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書迷正在閱讀:我媳婦兒又夢游了、追星的網紅最快樂[娛樂圈]、替身也要好好談戀愛、我親自逆了蒸煮的CP、立馬回頭(H)、月色將我抹殺(NP)、夜夜春(H)、幸運值太高只能當大佬[無限]、我靠賺差價暴富了、快穿之綠茶她千嬌百媚
畢竟他愛過你。好一會兒,霍瞿庭突然說。 這不像霍瞿庭會說的話,所以辛荷愣了好久。 霍瞿庭的神情卻很自然,像在說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直到他死前的最后一秒,也并不知道你對他做的事情。他在開車途中發給你的最后一條消息是叫你點杯熱的暖手,他很愛你,愿意為了你放棄一切,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雖然我和他不同,但我還是不想做趕盡殺絕的事,只希望你以后能活得有些自尊,這比什么都強。 霍瞿庭把失憶前的自己稱為死去的他,很長一段時間里,辛荷的腦子里只有這個想法。 他在臉上扯起個感激的笑容:你人真好,長得帥又善良,我遇上你真是祖墳冒青煙,積了八輩子大德。 聞言,霍瞿庭的臉色才又隱隱發黑,最終一言不發地走了。 也許是因為沒有辛荷這個拖油瓶跟著,霍瞿庭的辦公時間大幅度拉長,打破了早八晚六的時間點,到家時已經將近十一點,辛荷發消息給他也沒有回復,又沒有事做,只好在客廳有一搭沒一搭地彈鋼琴。 琴聲隨著門開的動靜停止,客廳沒有開燈,只有一點壁燈的光線,落地窗外是燈火璀璨的維多利亞港,以此作為背景,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很快錯開。 好晚。辛荷在琴鍵上點下幾個尾音,起身離開鋼琴,走到霍瞿庭面前,低頭看著他換鞋,隨口又說,你以前不太會買這個牌子的皮鞋,你喜歡深棕偏黑的顏色,有時也會穿棕色,但不太多。 霍瞿庭起身,辛荷又說了幾個牌子的名字,他斂眉微微停頓,然后抬腳朝客廳走,嘴里說:記住了。 辛荷慢吞吞地跟著他走過去,霍瞿庭進門后也并沒有開燈,就著壁燈的光線走去拿了杯水,辛荷跟在他邊上,又把西服襯衣之類的習慣說了很多。 其實男士的商務著裝大都大同小異,無非是細節上微小的差異,但辛荷說得很細,可他對現在的霍瞿庭缺少了解,除了故意惹霍瞿庭生氣的時候,他無法從霍瞿庭的表情上來判斷他是否認真在聽,或者只是覺得自己好笑。 等到一大段說完,霍瞿庭放下見了底的水杯,轉過臉來看了辛荷一眼,又說了遍:我記住了。辛荷立刻笑了笑:那你明天上班讓我來幫你選領帶吧。 霍瞿庭剛要習慣性拒絕,隨即又改口道:可以。 兩個人似乎是第一次這么和平地結束對話,辛荷不是很習慣,跟霍瞿庭分兩個方向走回房間的時候,還無數次想再惹惹他,看他壓抑怒氣的臉,但霍瞿庭邁大步走得很快,沒給他這個機會。 等到這么晚,其實辛荷已經不太舒服,進了房間以后,他很慢地走到床邊靠床頭半坐,緩了很久,保持著那個動作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不知道幾點,腦袋猛地一偏,才又驚醒過來,爬進被窩里睡了。 霍瞿庭做事謹慎,打定主意要他在順利接手遺產之后才能離開香港,防他跟防賊一樣,對他的放縱只有一天的限度,辛荷明白,所以第二天他自己也沒有多大的信心,只在到霍瞿庭的臥室去幫他選領帶的時候試探著問了一句:今天可以不帶我嗎? 霍瞿庭正在整理襯衣,聞言平平淡淡地回了兩個字:不行。 辛荷干巴巴地哦了一聲,選來選去,最終選定一條,拿在他胸前比劃了一下:這個吧,行嗎? 那是一條霍瞿庭自己絕對不會去選的領帶,倒也不算非常張揚,只不過有些過于好看,把他顯得太年輕,要是站在臺上,還真是男星剪彩。 霍瞿庭克制地問:他會選這個? 有時候吧。辛荷認真道,畢竟不可能永遠用同一個款式,偶爾也需要一些變化。 良久,霍瞿庭剛要開口,辛荷看出他是拒絕,于是不由分說地踮腳就把領帶繞上他脖頸,兩手在他喉結下一收,臉湊過去,仰頭道:就這個吧,行不行? 