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仙俠爽文男主親meimei 第47節
她正猶豫時,殊不知蘇天霄心中的泛起的漣漪比她更多。 又一次了。 他想。 自從來到無妄城,這是他第三次注意到對方。 第一回 ,是他行走在街邊準備買符箓,猝不及防看到她的背影。 驀然間,他心中涌現出一股莫名的悸動,就像是迷路的倦鳥終于找到了鳥巢,又像是受傷的旅人終于找到溫暖的港灣,迫切地想要靠近。 這份情緒涌上來的瞬間,蘇天霄心下又驚又怒,臉龐上的符咒都不自覺地浮現。 若不是開天劍的存在喚醒了他一絲理智,或許在下一秒,蘇天霄就會出劍,將這莫名其妙觸動他情緒的人給殺了,以絕后患。 自那之后,整整三日,蘇天霄閉門打坐。 直到第四日接到魔骨的傳訊,他才又一次走出房間。 鬼使神差的,蘇天霄在走出客棧后,第一時間又一次來到之前的街區,他站在原來的地方,看著同樣的方向。 什么都沒有看見。 蘇天霄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釋懷,失望以及隱隱有些放松。 他佇立許久,久到心緒又一次歸于虛無,才緩緩轉身。 然而在他重新抬眼的那一剎那,渾身就仿佛大冬天里被人潑了一身的涼水,連背脊都被凍僵。 他又一次看到對方。 夕陽西下,那少年輕巧地拿著長綢短劍,長長的劍影時不時在地面上調皮地橫空比劃,少年人走得很快,途徑他時,蘇天霄還能清晰地聽見對方念叨著幾句基礎劍訣,怎么看都是一副勤奮刻苦的模樣。 不過在看清楚對方性別后,蘇天霄心中升起一股說不上是欣喜還是遺憾的感覺,原本徘徊在他腦中的疑慮,諸如模仿/偽裝蘇云湉來接近他等等陰謀念頭,倒是消失殆盡。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蘇天霄有且只有一個放在心上的親meimei。 心情放松,他倒是有多余的精力注意旁邊,看著看著,他眉峰漸漸皺起,落在蘇云湉身側中年男子身上的視線頗為不贊同。 因為這陪練太過不合格。 首先天賦不高,三十多歲的年紀,修為居然才練氣后期。 更讓人詬病的是,天賦差,在修煉事上還相當的不思進取。每當少年好心提議,要帶他一起上進修煉時,那中年男子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哭喪著臉拒絕。 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 至于第三次碰面,便是這一回。 十日沒見,蘇天霄以為自己完全不在意這個人,畢竟這么久也沒想起過對方,但當對方真正注視到他,并且給了他一個淺淺的笑容。 那一瞬間,他如遭雷擊。 深處的記憶瞬間將他拉扯到過去。 他仿佛站在夏日鄉間的河畔,知鳥知吱吱地叫著,幼年的他正在努力捕魚,因他力量小,放倒被膘肥的魚群給騙走了魚餌,戲弄一身水。 最后他狼狽郁悶地回首時,恰好看見meimei沖他調皮的笑了下,還做了個“笨哥哥”的口型。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面容,兩個笑容卻幾乎能完美地重合。 也是在這一刻,蘇天霄垂下頭,掩飾了眸光的晦澀。 他墮魔之前的身份并未隱藏得多好,魔族生性狡詐,心性極端惡劣,最喜將敵人極盡戲弄后再給予致命一擊。 如此相似的存在,三番四次出現在他面前,又觸動他的情緒。 真的很像魔族最愛用的手段。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與其讓對方暗中算計,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觀察。 這也是蘇天霄在看到蘇云湉在遭遇樹妖“苦rou計”時,了然地站在一旁,先將人救下,殺了樹妖,然后任由對方故意弄破火符,讓風洞將兩人一起吞噬。 他就是想看看,這少年幕后之人到底準備玩什么花招。 …… “這位道友,不知道如何稱呼?” 蘇天霄的思緒被驚動,他微微抬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對方一眼,沒有開口。 “很感謝道友相救,不知你可對這有所了解?” 蘇天霄心下覺得好笑,這到底是哪方勢力派遣來的細作,是真不知,還是故意裝作不知情?不過這番對世界懵懵懂懂的樣子,確實也很貼近meimei的情況…… 思及此,蘇天霄的臉色又一次沉下來。 還坐在果凍中的蘇云湉,完全不明白對方的態度怎么又突然冰冷起來,還像刺猬一樣警惕地縮起來。 這簡直像后世某些社恐,動不動就進入自我的世界。 不過因為對21世紀社恐心態有所了解,所以蘇云湉對白發青年的感官始終還好,尤其對方救了她一次,蘇云湉更是給對方貼上了好心人、社恐等善良標簽。 恰在這時,蘇云湉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從身下傳來。 她的身軀不受控制的向前傾,真是成也果凍,敗也果凍。平穩時這軟乎乎的觸感確實很舒服,但當受力不均時,蘇云恬完全找不到著力點,整個人像皮球一樣在籠子里不停的轉,暈得她差點沒吐。 這時,她感覺到腹部被類似辮子的東西纏住,下一秒,整個人都被拎起來。 