突然變為恍悟,然后是震怒。 “我不是說……是不是你去說的!好啊你個臭小子!我說那日進宮……” 紀凌宇止住悶笑,道了聲“侄兒給皇叔提前道賀了”,快步跑開,上了馬車,迅速離去。 作者有話說: ======== 【感謝榜】 謝謝天使~linegogo~的地雷、營養液和月石三件套(一鍵三連?) 謝謝所有小可愛們的收藏和評論 ======== 要糾正一個小疏漏:前文里“明羽”修正為“明栩” 因為更晚了,已加肥 ◎最新評論: 【 【 【好看,加油】 【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