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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泊昭望著她凄楚柔弱的臉龐,只伸出胳膊將她攬在懷中,隔了許久,才艱澀開口,說上了一句;“香兒,全是我的錯?!?/br> 凝香倚著他的臂彎,將自己的眼淚逼回,輕聲道;“相公,我知道自己沒本事,更沒想過要當皇后。我不是一定要放著榮華富貴不要,非要去民間當個村婦,而是我自己明白,我當不好皇后,我只能當好一個村婦,我什么都不會做,我只會給我的男人漿洗衣裳,為我的孩子做好一日三餐,可如今的你和九兒,壓根不用我做這些,整個皇宮里,我是最沒用的人。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自己這樣活著,不如死了” 梁泊昭身子一震,一顆心倏然沉了下去,他抱緊了凝香,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去。 他拼了命的奪了天下,想給她世間女子難以企的的地位與尊耀,想給她潑天的榮華與富貴,即便心知她要的不是這些,即便心知她并不適宜那個后位,他也還是義無反顧,只以為她總有一天會喜歡,會懂得。卻從沒想過他以為的對她好,竟將她逼到如此的境地中去。 他的凝香,終究無法變成鳳凰,與他一道翱翔九天,她終究還是那一只云雀。 即便用盡全力的撲棱著翅膀,也仍是無法跟上他的云雀。 若他一直是那只雄鷹,那么終有一日,他會將那只云雀丟在身后,徹底遺忘。 若然,便是他收住自己的翅膀,陪在云雀身旁,永不在翱翔。 梁泊昭面色深雋,眼底的光芒亦是暗沉的,他沒有吭聲,一手攬著凝香的肩頭,另一手卻是不由自主的緊握,骨節處輕微的震動著,咯吱咯吱的響。 凝香將心里話全說了出來,倒是說不出的松快,她從梁泊昭懷里抽出身子,看著眼前的丈夫,眼底滿是柔情與依戀,她輕輕握住梁泊昭緊握的大手,細聲細氣的道;“相公,我把話全說出來,心里就好過了。我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想清楚了,若這一次,相公不要我,我也不想活了。若相公還要我,我就好好兒跟著你,其他的事,再也不想了?!?/br> 梁泊昭久久都沒有出聲。 凝香眼眸浮起一絲不安,剛想相問,就見梁泊昭看向了自己,開口道;“香兒,初心為何,我從未忘過?!?/br> 凝香面露疑惑,似是不懂梁泊昭話中的含義,梁泊昭勾了勾唇,將她抱在懷里,凝香瞧著他,小聲問道;“相公,你笑什么?” 梁泊昭搖了搖頭,他的聲音低沉,透著淡淡的無奈,與無法言說的蒼涼,“沒什么,笑老天爺,也笑我自己?!?/br> 凝香自是不懂,梁泊昭也未曾要讓她懂,他撫上凝香白皙秀美的耳垂,“等打完仗,咱們一道回京?!?/br> 凝香點了點頭,想起遠在京師的九兒,便是生出無盡的牽掛,“相公,這一場仗,要打多久?” 梁泊昭心知她思念女兒,原先,他只想平叛后便班師回京,眼下心思卻已是發生了變化,倒不得不多待一陣子,將南疆蠻夷盡數鏟除。 “打的南疆蠻夷無力進犯,天下太平?!?/br> 男人聲音低沉有力,透著威勢與決心。 京師,皇宮,荷香殿。 “公主,玉茗宮方才傳來了消息,玉嬪娘娘怕是要生了?!痹轮翊掖疑锨?,覆在永寧耳旁輕語。 永寧眸心一動,低聲道;“太后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太后這幾天都是守在玉嬪宮里,親自坐鎮,等著玉嬪生產,直到玉嬪陣痛,太后才離開了玉茗宮,去了法華殿為玉嬪母子祈福去了?!?/br> 永寧眸光微沉,只點了點頭,對著月竹說了聲;“走吧,咱們也該去守著了?!?/br> 月竹輕輕俯身,隨著永寧一道像玉茗宮的方向走去。 還未踏進玉茗宮的大門,玉嬪的慘叫聲就已是從后殿傳了出來,聽在耳里,只顯得格外滲人。 永寧面色如常,徑直向著后殿走去。 進了后殿,還不曾靠近產房,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血腥之氣。 守在殿外的太醫見到永寧,俱是俯身行禮,永寧聲音清和,讓諸人免禮。 “玉嬪如何了?” “回娘娘的話,玉嬪娘娘年輕,底子又好,定能平安誕下皇子?!?/br> 永寧點了點頭,邁出腳步,眼見著向著產房踏去。 “公主”月竹喚住了她。 196章 殺母奪子 永寧回過頭,目光沉穩,向著月竹看去。 月竹欲言又止,礙著一旁的太醫,只緩步上前,對著永寧道;“奴婢跟公主一塊進去?!?/br> “你還沒有嫁人,產房這種地方,還是別進了?!?/br> 月竹搖了搖頭,主仆兩對視了一眼,俱是明白彼此心中所想,見月竹堅持,永寧不再多說什么,兩人一道進了后殿。 玉嬪已是疼的面色煞白,不住的呼痛,產婆也是忙得滿頭大汗,催促著她用力。 其余的宮人見到永寧,俱是紛紛跪下身子,向她行禮。 永寧命諸人起身,向著玉嬪走近,就見她額前一層冷汗,見到永寧,掙扎著吐出了一句;“袁妃娘娘” 永寧聲音溫和,寬慰道;“你不用怕,太后已經去了法華殿為你們母子誦經祈福,就連皇上遠在南疆,也傳了折子回來,惦記著你產期已近,只要你誕下皇子,當即將你晉為玉妃?!?/br> 玉嬪眼睛一亮,嘶聲問了句;“娘娘所言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