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橐龉适?第79節
…… 派勝年會時,李沐陽想,他總算要見到她了。全公司的年會,所有人都必須到場,無人可以例外。 為了這一天,他提前一周都在準備。 戴樂樂替他接了新廣告,他也有了代言,收入大幅度提升,他有錢更好的裝扮自己了。 他甚至給她準備了禮物,悄悄塞在兜里,想著見到她后,如果有機會緩和關系,他就送給她。 精心打扮,忐忑的期盼。 他不小心提前到場,然后發現經紀部的同事都是最后抵達的,只有他一個演員,孤零零坐在會場上,受其他部門員工們打望。 他耐心與上前攀談的粉絲同事對話,和善的與他們合影,直到漸漸的會場坐滿了,還是沒有看到陶箏,他的耐心才告罄。 連他這樣正趕在年前最后時間,在劇組里加班加點拍戲的人,也被叫回來參加年會。 陶箏怎么會不在? 可她就是不在……直到年會結束,她也未出現。 李沐陽終于可以確定,她在躲他。 連公司的最后通牒也無視,她絕不再出現在他面前。 她恨他嗎? 不至于吧。 那,她是討厭他了嗎? 李沐陽情緒大起大落近一個月,到這一刻,終于成了一片灰燼。 早知那是最后一面,他該穿好點,表現更好點。 作者有話說: 第61章 正如大病一場 在雪山度假村安頓下來后, 陶箏關了手機和一切通訊產品,開始專心賞雪、泡溫泉。 她用一周的時間學會了基礎滑雪,常常跟來度假的一對中年夫婦一道出游。 陶箏在雪山上一住就是半個月, 直到因為一直開空調取暖, 干燥到鼻子流血,鼻粘膜破損導致干燥性鼻炎, 她才不得不返程。 回家洗好澡開機后, 她收到曲哲的微信, 一審贏了, 前司仍不服判決,二審繼續上訴。 從朋友圈得知,前婆婆生病了, 沒有了陶箏, 陳書宇不得不請假陪母親去醫院,全程照顧的并不好。陳母哭了很多次,忍不住埋怨兒子,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冷戰狀態。 公司年會在前天舉辦完畢, 全公司只有陶箏一個人因為沒能聯系上而未參加。李沐陽在抽獎環節拿到了大獎, 上臺時舉著一等獎的紙條,對著鏡頭勉強的笑, 眼中少了光彩,顴骨也微微明顯。 5天前李沐陽參演的上一部戲開播, 演員表中, 他的名字排在第三, 但在各大平臺的討論度上, 卻快速超過了男二號, 直逼男主人氣。戴樂樂信誓旦旦說, 如果不是男主那個演員公司出錢刷數據,粉絲組織刷評論,李沐陽早飆上本劇角色人氣榜第一了。她還說,李沐陽的片酬眨眼間就翻了10倍不止,《李想之死》以極低的片酬用他當男主,現在看來,李沐陽虧死了。 陶箏到川西的第二天,還有一條小白的微信。 她說李沐陽上戲情緒特別飽滿,一場哭戲下來,自己坐在角落裹著軍大衣默默流眼淚。 仿佛慘遭全世界拋棄。 導演沒想到他入戲那么深,害怕他陷進去出不來,還專門買了甜點請他吃,又跟制片人等好幾個劇組人員輪番安慰,請他吃飯,哄他恢復情緒。 小白微信里還附上了一張照片,劇組熙熙攘攘的人群后,李沐陽坐在影棚雜務存放間門口的長凳上,穿著軍大衣,微垂眸看著手里捧著的保溫杯,眼框泛著紅紅,整張臉凍的蒼白。 小白隱約知道他和陶箏怎么了,發來這些信息后,并沒有多說什么。 陶箏點開李沐陽的照片,靜靜看了好一會兒,才默默關掉。 下滑微信留言,她又點開eve的。 eve做了一些工作的匯報,最新一條上只有一個鏈接。 陶箏點開,是個關于李沐陽的鏈接,她不過離開半個多月時間,他好像一下就紅了。 鏈接是他參加的關于正播的《星空路》的宣傳活動相關,里面有好幾張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李沐陽很英俊,身姿筆挺,氣質卓然。是那種一眼就能吸引住萬千少女的好看青年。 宣傳時他明明是笑著的,卻莫名憂傷。 很多人評價說他笑的苦澀,晦澀蒼桑的仿佛一個經受過全世界最難捱傷痛的男人。 陶箏放大了照片仔細看,的確如旁人所說的那般。 她仔仔細細看過那幾張照片,又去看下方的采訪記錄。 主持人問他:【你是不是在戲里沒走出來???】 他回答說:【不是,是命運相同罷了?!?/br> 陶箏心里一窒,忙找到采訪視頻,看到他說這話后,經紀人立即轉移了話題,請主持人問其他問題。 她這才松口氣。 可當鏡頭又轉回李沐陽時,她無奈的抿緊了嘴唇,臉上的表情逐漸趨近于憂郁的他。 