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230節
是印第安人招待了那些被流放到美洲的犯人然后被屠戮了的感恩嗎? “你們靠山村發展規劃,是徐立川做的。低價買來的茶樹苗,是徐立川聯系的,縣聯社給你們貸款也是徐立川做的保證。就連幫你們掙了錢讓你們過年能吃rou的甘蔗也都是徐立川跟郁南縣糖果廠聯系的?!?/br> “你們的感恩好啊,把你們的恩人一把火燒了,這樣的感恩,誰敢要?” 黑伢子聽得如遭雷霆,他這下子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心里頭只剩下一個念頭—— 完了。 徹底的完了。 長纓看著呆若木雞的人,“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老老實實回答我,誰讓你們拿起火把的?” 醒過神來的黑伢子聽到這話又傻了眼——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正天人交戰之際,他又聽到那強硬的聲音,“想好了再回答,只有這一次機會?!?/br> 一次機會,你們靠山村的甘蔗是想要爛在這地里,還是繼續給大家掙錢能過個好點的年景。 想好了再回答。 黑伢子不知所措。 他跟著長纓往外去,遠遠的把村里人甩在后面,大家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在那邊小聲嘀咕著,正商量著怎么建祠堂的事情。 “建祠堂建祠堂,祠堂能有狗屁用?真有錢還不如建個學校讓娃娃們讀書?!?/br> “黑娃他娘你胡說什么,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黑伢子的媳婦香妹瞪了說話的人一眼,“沒我說話的份?去年我忙前忙后收甘蔗的時候六叔你在哪里?下過一天地干過一天活?干活的時候不見人影,到了分錢分rou的時候比誰跑得都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沒門!” 說著就沖著村口那邊去,跑到她男人身邊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我就跟你說別亂來,你偏不聽?,F在闖禍了吧?” 她極為氣惱,光嘴上說還不過癮,噼里啪啦的動起手來,明明再瘦小不過一人,竟是打得黑伢子這么個漢子無還手之力,只嘴上求饒,“你別打了,回家再打行不行?” “你還知道丟人啊,知道丟人就別做這丟人的事!”香妹又是踹了一腳才過癮,“領導您別管他,他糊涂蛋一個,我跟您說這事,前些天有個當官的來了我們村?!?/br> “你別胡說?!焙谪笞舆B忙把這婆娘拉扯到身后,“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br> “黑伢子你本事了是吧?想啊,撕吧撕吧,你撕爛了我正好帶著黑娃和黑妹回娘家?!?/br> 她這壓箱底的招數拿出來,黑伢子登時慫了。 “你先回家,別亂說?!?/br> “我哪里亂說了?領導我跟你說,那個人遮遮掩掩的,可是我記得可清楚了,他說話的時候喜歡背著手,就跟這個領導似的,對了他右手上還戴著個手表呢?!?/br> 手表一貫是左手戴,畢竟右手不方便。 不過有些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手表,會戴在右手上炫耀一番,至于影響工?與否,并不是很重要。 長纓認識的人里面,右手戴手表的有那么幾個。 市聯社的吳德文,還有市革委會班子里的吳德康。 這兄弟倆都習慣右手戴手表。 “領導,其實我們不想建祠堂,那東西有什么好?又要花錢還要人干活,提議的那些老東西一個個的不掏錢不干活,就靠著年紀大欺負我們這些年輕人?!?/br> 香妹話多得很,“黑伢子雖說是村長,可就是個跑腿的,也不敢反駁他們。要不領導你給出個主意,我們聽你的?!?/br> 說著她擰了男人一下子,疼的人嗷嗷叫。 “你小點勁兒?!?/br> 長纓看著小兩口似乎打鬧慣了,她也沒再多說什么。 “真不想建祠堂?” 黑伢子被媳婦瞪了一眼,“要不您給出個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感恩的心,我小時候好吧初中跟著音樂老師學的,完了全忘了手語再比劃了 第192章 尊老 所謂祠堂, 所謂宗族,其實質不過是壓迫與利益。 黑伢子是村長卻也被族老們所壓迫。 族老們不事生產,實則是寄生蟲一般的存在。 黑伢子覺得自己自小失怙是族老做主, 讓村里人帶大的,自是不好反駁他們什么。 但香妹卻看不慣族老們的那嘴臉。 “他們一張嘴就攬走了功勞, 你咋不想想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是干娘,和他們有個屁關系!” 算舊賬是香妹的拿手活,她沒有承族老的情, 可不用管這些。 小媳婦是外面嫁過來的,不跟村里人似的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都不管外面的消息,她聽說過市里兩位女領導的厲害。 “領導,您就當可憐可憐孩子吧, 我家黑妹今年都七歲了,還不認字呢?!?/br> 孩子是人心頭的一處柔軟, 香妹瞧著女領導神色緩和了許多,繼續說道:“他肯定聽您的, 我們村里的年輕人也都不想建祠堂,可是這些老東西總找家里頭的長輩說話,說什么不建祠堂死了之后沒辦法投胎?!?/br> 偏生家里頭上了年紀的還都信這個, 而且黑伢子他干娘也信。 別看香妹在外面對黑伢子又吼又罵的, 在家看到干娘一樣沒轍。 小媳婦把靠山村這邊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長纓,“您幫忙給個主?, 就當救救村里的孩子們吧,總不能讓他們跟我們一樣過活?!?/br> 林愛民覺得這小媳婦一張嘴可太能說了, 還剛巧拿捏住了領導的軟肋。 “說什么呢, 能幫的話領導肯定會幫忙的,不然管你們死活呢?!彼f完就又后悔了, 怎么能說這話呢,自己今天真是近墨不對近朱者赤,脾氣也被領導給帶成了火爆性子。 長纓也沒說林愛民什么,“去把村里人都喊過來,我想跟大家伙說說話?!?/br> 黑伢子有點沒想明白,傻傻的站在那里沒動彈,這可氣著了林愛民,“傻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趕緊去?!?/br> 平日里倒是機靈,今天這是怎么了。 只不過現在就開會的話…… 林愛民有些擔心,“要不咱先晾晾他們,等明天再開會也不遲?!?/br> 長纓看著遠處的天空,平川地區工業少,她來到后也有?控制,現在可真是碧藍的天空漂亮的不真實。 “我怕我后悔?!?/br> 林愛民有點沒聽懂,后悔? 什么后悔。 他也不知道是性別還是咋回事。 自己怎么就是看不太懂這個領導的心思呢。 黑伢子回村子里,喊全村的人出來開會。 香妹也過去幫她男人的忙,長纓遠遠的看著這兩口子,想起了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徐立川。 她認識立川九年了。 ban 剛到大灣村,這個不怎么說話的年輕后生任勞任怨的幫著拿行李。 后來跟著她跑東跑西給她當保鏢做秘書,從沒有怨言。 她來平川這邊上任,把人喊來人也沒二話。 這樣一個人,如今卻躺在醫院里。 萬幸沒有生命危險,不然她怎么跟沂縣的老鄉交代? 長纓是憤怒的,盡管一再的克制,但情緒又怎么可能完全壓抑的??? 適才的話,甚至當下的決定,都帶著幾分情緒。 推遲到明天不是不行,只是她怕這憤怒會愈演愈烈,到時候完全控制不住。 真要是那樣,這個山腳下的村子,可就真的玩完了。 林愛民站在那里,似乎聽到領導嘀咕了一句什么“冤有頭債有主”,他聽得也不是多真切。 福寧縣的一把手有些遲疑地問道:“長纓主任,您是有什么決定嗎?要我做什么配合?” 林愛民沒什么決斷力,但凡是能喊著別人幫忙解決的問題,他就絕不自己搞定。 市里的領導明明在,自然不需要他瞎嚷嚷,不過做配合完全沒問題,他很是樂?打下手。 長纓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想法?” 作為一個縣城的一把手,林愛民實在是太無能了些。 只是眼下還用得著,至于回頭如何安排,等回到市里再說。 “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最愛倚老賣老,我聽黑伢子這?思,這些族老們倒是一把好算計,依我看想要整治他們倒也不難,要他們出人出錢就行了。不是對老祖宗一片孝心嗎?那就多盡點孝心,讓祖宗保佑?!?/br> 雖然說這么說話略有些損。 可是對什么人辦什么事,這些族老值得。 不過有件事林愛民還有些納悶,“那個來靠山村的是咱們市里的吳委員嗎?” 這個問題其實問與不問都不合適,然而在他知道有這么個人存在時,就已經沒了退路。 班子里心不齊這種情況司空見慣,只不過就看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能這么不遺余力給我使絆子的人,想不出第二個來?!?/br> “為什么呀?就算您被弄下去,他也上不來啊?!绷謵勖裼悬c不明白,市里的這位吳委員到底怎么想的。 他只是革委會班子里的一個委員而已,按照順序還排在后面的那種。 怎么都輪不到他上去啊。 “他不一定要上去,只是你知道,我在一天他就坐立難安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