挨得太近,霍瞿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上翹的睫毛,接著他又不合時宜地注意到辛荷眼睛的弧度,有點未語先笑的意思,這長相其實很占便宜,總容易叫人錯誤判斷,以為他單純無害。 霍瞿庭轉開臉,喉結上下滑動,垂在身側的兩只手抬起一半又放下,他不耐煩道:動作快一點。 辛荷抿著嘴笑,大聲答道:馬上馬上! 他仔細地幫霍瞿庭整理領帶,頭頂發絲有意無意地擦在霍瞿庭下巴上,是細軟的發質,蓬松地籠著,起床后還沒有好好梳過,所以稍微顯得有些凌亂。 半晌,他還不走開,霍瞿庭偏著臉問:好了沒有? 辛荷還是那句話:馬上馬上。 又等了會兒,霍瞿庭把臉轉向另一邊,在穿衣鏡里看見原本在他視線盲區內的辛荷的臉。 上面并沒有和他嘻嘻哈哈的語氣一樣不著邊際的表情,他很認真地撫弄著霍瞿庭那個已經完美的領帶結,帶著霍瞿庭沒怎么見過的平靜的眼神。 兩人在穿衣鏡里的站位很近,相比起來顯得過于瘦的辛荷上身微微前傾,仿佛下一秒就要靠進他的懷里。 霍瞿庭退后一步,自己捏住領帶結左右調整了下,沒再看辛荷,抬腿出了更衣室。 去公司的路上,霍瞿庭被辛荷的目光盯得幾次想發火,但每次剛瞪過去,辛荷就掩耳盜鈴般移開眼神,嘴角帶著點得逞的笑。 霍瞿庭拽了把領帶,伸手捏著他下巴把他的臉轉過來,沒來得及開口,辛荷就拿兩個無辜的眼睛看他,軟綿綿地說:干嘛? 他看起來很瘦,昨天抱住自己胳膊的時候,霍瞿庭卻感覺到很軟,跟現在捏著他的下巴的觸感一樣,膩著人手,像可以輕而易舉地叫人沒脾氣。 霍瞿庭頓了頓,冷聲道:你騙我。 辛荷狀若疑惑道:沒有啊,又騙你什么了? 領帶?;赧耐ヒ蛔忠活D道。 辛荷咬了咬嘴唇,憋著笑說:不好看嗎? 霍瞿庭眼睛里冒出點怒氣,辛荷趕緊拿兩只手握住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的手腕求饒說:我錯了,跟你開玩笑的嘶,輕點兒,好疼! 霍瞿庭冷著臉盯著他好一會兒,才收回手,辛荷立刻摸上自己的下巴,嘴里咕咕叨叨,不知道在罵他什么。 他皮白rou薄,經不得碰,霍瞿庭根本沒有真的用力,就在他下巴上落下一個紅印。 霍瞿庭聽著辛荷呲牙咧嘴夸張地吸氣,視線轉到一邊,不看他了,只是另一只手的拇指還無意識地摩挲著剛才被他握過的手腕,嘴里警告道:再敢瞎編,犯一次扣一棟樓。 辛荷被他又捏又兇,剛才真覺得疼,所以委屈了,不服氣道:遺囑寫了給我,你憑什么扣! 霍瞿庭慢條斯理道:那你就等著看我憑什么。 辛荷道:你說話不算數! 霍瞿庭好整以暇:生意人講什么信用?全看我心情好壞。 那完了。辛荷板著臉說,你天天看著我心情怎么會好?我還是走了,也不用求著你幫我處理遺產交接,隨便找個經理人,都比在你這兒受氣要好! 霍瞿庭轉向另一邊車窗,臉上的表情還似乎因為辛荷的生氣而和緩了很多,嘴里還說:把你放路邊行不行?你自己看看在哪下車比較好。 他們一起上了十來天的班,單英摸出點門道,只要霍瞿庭沒生氣,他就敢拉架:辛先生別惱啦,老板也不是天天給您氣受嘛,您想想,因為照顧您,室外時間長的工作都不去,攢了一大堆,所以昨天才加班那么久。而且不管開什么會,都要按點吃飯,又因為您外賣是不吃的,所以咱們頓頓都正經解決,這在以前忙起來的時候,可是老板都沒有的待遇,還不是有什么就填幾口什么,您消消氣,消消氣。 辛荷重重地哼了聲,幼稚得單英也沒忍住笑,霍瞿庭一副不關我事高高掛起的樣子,辛荷不依不饒地冷聲道:你叫我不要動手動腳,那你自己也沒有做到。 霍瞿庭道:你抓我抱我幾次?我還沒有用完次數。 辛荷簡直懷疑他吃了什么伶牙俐齒的速效藥,敗下陣來,用力把頭轉向另一邊,過了會兒,卻又跟有病一樣地有點想笑。 第六章 這天辛荷跟著霍瞿庭從酒店轉移到法院,兩個人要辦的手續還有很多,最近霍瞿庭更處于無法離港的狀態,一行人行色匆匆,辛荷走不快,慢慢落在后面,在經過一個辦公室的時候,被人猛地拉住。 辛延的表情像見了鬼:辛荷?!