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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不等他有所行動,外邊就傳來了刀笑我呼喚的聲音。 殷玄弋臉色一黑: 柳清弦忍笑忍得辛苦,一邊伸手去給殷玄弋順毛,一邊探出頭,聽明白了刀笑我的來意。 原是現在眾人都已蘇醒,若要回歸復城,自然是御劍來得最快。 但風無晏這個戀愛腦為了和刀笑我有更多相處時間,好說歹說都要誘惑他們繼續乘坐馬車,一路賞景而行。 頂多就慢兩天時日,大家也都好好休養一下嘛。風無晏露出壕氣沖天的笑容,費用我全包了。 聽到他這般承諾,裴寧韞和溫錦鸞倒是無意見,只堅持要根據殷玄弋的情況而定,所以眾人這才來詢問他們。 柳清弦倒是想要盡早抵達復城,煉化天魔,但一路上眾人為了他們的任務,舟車勞頓,屢歷險境,他終究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好在如今天魔在夢境中被他們重挫,暫時也沒力氣現身作亂,因此他同殷玄弋對視一眼,便也答應下來。 風無晏見自己的計劃被通過,眼睛頓時亮起,喜滋滋道:哎呀正好,我聽聞附近的城池要舉辦元春花舟夜,既然來都來了,何不一起去乘舟游玩? 柳清弦無語地看著他:不是說要趕路? 風無晏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雙手合十湊近他:就一晚,一晚??瓷先ッ黠@就是求助攻的意思。 柳清弦轉頭去瞧殷玄弋,見對方沖他安撫地露出個笑,這才無奈道:總歸是你付錢,我們本還應道謝才對。那便隨你心意好了。 風無晏長舒一口氣,回頭喜笑顏開地朝刀笑我挑眉。 刀笑我本是冷臉易怒的性格,可如今有風無晏陪伴,驀地就多了一絲柔和,也彎彎眉眼,沖他露出個笑來。 柳清弦將兩人互動看在眼里,心知自己這師兄是要栽在這里了。既是兩情相悅,他就萬不能再去干涉。 他猛地扯了下風無晏的袖子,低聲威脅道:對我師兄好點,不然凜蒼派定不會放過你。 風無晏噙著笑道:那是一定,秋凰可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寶貝,我豈敢傷害? 柳清弦忽又想起風無晏在復城客棧的那番玩物言論,警惕地看著他:不是不可多得,是獨一無二。一旦失去,絕不可能有任何替代,你可得給我記好了。 風無晏愣了下,像是反應過來柳清弦在記仇什么,這才正色朝他點頭:無晏謹記。 該囑咐的都囑咐了,柳清弦這才微微放下心來,朝他鞠禮:除卻此事,風宮主對我等的恩情,清弦萬不敢忘。 風無晏颯爽擺手,直接躲過他這一禮,高高興興地又湊到刀笑我身邊去。 殷玄弋走到柳清弦身側,也望著那邊兩人,笑道:師尊一向心善。 柳清弦現下只覺前世今生千差萬別,正是感慨萬千,搖搖頭道:這哪兒是心善,只不過是想身邊人都好好的,我這一生就滿足了。 前世頗多磋磨,今生實在不敢奢求更多,只希望了無遺憾,所愛之人皆平平安安。 但天魔還待煉化,前世攻上凜蒼的魔族蹊蹺也無甚頭緒,前路茫茫,隱憂尚存。 柳清弦暗自祈禱,他都倒霉兩輩子了,好歹也應該令他幸運一回了吧。 正這樣想著,他突然覺得手中一暖,垂目望去,發現是殷玄弋正輕輕地同他十指相扣。 殷玄弋像是知曉他心憂,緩慢清晰地承諾:一定會的,玄弋定會幫師尊實現所有心愿。 系統也不怕煞風景,驀地插話進來:雖然這決心表得好像不是時候,但是宿主,你這次可以放心,我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柳清弦驚訝:難不成一周目你竟然不是跟我一條心的? 系統:你怎么聽了我宣言沒點感動,還找我茬? 柳清弦憋笑:誰叫你以前一直對我都冷嘲熱諷的,我還以為是哪兒惹到你了。 系統冷哼一聲,過多細節不想同他細講。 柳清弦早習慣它的傲嬌,如今心中熨帖,反握緊了殷玄弋的手,側目望著鬧騰騰的眾人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一周的辛苦圓滿結束,我解放啦! 