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電梯門果然沒過多久又打開了,薛昭一個人拎著大包小包艱難地走進來,幾個男孩連忙過去搭了把手:哎呀,好沉。 沉是當然沉,楚淮這個家里連筷子都沒幾雙,薛昭不光要買電火鍋,還得買杯盤碗碟洗潔精和各式各樣的食材。 食物都是從附近以貴出名的商場買的,刷卡的時候,明知道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他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深感rou痛。 眾人歡歡樂樂地洗了洗鍋和碗碟,倒進水,扔進底料,熱熱鬧鬧地吃起了火鍋。 開吃前,所有人都拿出手機,拍照,發微博。 [今天在楚淮哥哥家吃飯] [火鍋配圖.jpg][合照.jpg][楚淮家里一角.jpg] 發完,他們扔下手機,全然不顧一群齊刷刷的微博能在網上引起怎樣的風浪,愉快地開吃。 一群人吃到十點多鐘才吃完,心滿意足地和楚淮告了別:楚淮哥哥下次見啊。 回見。楚淮把他們送進電梯,等別人都走完,他看向秦尋,挑了挑眉:你還不走? 秦尋搖搖頭:不想走。 出乎他意料的是,楚淮今天沒有趕他離開,而是說道:那你就睡沙發吧。 秦尋茫然了一瞬,反應過來:只要你不趕我出去,我睡地上都行。 別了,我又沒有虐待人的愛好。 楚淮說著,往房間走去:我去睡覺了,你也洗個澡睡覺吧,客房隨便你挑。 我能睡主臥嗎? 楚淮側過頭,微笑著回道:也行,我可以去睡客房。 那算了。秦尋嘆氣。 楚淮洗完澡出來,想起來,忘記給秦尋找衣服換了。 他從衣柜里拿出一套嶄新的睡衣,拉開房門:對了,你 看清站在門前的人,楚淮噎了一下,快速轉過臉:你他媽的,你什么時候有了裸.奔的愛好? 秦尋非常無辜:我哪有裸.奔,我明明穿了褲子。 準確來說,他只穿了內.褲,因為洗完澡,他不想再穿染上一身火鍋味的衣服,只能穿著內.褲出來。 楚淮開門的時候,秦尋正好想找他要衣服穿,于是他的視線撞上了秦尋的正面,只是匆匆一眼,就被迫把他渾身上下看得一清二楚,形狀完美的腹肌,結實修長的腿,包括斗志昂揚的小弟弟。 媽的,洗個澡也能起來,他怎么不把他弟弟打折了再出門。 楚淮把手里的衣服扔給他:穿上。 秦尋接過,一邊穿,一邊故意問:我好看嗎? 楚淮仍舊沒看他:不好看,滾。 那我大嗎? 回應他的,是嘭的一聲驚天動地的關門聲。 秦尋低低笑起來,慢悠悠回到房間,給楚淮發了一條消息:哥哥晚安=3= 楚淮沒回他,秦尋又發了個句號,果不其然,再一次看見了熟悉的拉黑提醒。 他的哥哥也太容易害羞了,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們小時候還一起上廁所呢。 第二天一早,楚淮剛睜開眼,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他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幾秒過后想起來,秦尋昨晚沒走,留在這里的。 對哦,他為什么要把秦尋留下來? 楚淮震驚地想,我有病嗎?還是腦子進水了? 明知道他對他什么想法,還是沒有堅決地拉開距離,甚至還讓他在家里過夜。 這種神奇的cao作,和吊著備胎的渣男渣女有什么區別! 沒有區別! 楚淮爬起來,洗漱完,推開房門,決定和秦尋好好聊一聊。 哥哥,你起來啦。 看見他出來,秦尋立刻搖起尾巴,乖乖地說:我做了早飯,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秦尋,我有話要和你說。 不,秦尋辨認了一下他的神色,直覺是自己不想聽的話,當即拒絕道:我不想聽。 楚淮:不想聽也得聽。 秦尋和他對視一會兒,退讓了一步:那你吃完再說。 楚淮坐在他對面,這才有空看向桌子上擺的早飯,都是他的口味,家里沒有這些食材,他應該是一大早就出門買的。 想到這里,他思緒歪了一下,你什么時候知道我們家密碼的? 秦尋眼神閃爍:啊,哦,就,你輸入密碼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 楚淮: 算了,反正重點不是這個。 他艱難地吃完早飯,繼續之前的話題:我今天起床的時候想了想,我們倆現在的關系到底應該算什么。 