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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再沒有合適開口的機會。 - 蓉城位于南邊,乾元宗卻地處偏北之地,其間有著約莫小半個月的行程。 長寧另得了一張更清晰的地圖,上邊繪制了一條去往蓉城最近的路。 作為臨城的附屬,蓉城便位于臨城的西南角,此刻更是被牢牢管控住出入,若想要去蓉城,必然會要先去到臨城。 而臨城,可謂是修真界最為富庶繁華的城池,堪比人世間的一國。 可惜修真界除了些許小國,早就不興皇權這一套,縱然臨城世代都是由江家管理,卻也只是稱一句城主。 城內更沒有什么嚴苛制度,城門大開,廣迎四方來客,無論是奇珍異寶、罕見功法,還是神醫仙藥,在這里都能尋到。 一路未歇,約莫十日功夫,長寧二人終于到了那臨城附近。 他們走的近路是山道,遠離市囂街道,一路來都看不到幾人。 已近日落時分,夕陽在天邊蔓延,城池的輪廓也終于在前方顯現。 也就在此時,突然有異風拂過,揚起一片塵土,裹著數縷迷煙朝二人吹來。 長寧自然不會讓那煙近身,揮袖一掃,便將那煙霧徹底打散。 感受到四周埋伏涌動的殺氣,她眉眼冷凝,揚手起劍,咄人劍氣向周遭掃蕩開來。 周圍埋伏的人見迷煙失效,已然是暴露了,便毫不猶豫自各處起,呈圈狀朝中間女子包剿去。 這些人使的都是劍,數把劍寒光凜冽,角度刁鉆,分別對準了眉心、咽喉、心口、腰腹,皆是些能一擊斃命的薄弱處。 可劍與劍相對,最能見高下。 面對擊來的無數劍鋒,長寧神情絲毫未變,甚至連避也未避,只是抬手一劈一掃,揚起的可怕劍氣便將要逼近的數人掃彈開去。 長劍再往后一鉤,便帶著身后刺來的數柄劍鋒往前,重重摔在了地上。 直將眾人擊退,長寧終于動了。 她身法極詭,動若風影,快得叫人難以看清,行至各人身前,她毫不猶豫地揮劍斬下,一劍,便斬斷一人持劍的手。 伴隨著濺起的血和凄厲的痛呼,天邊的云霞也幾乎褪成了紫紅色。 直至最后一把劍哐當落地,長寧終于收了劍,停在了最后那似若領隊的男人身前,面無表情地問: “為何要殺我?” 那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卻仍眼神兇狠地看著長寧,仿若恨不得食她血rou。 他冷笑著開口,聲音嘔啞難聽: “我殺不了你,總有人能殺你……” 言罷,他憑著最后一點狠勁,便要撞向長寧,可還未靠近她衣角,便被一只腳攔下。 那腳狠狠踩在了他的脖頸,力道絲毫未收斂,男人面色登時充了血,卻連痛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歪頭沒了氣息。 “啊?!?/br> 慕辭發出小聲的驚叫,神態慌亂地將男人一腳踢開,仿若很害怕地扯長寧衣角,“他……他這是死了嗎?” 長寧看一眼男人僵冷的紫紅面色,蹙眉點點頭:“應該是?!?/br> 慕辭聲音微顫,將長寧衣袖拉得愈緊了些:“我……我只是著急,沒想著他會死……” 見他實在顫得厲害,仿若很害怕,長寧下意識放輕了聲音,“別怕,他們既然想要殺別人,那么來之前就該做好被殺的準備?!?/br> 她聲線本就清冷,此刻流露出些冷漠意味,愈顯無情: “你不殺他們,我也會殺?!?/br> 聞言,慕辭拉著她的手微僵,眼底有痛色閃過。 你不是。 你不是的。 哪怕是經歷了廢淵下那樣殘酷的兩百年,長寧仍對同為人類的“同胞”多幾分容忍。 地上那些還在抱著斷臂哀鳴的人,便是印證。 她不知自己怎么就惹了人恨。 他們要殺她,至少也要個理由。 長寧正欲要換一個人問,卻突覺頭暈目眩,體內升起一種脫力感,甚至連手中劍都要握不穩。 洶涌的靈力在體內激蕩,仿若要將她徹底淹沒。 長寧眼前發黑,四肢乏力,仿若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卻仍艱難地將劍扎入地里,扶著劍柄勉強站立。 如何都不肯真正昏過去。 “阿寧?阿寧……” 慕辭的呼喚明明就在身旁,可傳入她耳,卻有一種從極遠的地方飄來的虛幻感。 “我……沒事……” 長寧想要答,可唇瓣顫了數下,怎么都吐不出一個字。 像是被極溫柔地抱住,暖意自她身后傳來,耳畔,屬于慕辭的聲音重新清晰,帶著哽咽一般的喑啞,一字字輕聲哄她: “阿寧,我在這里……” “不要再強撐著了,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28. 【28】 原來她的阿辭,也是一只狐貍…… 相比于精神上的痛苦, 長寧更恐懼的,是暈倒后未知的危險。 她緊繃得宛若拉滿的弓弦,以劍為骨, 強撐著不愿倒下。 可在靠入那溫暖懷抱, 熟悉的皂角香氣繚繞在鼻尖時,她突然生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阿寧,好好睡一覺, 別擔心,我在這里……” 溫柔至極的輕哄, 卻讓她鼻尖一酸,僵直的軀體亦漸漸松弛下來。 她真的……有可以倚靠的后背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