又是生死時速趕時間的一天_(:з」)_希望沒有錯別字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流羅、青燈妖刀、十里一亭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冰輪緲時雪 40瓶;粟米團兒 10瓶;達達 9瓶;麻雀聽風 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5章 元春花舟 自從凜蒼派出來, 他們這群人就沒消停過。本想著在涿龍秘境中大放異彩, 不料卻遇見魔族襲擊,幾人匆匆失散。而后又是尋覓梨花明月玦, 在那迷津渡中磋磨許久,好容易再度重逢,現下都是疲憊不堪, 周身帶傷,哪里還有曾經下山時的意氣風發? 從霜秋到凜冬, 冷暖嘗盡,風波不息。 如今總算是大事將定,只待煉化天魔就能歡歡喜喜回宗門, 眾人便皆是露出喜色,一身輕松地跟隨風無晏來到附近城池,站在岸邊開始期盼元春花舟夜的開始。 柳清弦察覺眾人舒暢心情,暗道這選擇沒做錯, 索性也不再繼續憂心天魔一事, 攜著殷玄弋, 望向那接踵而至,燈火通明的花舟,注視著它們從江流遠處緩緩駛來。 時乃元春, 花舟暢游。 在此地的風俗中, 每到新年初始,擺渡人便要在船上放置魚燈,宛如漂浮在江邊上的點點螢火, 引渡岸邊游玩的看客。 看客們可以自行選擇花舟,一船兩人,一經登上,就不得再作更改,而后順流而行,在這天地肅然的凜冬之中放出船上魚燈,以作為對新年欣欣向榮的期盼。等到花舟行至終點,極寒天氣在看客的鬢角上落下霜雪,看上去就像是走完宛如長河的一生,直至白頭。 因此,這花舟又被稱為白首舟,是世間兒女皆心生向往的定情之處。 柳清弦在聽完擺渡人的介紹后,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臉。他就知道這風無晏的提議居心不良,果然還是為了討刀笑我歡心還搞出這么一招! 不過殷玄弋反而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湊到柳清弦耳邊柔聲道:師尊可有喜歡的花舟?玄弋定會替你搶下來。 柳清弦環顧四周,見所有看客都在對領先的幾只花舟露出狂熱眼神,擠擠挨挨地想要占領先機,也不怕掉到水里去。 原是這花舟游價格無二,但舟的模樣,質量和搭乘體驗卻是不盡相同。擺渡人會盡全力裝飾自己的花舟,在夜前的選拔中爭奪頭籌,得到率先出發的機會,因此,越是排列在前邊的花舟,就越是質量上乘,風光無限。 誰不想在一艘最精美的花舟上,與心愛之人談情說愛呢? 柳清弦轉頭去瞧自己的同伴,發現所有人都像是被周圍的緊張氣氛感染,也正盯準了打頭陣的那艘,嚴陣以待,每張臉上俱是寫著敢跟我搶就鯊了你。 柳清弦: 殷玄弋還在他身邊表忠心:師尊若是也喜歡那率先的一艘,玄弋定來滿足你心愿。 他說完還動了真,臉上獸紋暴起,連嘴角都隱約現出了尖牙。 柳清弦忙警惕地拉緊他:你給我適可而止啊。 這作為修士,玩法就是和普通人不同??梢且蝗喝嗽谶@里為了艘花舟打得頭破血流,他已經可以預知到明天世人會怎么傳言凜蒼派了,呆在山上孤苦伶仃,兢兢業業的掌門師兄會哭的! 他逡巡片刻,就見稍遠處有一艘素凈花舟,正是個女船家在擺渡,由于外部裝飾都為樸素布料,導致并沒有多少人沖著它去。 柳清弦眼睛一亮,篤定指過去:就那艘了。 話音剛落,殷玄弋腳尖輕點,便踏水朝著素凈花舟而去,落到船頭同擺渡人說了什么。女船家微微歪頭,看向柳清弦這邊來,含笑模樣令柳清弦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回應地朝她俯首。 殷玄弋在和船家說完之后,便又點著水面飛了回來,邀功般看著柳清弦:已經和船家說好了。 果真,那艘素凈花舟就此脫離隊伍,往兩人的方向渡過來。 岸邊其他人見他們先發制人,立馬也各顯神通,就要去搶奪那打頭陣的金碧輝煌的牡丹花舟。 風無晏怕是鐵了心要那艘船,對自己人用以金錢攻勢,對外人施展威逼利誘,很快就一馬當先,穩穩落在了那雕砌著繁復花瓣的船頭,他轉頭朝著刀笑我笑得肆意:秋凰,快來! 刀笑我之前被他護得遠遠的,站在無人處朝他望去,心中驀動,露出笑顏來。 他自然知曉風無晏那么拼命為的是什么。他一向喜歡色彩鮮艷之物,但平素想要什么便自己去拿了買了,如今卻得此人心心念念,喜歡的東西都被風無晏送到手里來,怎不讓他動容。 更何況啊 刀笑我隔著江水燭光望去,將對方錦衣華服的倜儻模樣記進心里,眼神驀地就軟下來。風無晏本身就是華美雋秀的模樣,他早在當初客棧相逢,就對他觀感頗好了。風無晏送他錦扇,送他法寶,一路助他陪他走遍大半個大陸,殊不知最得他心意的,還是風無晏將自己送到了他手邊來。 