稍后,蘇云湉又被力道輕輕放正,整個人被固定在果凍中央,坐好。 她頭暈眼花地向著左邊一瞧,果然看見白發青年右手紅光一閃,然后背對著她屈膝坐下。 “果然是好人啊……”蘇云湉下意識發了好人卡,“謝謝你?!?/br> 白發青年紋絲不動,不給任何回應。 蘇云湉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擾社恐。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 等外界龐大的吸引力漸漸消失,固定在蘇云湉腰間的紅色長鞭也不見蹤影。 當果凍消失時,兩人只覺得一股熱浪呼嘯而來,四肢明顯感覺到沉重,呼吸運轉也有些卡頓,周圍的溫度不高卻給人一種缺氧的感覺。 就像身處人多擁擠的高壓桑拿房,能呼吸,沒有受傷,就是全身上下都能感覺到一種膠著的不自在。 …… “唔,我,我這是在哪里?”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也打破了安靜。 蘇云湉轉過身。就見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穿著夜行衣的男子,一邊咳嗽一邊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目光在對方身上,尤其仿佛被高溫長鞭灼傷的傷口看了兩眼,微微皺起眉:“是你?但……居然不是吳師兄?” 爬到一半的男子渾身一頓,他聞聲而望,似乎沒想到會看見活蹦亂跳的蘇云湉,表情一時有些慌亂。 他故作不認識,禮貌地問道:“敢問這位道友,你可知我們現在在何處?” 白發青年睜開眼,漠然地看著這一幕。 蘇云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男子:“在你眼中,我是個好糊弄的傻子嗎?” “不,不明白道友在說什么?我……” 男修士還沒有說完,一道劍光從他脖頸處飛速掠過,“嗡嗡”劍身筆直插入他身后的巖石時在輕顫,銳利的鋒刃給他的脖頸處劃開一道淺淺的血痕,沒多久,流下來的鮮血便浸濕了衣領。 “蘇道友你為何這樣!是想殺人奪分嗎?我們好歹是天衍宗同門……” “你怎么知道我姓蘇,你又是……”蘇云湉說到一半,不想暴露真實身份,便懶得指出對方的漏洞,快速道,“行了。你就是因為想用樹妖殺我,才會被拖進來的,還要裝傻嗎?” “我冤枉啊蘇道友!我真的是無辜的……”那男修士為了求活,開始不要臉地隨便咬人,“是他隨便抓一個想墊背……”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一股難以忍受的熱浪從心頭涌現,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要被燒干。 他驚懼萬分地艱難抬頭,恰好看見不遠處白發青年臉龐浮現的咒文,以及漠然得宛如看垃圾螻蟻的視線。 糟糕,踢到硬鐵板了! 他飛速意識到事實,拼命想要求饒,但嘴巴一張就能干燥得能冒煙,被對方的氣勢壓得半個字說不出來。 他臉色越發慘白,太熱了,熱得他連汗液都被蒸發,皮膚一點點起殼,龜裂。 就在男修士以為即將生死道消時,那龐大灼熱的壓力瞬息間忽然消失,快得好像是一場幻覺,不過當他恍惚低頭,看到手背上皮膚出現的層層裂紋時,齜牙裂目,心神俱裂。 “還瞎編?”蘇云湉不知對方經歷了怎樣的地獄,“是不是吳師兄……” “是,是,就是他?!蹦行奘亢鋈焕蠈嵉貌恍?,喏喏道:“……是他讓我弄得,但是他只讓我控制樹妖把你送進風洞,我和你無冤無仇,真的沒有想害死你!你繞我一次吧,求求你了?!?/br> 說罷,他哐哐哐地開始磕頭。他已經開始后悔,尤其白發青年給他造成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他甚至不敢對著對方賠罪,只敢對著蘇云湉連連磕頭。 蘇云湉平靜地看著他:“嗯,你承認了?!?/br> 對方還在繼續哐哐哐磕頭,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求求您,求求您大發慈悲饒我一命吧。我已是古稀之年,我,我不想死,我只是想能筑基啊……我只是想活下去??!對不起,風洞并沒有多大的危險,我也沒想害你性命??!” 他只求蘇道友會是個息事寧人的性子。 “哎……” 她正準備說什么,就看見趴在地上“哐哐”磕頭的人,忽然間變成薪柴燃燒成巨大的火團。 這火團火焰是極其高溫的亮白色,修士都來不及發出幾聲慘叫便沒了生息,片刻后,地上余留一層灰白的灰。 蘇云湉目光震驚地看向不遠處的白發青年:“哎,你怎么就殺了他呢?” 蘇天霄聞言渾身輕震。 這奇特的斷點語氣,以及后面獨有的小尾音,怎么會如此相似。 思緒瞬息間回到幼年時的夏季。 鄉野間流淌的溪水邊,他與鄉野間的皮孩子們偷偷拿家里的漁網,撈了一大堆魚上來。 不少可愛的小姑娘嘰嘰喳喳圍過來,道:“多可愛的小金鯉魚啊,吃了多可惜??!”“是啊,要不還是放生了吧?!薄?/br> 她meimei也是如此嘆息,甚至還回頭,無奈地看她:“哥哥,你怎么就把它撈了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