陶箏有些氣惱的放下手機,皺著眉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兒,又拿起手機。 她關掉微信,點開微博,搜索了李沐陽。 很快便看到了關于他的最新新聞——《星空路》開播12天,數據不斷破紀錄,李沐陽的粉絲數也十倍十倍的漲。 平臺迫不及待的在昨天開了慶功宴,仿佛這部劇已經成為了新一年劇王。 而上熱搜的并不是慶功宴和這部劇的紅火,是李沐陽在慶功宣傳后,獨自一人在居酒屋里,一邊喝清酒,一邊吃烏冬面,一邊默默淌淚。 拍照的大概是店里其他顧客,距離不遠,像素很高,美男流淚圖拍的像藝術照。 沒有人能抵抗他那樣一個年輕人的淚,陶箏也不例外。 她沒想到他內心住著這樣一個脆弱的男孩兒,這么會哭。 反復翻看了幾張照片,每一張都從不同角度拍攝下他的可憐巴巴。 粉絲們也看的悲從中來,一位頗有才華的人甚至為這畫面寫了一首歌,叫《那碗酸澀的烏冬面》,歌曲發在d音,搭配著上海年初一場雪,在年輕人中瞬間風靡。 ……這個人,都是故意的吧。 點開那首歌,陶箏仰躺在沙發美人榻上,盯著天花板。 身邊所有人、所有版面,好像都成了他的幫兇,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為她洗腦。 一離開沒有網絡、聯系不上外界的雪山環境,她好像直撲進李沐陽搭建的囚牢,無處逃脫。 丟開一切,陶箏翻找出自己的耳機,換上運動鞋,離家夜跑。 半路上忽然開始下雪,她停下奔跑,情不自禁在雪中欣賞起上海夜景。 匆匆擦肩的行人,忙于奔命的年輕人,還有身處迷茫中的自己。 在大雪山沒有感冒,上海街頭淋了點小雪,她卻著了涼。 回家后半夜發燒,她渾身疼,四肢無力,難受的仿佛正在走向死亡。 房間里空蕩蕩,她冷的戰栗,撈出手機啞著嗓子給戴樂樂打電話求救。 結果到的不是戴樂樂,而是李沐陽。 “樂樂姐今天剛去做了產檢,身體也不舒服,她打電話讓我過來?!崩钽尻栐谔展~撐著門投過來疑惑目光時,快速搭話。 隨即便雙手搭撐在她腋下,將她抱在了懷里。 陶箏的確有些站不住了,她皺著臉孔,覺得自己在燃燒,嘴里冒著煙兒,頭軟趴趴蹭在他胸口,總算找到支撐,干脆完全掛在他身上。 可等了一會兒,他仍只是用力擁著她,她總算察覺到,他恐怕不止在做她的支撐,還沉心于這個擁抱。 她難受的伸拳錘他,緊閉雙眼,喘著粗氣低哼,憤惱于他的不合時宜。 李沐陽一驚,忙扶著她坐到沙發邊,然后找到她的包,檢查了車鑰匙后,又扶起她,快速用羽絨服將她五花大綁。 陶箏皺眉哼唧,他嚇的停下所有動作,瞪圓了眼睛緊張兮兮看她。 見她只是燒的難受,這才松口氣。 陶箏有氣無力的回望他,下一瞬,身體猛然騰空。失重感讓她瞪大眼睛,后知后覺發現自己被李沐陽打橫抱起來了。 “李沐陽!”她開口,發現自己聲音嘶啞難聽,又皺著眉閉了嘴。 “我送你去醫院?!闭f罷,他踹開門便往外走。 李沐陽裹抱著她到地下室,小心翼翼將她送上副駕駛位,又細心為她系好安全帶,這才繞回去開車。 一路平穩,兩人誰都沒說話。 到了醫院,他才發現自己抱著她出門,沒有給她穿鞋。 陶箏已經燒的昏昏沉沉,顧不得其他,李沐陽忙抱著她去掛急診,又抱著她去打針。 跑上跑下的開藥,辦手續,找杯子給她倒溫開水,喂她喝,幫她擦汗。 坐在她身邊時,他全程用手輕握她的吊瓶輸液管兒,幫她捂暖藥液,減輕疼痛。 兩瓶藥打完,三杯水下肚,陶箏終于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這才仰頭啞著嗓子問他:“你怎么沒在劇組?” “還有一個星期過年,杭州場地的戲也都拍完了,大家放假回家過年,項目年后再繼續?!彼龁柺裁?,他就說什么。 回答完畢,又恢復緘默,不與她視線相對,嘴唇也抿成一條直線。 暗暗的宣示著他還在生氣,別扭情緒絲毫不遮掩。 “你帶口罩了嗎?”她忽然問。 “怎么了?”他挑眉。 “戴上點吧,現在也是個明星了,戲開播正是你人氣最熱的時候,小心被人看到?!彼f完,又覺得喉嚨痛。 忙伸手要水,就著他的手喝下兩口,吞咽時也疼的五官皺在一起。 李沐陽看著她的樣子,聲音終于放柔了些,卻還是倔強帶著脾氣的腔調:“看到就看到?!?/br> 陶箏挑眸脧他一眼,想勸兩句,嗓子冒火的難受,心里一氣,干脆閉嘴閉眼專心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