秦尋彎著的眼睛慢慢變成鋒利的弧度:你什么意思? 弟弟,楚淮下意識地用上這個稱呼,仿佛在提示著什么:要不然我們還是 秦尋輕輕打斷他: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做的飯好不好吃。 楚淮頓了頓:好吃,你廚藝不錯。 那就好,別的不要說了,我不想聽。秦尋站起身,向外走去: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有空再來找你。 秦尋。 楚淮淡淡地喊了他一聲。 秦尋定下腳步,挺拔的背影看起來莫名有些可憐。 對,他們倆相處的時間里,秦尋大多時候看起來都是很可憐的,也因此,總是讓他不自覺心軟,然后一而再的許可、退讓。 楚淮也覺得自己吃了別人的飯還要拒絕別人這種行為真的很像拔X無情的渣男,可是不說又不行,他不能總是給秦尋追上他的希望、又不真正和他在一起,比起來,還是后者對秦尋的傷害更大。 弟弟,楚淮走到他面前,溫柔地說道:我還是更習慣兄弟的關系,你明白嗎? 他太殘忍了,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無情的話。 秦尋僵硬地微微低頭,看著他,沙啞地說:你不想要我了,是嗎? 楚淮:是。 秦尋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么干脆,眼神有片刻的慌亂:我到底哪里不討你的喜歡,你說,我都改,你喜歡什么樣的,我就改成什么樣的,這樣也不行嗎? 楚淮:你別這樣。 那你要我怎樣呢,哥哥。秦尋忽然笑起來,靠近他:你都不想要我了,你還要我怎樣呢? 楚淮往后退了一步。 或許是他下意識后退的動作激怒了秦尋,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總而言之,秦尋忽然就發了瘋,像一只失控的野獸,勒住他的腰,把他撲倒在寬大的沙發上,然后重重吻了下去。 楚淮:???? 他雙手被秦尋死死箍住,掙脫不開,想要踹他,又被他順勢分開了腿。 這個吻熱烈、莽撞,不得章法,楚淮被他咬破了嘴唇,疼得悶哼一聲,接著,某個柔軟的物體闖了進來,還帶著淡淡的薄荷氣息。 楚淮這下是真的惱了,想也不想就咬了下去,可秦尋不僅不退,還更瘋狂地吻住了他。 楚淮在混亂之中,迷茫地想,還要繼續咬嗎,萬一咬掉了怎么辦 最讓他想不明白的是,秦尋的力氣怎么會大到這種地步,他居然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擺脫他。 吻到最后,他險些要缺氧窒息了,不、不要了 秦尋慢慢放開他,楚淮一得到自由,立刻把他推到一邊:滾。 秦尋當做沒聽見,拉起楚淮的手,看著被他捏出的一圈紅痕,憐愛地親了幾下。 楚淮被他親得發毛,想要收回手,又被秦尋死死攥住。 你有病嗎? 對,秦尋沒有哭也沒有鬧,徹底掀了小奶狗的皮,露出了尖銳的利爪:你不要我,我就是有病。 哥哥,我小時候就喜歡你,暗戀了你九年,你以為這么長的時間,我都是怎么度過的?我只能看著你和別人玩,嫉妒得要瘋了也不敢告訴你,每次想親你又怕被你發現,只能退回去,在國外我都是想著你才能睡著,現在你想一句話就讓我收回這么多的喜歡,然后送給別人? 秦尋扣住楚淮后腦,強迫他和自己對視,而后壓低聲音,慢慢說道:你想都不要想。 作者有話要說: 我第二期待的情節出現了 第20章 楚淮沉默地和秦尋對視片刻。 秦尋的眼神很深,但里面盛著的不是欲望,不是獵人面對獵物的勢在必得,也不是他最常見的無辜和可憐。 而是某種孤注一擲的決心。 他對他的喜歡是堅定的,偏執的,就像一只花瓶,你要我那我就是完好無損的我,你不要我那我就碎給你看。 楚淮嘴唇被咬破了,有些疼。 但頭更疼。 他終于意識到秦尋對他的感情沒有留有任何余地,不可能存在他想要兩全其美的距離和關系,他們之間只會有一種結局,要么老死不相往來,要么在一起。 他究竟應該怎么辦才好呢。 過了許久,楚淮說道:你先回去吧。 平靜的,聽不出喜怒的語氣,即像希望,也像絕望。 秦尋眼神黯淡下來,幾乎要發不出聲音:好。 他定定地看著楚淮,忽然傾身靠過去,楚淮還以為他又要親,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秦尋動作有一秒的停滯,但下一瞬間,他又不管不顧地緊緊抱住了楚淮,楚淮掙扎了幾下,見他好像真的只是要抱抱,掙脫未果以后,也懶得再費力氣了。 