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長安，又有什么意思呢？

    可他現在很想和師尊最后去一次。

    但他當然不會說出真正的理由：“長安是人間都城，人間發生了什么大事長安那邊都會知道的，比我們自己各處去找要方便?！?/br>
    這話有些道理，姜苑點頭：“好，但還是等先探完九華門和永寧村，你知道的，這兩個地方不大尋常?！?/br>
    他也想陪師尊走過更多的地方，可是時間要來不及了。

    “不師尊，我們立刻就去吧?！彼吻寰幹乖?，“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們現在就去吧?！?/br>
    宋千清是這一場浩劫中最關鍵的人，姜苑不會不重視他的預感：“果真？你感覺我們現在應該去長安？”

    “嗯?！彼吻搴V定點頭。

    “那好?！苯饭煌饬?，“我們先去長安，再去九華門和永寧村?！彪m說繞路了些，但以他們的腳程也不算麻煩。

    “好?！彼吻鍙澲劬πα似饋?，“我們去長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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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

    人間亂象漸起，都城卻還保有幾分繁華之象，尤其是此時臨近年關，長安城內更熱鬧了幾分。

    “此處倒是個好地方?！苯妨晳T性地看了看地勢，“名字也好?！?/br>
    “可惜沒趕上春闈?！彼吻逵行┻z憾。

    “你還對這個感興趣？”姜苑有些驚訝。

    “是啊?！彼吻逍π?，“我小時候總想著考狀元呢?！?/br>
    “這還不簡單，待明年春闈時你再來便是，來一趟也不麻煩?！苯返?。

    “明年啊......”宋千清淡淡嘆息，“也好?！?/br>
    “不過你之前倒是提醒了我?！苯愤€想著正事，“想要了解凡人界情況，可以去宰相府邸和皇宮看一看?！?/br>
    “師尊也不用心急?！彼吻宓?，“過兩日便要過年了，皇帝和官府都會掛印休息，倒時我們去看，既方便東西有齊全?！?/br>
    “這會兒又說不急了？”姜苑好笑，“那你方才急著叫我來?！?/br>
    “我們可以先在城內轉轉，我總覺得長安也不像表面看起來這么太平?！彼吻咫S口道。

    姜苑盯緊了他：“我總覺得你沒說實話?！?/br>
    “怎么會？”宋千清心中一緊。

    “你一時有所隱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苯凡⒉恍潘霓q解，語氣淡淡，“但是事情如果比較嚴重，你還是不能瞞我太久?！?/br>
    她的神情讓宋千清有些慌：“師尊......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我沒有生氣?！苯返?。她確實沒有到生氣的地步，但是事到如今他還是心懷顧忌隱瞞于她，她也確實不大高興。

    “我會告訴你的?！彼吻宄聊粫?，鄭重道，“師尊給我一點時間?！?/br>
    “好?！苯纷匀淮饝?。

    宋千清這才重新綻開笑顏：“師尊，我們找個地方住吧，我聽說長安的面食都很美味，我們也去嘗一嘗？”

    “你怎么突然嘴饞了？”姜苑問他。

    “也不是嘴饞，我就是很想......試一試?！彼吻宓哪抗庾兊糜七h，似乎在回憶和思念著什么。

    嘗試一下，這座我曾經夢想中的都城的滋味。

    和你一起。

    68. 第 68 章 　　宋千清一大早就拉著……

    宋千清一大早就拉著姜苑出了客棧。

    已至冬日, 城內花木凋零，飄飄搖搖的雪花自天空中降落，很快就為整個長安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銀霜。

    天極宗內無有寒暑, 四季如春，姜苑倒是許久沒有見過雪景了。

    城墻青灰的瓦片上掛著霜雪，讓這座古城更多了幾分厚重, 姜苑默默欣賞了一會兒笑道：“我們運氣倒是好?！?/br>
    趕上這一場好雪。

    宋千清要為她撐傘，被姜苑側身躲開：“你瞧這街上有誰打傘？我更不因為下點雪就生病了?！?/br>
    這一場是冬日的初雪，街上行人們非但不會打傘，好些還興奮得不行, 小孩子們更是樂瘋了，地上團起一個雪球就使勁扔出去，半空中滿是小孩子們清脆的笑聲。

    姜苑有些遺憾：“可惜我的家鄉并不下雪，兒時也沒有機會玩雪?！?/br>
    在姜苑小時候, 雪不過是一個書本上的字眼, 她在詩書中讀到“忽如一夜春風來, 千樹萬樹梨花開”，難免十分向往, 一到冬日就眼巴巴地等著，哥哥知道她想看雪, 就陪著她一起等。

    那日她還在睡覺，哥哥的聲音從院外傳來：“阿苑, 阿苑快看下雪了！”

    姜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衣服都顧不上披，急急忙忙地跑到屋外：“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哥哥指著天空：“看，雪花?！?/br>
    零星的雪花可可憐憐地飄落在半空，姜苑伸手接住, 那雪花還不及她小指甲蓋一半大，觸到她的體溫就飛速化成了水。這一場雪下了不過小半個時辰，下完后地面濕漉漉一片，一點兒積雪都沒有，和下過一場雨沒什么分別。

    姜苑委屈地眼淚吧嗒吧嗒掉：“騙人！假雪！”

    哥哥把她抱在懷里哄：“我們這里的雪就只有這樣，等你在長大一點，哥哥帶你去北方看雪好不好？”

    可惜他還是食言了。

    待姜苑成為了玄玉仙尊后，她不是沒有再看過真正的大雪，她甚至在冰封萬里的極北之地摘采過雪蓮，可唯有今日的一場雪，竟讓她找回了幾分兒時盼雪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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