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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尚未回答,紅葉倒是噗嗤一聲笑了,說:“可別了,你瞧洪府這院子才多大,鎮遠侯塞人進來,主子也塞人進來,我瞧洪府院墻都要擠掉了?!?/br> 于是和明珍大概說了鎮遠侯的事情,明珍捂嘴笑道:“這倒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br> 杏兒就問這是什么意思,尚未得到回答,卻想起更重要的事,說:“外面那些侍衛,會阻攔阿余嗎?我想去對他們說,若是阿余,就放了進來,可行?” 明珍忍著笑,說:“沒關系的,小姐不用費心。而且主子這兩日公務較忙,恐怕一時難以脫身?!?/br> 小院子一下子多了好幾個人,幾乎住不下。不過洪府以為這院里院外多出的人,都是鎮遠侯派來的,因而無論心里多么怨聲載道,面上卻什么都依著。 這日晚上,杏兒因和明珍幾人聊天,又睡得有些晚,大概仍是三更過后,外面又有些聲響。 明潤聽了聽,問一旁一直悶不做聲的明栩:“你不出去看看嗎?” 明潤回:“主子讓我護住小姐,其他一律不用管?!?/br> 之后又猶如石塑一般默不作聲。 白日里,鎮遠侯倒是來了。他站在院子門口喊:“杏丫頭,走!我帶你到京城有名的酒樓里吃飯去?!?/br> 這話說的杏兒立時有些雀躍,她雖算是來了京里,其實一直住在萬壽山,根本沒見到過京城里的繁華街市。吃不吃都無所謂,卻是想出去看看的。 “小姐!”紅葉卻皺眉道,“小姐改日讓公子帶你去好了。鎮遠侯哪里有公子熟悉京城,他也不過回來沒多久?!?/br> 這話極有道理,但是杏兒只是想出去看看罷了,畢竟她本該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地方的。因而還是應了,略加整理,就要隨鎮遠侯外出。 等杏兒出來,身后帶了好幾個生面孔,立時擰眉瞪目,打量起她們。杏兒以為嫌棄她帶了太多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紀正希,你準我帶幾個人呢?” 紀正希瞥見明珍暗暗露出的令牌,眸中寒光微閃,輕笑了聲,說:“你愿意帶幾個就帶幾個吧?!?/br> 杏兒笑得眼睛都微彎,討好地說:“紀正希,你真好!” 紀正希挑眉,“現在知道我好了,你以前可最愛和我對著干?!?/br> 那時,爺爺奶奶都還在,一家三口還住在林子里的小屋子里,雖很貧寒,卻無憂無慮。而在紀正希離開之后不久,奶奶去世,杏兒和爺爺就搬回了村子…… 杏兒一下子憶起這些,不免有些黯然,低頭不語。 紀正希也想到此節,想到他找去時,打聽到的事情,深恨自己去的晚了。如今又嘴欠,讓杏兒難過。以手握拳,把關節捏的咯嘣嘣響,終于想到逗杏兒的話,說:“我帶你去看戲!好不好?” 那時候,紀正希對杏兒講山外面的世界,講各種有趣的故事,提到過這些故事會編成戲來演。杏兒完全沒看過,很是好奇和向往。 “真的嗎?去了就能看到嗎?”果然,杏兒忘了憂愁,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起來。 最后,幾人商議,章嬤嬤、明潤、明麗留在了院子里,紅葉、明珍、明栩跟著杏兒。鎮遠侯倒是只一個人,身邊連個侍衛或小廝都沒帶。 一行人直奔云海樓。這是京城最大的戲樓,里面有吃有喝有的看。 紀正希衣著普通得如同普通富戶,但是他身高九尺,身姿如松,一下馬車,就吸引了眾人目光,這云海樓又多的是權貴世家子弟,很快就有人認了出來,討好地向他見禮,問候道:“侯爺好,侯爺來看戲???” 紀正希瞥了一眼,面色冷淡,輕斥道:“讓開,讓開。沒點眼力架嗎?” 他急著帶杏丫頭吃飯看戲呢,這些人擋什么道。 那人忙訕訕讓開。 杏兒湊近紀正希,小聲道:“紀正希,你這樣可不對,舉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問候你,你卻黑著臉?!?/br> 紀正希嘿嘿笑著敷衍過去,在雅間里坐好,點過菜,等著看戲,才解釋說:“杏丫頭莫要被這些京中紈绔們騙了。這種時候在戲樓里的,哪有什么正經子弟!都是些仗著老子祖輩,混吃混喝的混蛋廢物!” 他這話剛說完,明珍幾人突然往外走,杏兒轉頭望,就看到阿余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立時便想起身,才半抬起腰,胳膊卻被紀正希抓住,拽住她又坐了下來。 “放開!”Pao pao 阿余在門口突然面冷如霜,輕聲斥了句。嚇得杏兒一個哆嗦,下意識松開手,原本拿著玩的點戲折扇,“噠”一聲掉落地上。 “杏兒莫怕,沒有說你?!卑⒂嘧呓徊?,柔聲解釋,又向杏兒伸出手,“過來?!?/br> 可是胳膊還被紀正希握在手里,動彈不得,杏兒回頭看了看紀正希的鐵掌,想起他連虎豹也能打死,就息了掙扎的心,回憶著當日如何才能讓紀正希答應她任何要求,刻意放軟了聲音,討好地叫:“紀正希?” 她叫了這么一聲,身后阿余聲音里的怒氣又增了八分。 “請您放開杏兒!” 一回頭,看到阿余滿面怒容,額間青筋都冒了出來,又關切地叫了聲:“阿余!” “杏丫頭坐端正了!別人叫你,你就過去嗎?好好坐著看戲?!?/br> 杏兒雖不明白,卻能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敵意,頓時有些膽怯。琢磨了下,阿余雖厲害,但是紀正??墒沁B熊瞎子都能獵取的,阿余怕是打不過??磥硭荒芏嘤懞孟录o正希,讓他不要和阿余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