秦尋小心翼翼地啞聲說道: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兒。 下次擁抱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了,或許可能也不會再有下次了。 楚淮的態度實在太難以捉摸,他猜不透,也不敢猜,他就像在刀山火海上走鋼絲,腳下的鋼絲軟了,要融化了,他隨時都可能會掉下去,可是那根鋼絲始終沒有斷得徹底,于是他也跟著在生死之間來回起伏,不停地想,我會死嗎,我還有活路嗎? 心臟在反復的灼燒中越來越疼,越來越疼,終于沖破了他對疼痛的忍耐防線。 他閉上眼睛,在空落落的一室寂靜中絕望地想,楚淮不要他了。 他最喜歡、最眷戀,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拋棄他了。 秦尋離開以后,楚淮還坐在原位,一動不動。 他大腦一片空白,機械地伸手摸了摸右肩。 秦尋說抱一會兒就是抱一會兒,但就那么一會兒里,他一直在哭,沉默而壓抑,眼淚把他的衣服浸濕了一大片。 這應該是這么多年里,他所見到的,秦尋最難過的一刻了。 要不然也不會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流出那么多的眼淚。 * 第二天一大早,薛昭就帶著一堆必須要處理的事務登門拜訪。 一進門,看到楚淮困倦疲憊的模樣,薛昭大驚失色:楚哥,你生病了? 楚淮不想說話,只是搖搖頭。 薛昭的目光不慎落在他的嘴唇上,神情立刻變得更加驚悚:楚哥,你嘴怎么了? 楚淮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了。 秦尋咬他太用力,把他嘴咬破了就算了,一晚過后,居然還腫了。 他以前也沒被人這么冒犯過,根本不清楚自己什么體質,現在知道了,但還他媽不如不知道呢。 他沒好氣道:被狗咬的。 薛昭腦子一抽,沒反應過來,耿直道:哪家的狗? 說一說完,他才頓悟,不是真的狗。 那答案就很是顯而易見了,敢這么咬楚淮的,也就他家的那只小狼狗。 薛昭內心瞬間滾動出1000 彈幕,臉上的表情都快繃不住了,十分想要八卦一下。 可是看到楚淮的表情,他忍住了。 那什么,楚哥,這兩天又有許多活動邀請你參加,你要不要看一看? 楚淮接過他手里的一堆邀請函,坐進沙發,漫不經心地一張一張看,然后一張一張扔到一邊。 薛昭: 成,這就是無心工作的意思了。 楚淮哪個也不想去,薛昭也不勸,只是說道:那楚哥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新巡演也快要開始了。 楚淮唔了一聲,非常不好意思地認識到,他險些要忘了這件事了。 大概是被秦尋氣出病了,導致記憶力斷崖式下跌。 好,我知道了。楚淮一晚沒怎么睡,現在忽然感覺到了深深的困意:沒別的事的話,你就回去玩吧,我要再睡一覺。 薛昭:?。?! 薛昭表面淡定,內心雞裂,說話都帶了顫聲:行,那我先走了,楚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他語氣有點奇怪,楚淮莫名看他一眼,回道:嗯。 楚淮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三天,頭一天等著嘴唇消腫,后兩天則是在單純地思考,他下一步到底應該要怎么走。 他還是沒辦法接受,可是他已經沒有前兩天那種堅定拒絕的力氣了,他知道,不管他拒絕多少次,秦尋只會拿出比上一次更執著的態度繼續往他身邊靠近。 哪怕他被他的拒絕傷心到躲起來哭,下一次也還是會堅定不移地向他走來。他就是這樣一個偏執的人,就像野性難馴的小狼狗,抱著自己的骨頭,誰碰一下它都要發瘋咬誰。 但如果是他,即使他不想要那根骨頭,那只小狼狗還是會把骨頭叼到他的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滿懷期待地蹲在他的面前,渴望用最寶貴的食物換他一次觸碰的溫柔。 他之前覺得,這是一道無解的難題。 現在看來,答案其實非常簡單。 只是看他愿不愿意接住那根骨頭。 這一期的綜藝,楚淮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