刀笑我凝聚真氣,正要飛身踏上那牡丹花舟,不料這時異變突起,只見本落在后邊的刑衍燭從他身邊掠過,竟是直接朝著柳清弦那艘船上而去。 柳清弦此時已經上了船了,就剩殷玄弋還在岸上沒反應過來,微微愣神,就見刑衍燭帶著沖天凜氣朝他奔來宛如在婚禮現場準備搶親一般來者不善。 畢竟按照習俗,一旦船上有了兩名游客,就不能再做更改,船只會立即開始往終點駛去。 那要是刑衍燭捷足先登,跟柳清弦白首的可就換了人了! 柳清弦被他眼中的勢在必得嚇了一跳,差點就大喊你不要過來哇,然后下意識要就地建個鎮山結界格擋。 殷玄弋也感受到危機,忙要躍到船上,可恰巧這時花舟隊伍來到岸邊,所有人都在爭先恐后登船,他竟是被擠在人群中無法脫身。 柳清弦不敢遲疑了,開玩笑,這種事情怎么可以搞出烏龍來?于是他立馬就開始念訣建陣。 師叔。刑衍燭已經近在眼前,笑瞇瞇地喚他一聲,似乎根本沒把他的結界放在眼里。 柳清弦正心道要糟,這時卻有一艘金碧輝煌的花舟驀地從旁竄出,擋在了他和刑衍燭之間。風無晏之前得了柳清弦多次助攻,尋思著這是個報答的好機會,瞬時義不容辭擋了上來。 刑衍燭猝不及防被遮了視線,下意識就要找個??康胤椒€定身形,然后 他就穩穩落在了風無晏的船上。 柳清弦和刀笑我: 旁邊看完全程的路人均是哈哈大笑起來。 風無晏同刑衍燭面面相覷,最后再裝不出那富貴閑人的倜儻,失態大喊:你上來做什么???!你不要過來! 那擺渡的船家快笑得握不住篙,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提醒:一旦上船,可不能更改了,兩位還是隨我一同游至白首罷! 等等,你等等!風無晏手忙腳亂,可船家不由分說,直接開始劃行,船很快就離開岸邊,漸行漸遠。 風無晏見沒了希望,只能凄慘趴在船尾,朝著遠在岸邊的刀笑我伸長手臂:秋凰啊 刀笑我就差臨門一腳,馬上就可以登船,如今遭受此等變故,眼睛一瞇,眼瞼上一抹嫣紅點痣窮圖匕現,直接舉刀朝著船這般喝道:刑衍燭!你且等著!等你下船我定賞你一記定侯! 完完全全躺槍的刑衍燭也默然了,忙不迭躲花舟里邊去,不敢出來見人。 柳清弦早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被終于上船的殷玄弋攬著,看那艘烏龍船離他們遠去。 無晏兄,是個好人哪。柳清弦煞有介事地感嘆完,又是一陣笑。 那頭裴寧韞和溫錦鸞,岳云和阮嬰寧,均是已經上船,同情的目光不住朝著落單的刀笑我望去,但畢竟這場盛事規則如此,幾人也只能雙宿雙飛,往前游去。 本應該坐上牡丹花船的刀笑我就這么被剩下來了。 他怒不可遏,直接祭出定侯,扔標槍似的朝刑衍燭精準擲去。 船上的刑衍燭無法,只能雙手合并,接下這招,朝著岸上苦笑道:刀師叔,我錯了!回門派定上斬雷峰負荊請罪。 還要等回門派?!刀笑我將定侯喚回,又厲聲吼道,你待會兒就過來給我賠罪! 刑衍燭只好捂著腦袋,朝他殷勤鞠躬稱是。 周圍的人笑得不行,最后似乎將刀笑我也給感染,覺得這樁破事實在莫名其妙。他被落下還好,現在風無晏和刑衍燭估計才是尷尬到了極點,思及此處,他又繃不住怒容,拄著定侯破功笑出來。 船行至蘆葦深處,幽幽月光將細碎蘆葦葉片都浸染成了靛青色,風景甚靜甚美。 柳清弦從方才的虛驚一場中平復了心情,正坐在船艙內望向窗外,品茗賞景,突然又聽殷玄弋低低喚他。 柳清弦詢問地望過去,才見殷玄弋拈訣施展了個屏音咒,這才拿出了那張呼哲給的配方。 系統一看就驚了:這是啥?為啥又多了一份配方?那個我記得是不能拓印的! 柳清弦這才想起系統缺席了妖族長老的那段,暗道:之后跟你解釋。 卻聽殷玄弋低低道:師尊曾說,這煉化天魔的配方,是你同天道換取而來,這才會每月遭受那頑疾折磨。如今玄弋已經從呼哲那處得到這份配方,那么師尊那份可否歸還,消除頑疾呢? 柳清弦一怔。近來他們遭逢的事情太多,導致他一時還未想起身上的懲罰機制,眼看就又是每月一度的懲罰時間了,殷玄弋想必是默默記掛在心上,才趁周圍無旁人的時候,同他商討此事。 可是柳清弦有些遲疑,同系統兌換的東西,向來是概不包退的,估計他的那張配方也是如此。 然而系統插話道:也不一定。這配方我本以為是主神額外賜予,沒想到這個崩德親媽不認的位面居然本身就有?那么我應該可以和主神有商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