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是不是你做的
景澤彥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但別墅里燈火通明。 他知道,是景志軒在等他。 客廳很寂靜,走進去全是腳步聲的回音。 景澤彥把西裝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 家里沒雇住家保姆,他不習慣自己的私人領域有外人入侵的痕跡,就連景志軒的到來都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想要摔打些什么釋放一下心底的怒火。 然而不請自來的景志軒并沒有察覺到異常,只一心想要興師問罪。 “是不是你干的?” 景志軒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的厲害,語氣透著股我雖然在問你,但是無論你回答是還是不是,我都會認定這件事就是你干的的意味。 “什么?”景志軒拿起茶幾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他這種毫不在意,或者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態度讓景志軒勃然大怒。 景志軒站起身來,一揮手就打掉了景澤彥捏在手里的水杯。 “你媽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景志軒臉紅脖子粗地朝景澤彥嘶吼,好像聲音越大就越占理,說的就越對一般。 景澤彥深吸一口,企圖壓下心中的怒火。 但當他企圖解釋,卻看到景志軒那已經宣判自己就是背后主使的眼神時,心底的那團火終于如跌到大理石茶幾上的水杯一般炸裂。 他一腳踹在百斤重的大理石茶幾上,桌腿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呲啦聲。 景志軒幾乎瞬間就被茶幾擠退地跌回到沙發上。 他窩在沙發里,狼狽地掙扎,但雙腿卻被緊緊卡在茶幾與沙發之間的縫隙里。 小腿腿骨傳來碎裂般的疼痛,他瞬間出了一身汗,他掙扎著,想做些反抗。 但他老了,年邁的身體已經配不上他的野心和掌控欲了。 “我媽的事不是你做的嗎?” 景澤彥解開袖口,將衣袖仔仔細細地挽到手肘之上。 “把一個正常人關進精神病院,每天把藥當飯喂給她吃,好好一個人生生被折磨瘋了,大晚上跑到頂樓夠星星?!?/br> “你說,她掉下去的那一刻,會不會清醒過來,發誓變成厲鬼,親手把害她的人拖進地獄?” 景澤彥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勾著笑,像是在說什么趣事。 “憑你的經驗,你覺得是高空墜亡痛,還是被車撞死更痛一些?” 景志軒躺坐在沙發上,身上汗如雨下,多年上位者的習慣讓他拉不下臉求饒,但他可以嘗試著解釋。 “你親媽當年妄想癥嚴重的分不清現實虛幻,甚至屢屢要帶你一起死,所以我才不得不把她送去精神病院的,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是嗎?”景志軒解開兩個衣領扣,小幅度地活動著筋骨,像是在做什么熱身運動。 “我怎么記得是你在葛婉婷懷孕的時候,看上了還在讀大學的我媽,然后隱瞞已婚事實,把她追求到手,囚養了起來?” 景澤彥左手握上右手手腕,順時針轉動著。 “那是邱玲青愛而不得,故意抹黑我!她這種變態女人還有什么干不出來?”景志軒聲音更高了,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他說的就是事實。 “我覺得這世上誰都會騙我,但唯獨青姨不會騙我?!?/br> “她是這世界上最愛我媽的人,她甚至為了我媽而殉情?!?/br> “你告訴我,這樣的人有什么理由要騙我?” “當愛情的幻境破滅,當一個女孩從被愛的人,變成為人不恥的金絲雀,哦不,哪里會是金絲雀呢,不過是被叁而不自知,當了十年二奶的傻女人罷了?!?/br> “當她被原配扒光了送給那幫野蠻下流的混混,卻為了孩子選擇活下去,結果孩子卻叁番兩次要被你搶走時,你猜備受刺激的她會做出什么應激反應?又或者,如果換做是你經歷這些,你會不會瘋?” 聽了這些,景志軒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我親愛的父親,你怎么不說話了?” “是不是很難以置信?” “這都是葛婉婷做的啊,你和她同床共枕32年,難道一直沒看清她是個什么人嗎?” 景澤彥說著臉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繞到沙發背面,雙手搭在沙發背上,俯身湊到景志軒耳邊道:“以您對我的了解,如果我要報復她,報復她的兒子,我會怎么做?” 他聲如鬼魅,讓景志軒不寒而栗,竟是半句話都接不下去。 “反正我不會讓他們車禍而亡,這種死法簡直太便宜他們了,一擊斃命哪有長久的痛苦大快人心?!?/br> 景澤彥說完拍了拍景志軒的肩膀,大廳里再次回響起他的腳步聲。 景志軒看不到他的動向,但聽動靜能判斷出,他是走到了大廳的展示墻前。 那里展示的不是書籍名畫古董瓷器,而是放了一根比一根貴的高爾夫球桿。 他從小就喜歡收集這些。 “您知道嗎,對我而言最好的報復不是殺了他們,而是要對他們進行心靈狙擊?!?/br> “我就是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活得猖狂肆意,我就是要狠狠地把她兒子給比下去,我就是要她年老無依的時候對我低聲下氣,我就是要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以牙還牙才解氣!” “所以我怎么會蠢到去雇人行兇呢,我親愛的父親,您實在太不了解您的兒子了?!?/br> 展柜被打開的聲音響起,景志軒聽著這聲音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聽見景澤彥自里邊挑選了一根高爾夫球桿出來。 咔噠。 球頭落地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空蕩的大廳里響起球頭拖地而行的刷刷聲。 這聲音與景澤彥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組合成令人驚恐的合奏曲。 景志軒渾身開始不自覺地發抖,像犯了帕金森綜合癥一般。 一直到景澤彥的身影重回他的視線范圍內,他才松了口氣,身上的戰栗也隨之停止。 “哎……”景澤彥輕嘆口氣。 高爾夫球桿被他雙手握在身前,他雙腿微微岔開站立在茶幾前,以很專業的姿勢做了幾個揮舞球桿的動作。 景志軒又開始全身發抖了,汗珠自他額角處滑落。 他一直懷疑景澤彥有躁郁癥,可從小到大的體檢測試都證明,他是一個身心再健康不過的孩子。 景志軒緊閉著嘴,這是他最后的尊嚴了,如果景澤彥把那根球桿揮向他,不吭聲就是他為自己保存的最后的顏面。 _______________ 作者有話說: ?(′∪`●)ゝ下章有rour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