都快一個月了,你還在香港那為什么一直沒有回我消息? 辛荷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霍瞿庭,怕他看到又生氣,掙扎著快速說:因為沒什么好說的,我走了,你放開。 辛延捏他手腕的力氣更大:霍氏分家鬧到現在還不清楚,家里都在找你,看來霍瞿庭把消息捂得嚴實,你跟著他,家里卻一點消息沒打聽到,聽說他們只追到你一周前去巴塞羅那的機票,我還真以為你拿錢遠走高飛了。 錢還沒拿到。辛荷被她捏得有些疼,拿到我就走了。 辛延道:怎么,他為難你? 辛荷簡短道:不算為難,只是不太爽快而已,拖一段時間會給的,最多兩三個月。 辛延道:那不是又要你低三下四的意思?以前沒看出來,我竟然有這么個能屈能伸的弟弟。 他為難你也是正常的,換做任何人是霍瞿庭,你那么對他,他怎么會放你好過?小荷,只信達一個就已經近千億估值,更不用說還有宏生和百隆,我不信他這次是真心實意幫你,兩三個月交接下來,給你個空殼子誰又能怎么辦呢?就算有辛家的人幫你說話,但說起來現在到底是霍家的產業,你別那么拗,大不了就算了。 吃不下的東西強吃是會被撐死的。她打量了一遍辛荷的臉,很慢地說,我真不明白你,要那么多錢到底干什么用。 辛荷道:怎么能算,那是我媽留下來的,我一定要拿到。 辛延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半晌道:隨你吧,原本我只是想說,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越快越好。姑媽已經沒了,叔叔也沒有能力護著你,在這關頭出任何一點小事,都夠你粉身碎骨辛蓼煩你煩得要死,說只要他在香港再看到你,就不會讓你全須全尾地走。 辛荷倫理上的舅舅、生理上的父親的兒子,辛蓼,辛家唯一的繼承人,比他大六歲,是個只知道跳腳的草包。 而辛延是四月份辛荷住院那段時間來看辛荷最多的人,說親情有些過分,但畢竟血濃于水,更重要是兩人沒有利益糾紛,辛延在家也一向說不上話,所以對辛荷才和善一些。 辛荷道:我如果怕的話,就不會再回來。多謝jiejie關心我。 我怎么看你比五月份出院的時候還瘦,最近有去過醫院嗎? 辛荷道:會找時間去的。 辛延還要再說什么,走廊盡頭,冷著臉的霍瞿庭語調發寒地叫了聲辛荷的名字。 辛荷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用了些力氣,掙開了辛延的手,嘴里說:姐,我走了。一邊朝霍瞿庭走過去。 他停在霍瞿庭面前,緩了幾口氣,見他還繃著臉,辛荷就有些手足無措地撓了撓后腦勺,解釋道:遇見我姐,說了兩句話。 你哪來的姐,是堂是表? 霍瞿庭雖是故意刺他,但是說得沒錯,辛荷現在不僅自己一個戶口本,又因為辛家不認他,所以往上查還沒根沒源,好像石頭里蹦出來的。 他臉上是犯了錯的表情,認錯態度很好,沒脾氣似的,語調很輕地說:那也是jiejie啊,我mama是她堂姑,我爸是她堂叔,怎么會沒有關系。 等了你五分鐘?;赧耐]因為辛荷輕描淡寫提起自己身世而有停頓,也沒抓著這個說什么不好聽的話,只很快又道,這叫兩句話? 辛荷語塞,低頭絞緊手指,看自己鞋尖,過了會兒,視線里霍瞿庭轉身走了,他趕緊跟上,在拐彎的地方回了下頭,辛延還在原地看他。 霍瞿庭的這場不快延續了很多天,辛荷才逐漸明白,剛見面時的霍瞿庭已經是他最和善的模樣,也體會到,他真正想忽視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他單方面冷戰了將近一周,幾乎沒跟辛荷說超過五句話。 這天又要跑好幾個地方,期間要在銅鑼灣待挺長時間,霍瞿庭開完一個會的中途休息時間,辛荷找到他辦公室去,規規矩矩地敲了門才進,低聲問他:我可以回這邊的房子休息一會兒嗎?我感覺不太舒服。 霍瞿庭手里夾了支煙,頭都沒抬,想也不想就說: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