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2節
“長纓你等著,媽去給你出氣!”這事絕對不能就這么完了,她不把趙春霞拉過來給她家閨女道歉,她薛紅梅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傅長纓啰嗦這么一通其實別有目的,瞧著薛紅梅氣得夠嗆,恨不得沖進廚房拿菜刀過去跟人拼命,她連忙把人拉扯住,“媽,你別沖動。其實,春霞嬸子也是為我好?!?/br> “為你好個屁!”薛紅梅向來在孩子面前注重形象,這會兒卻也忍不住的爆粗口,“她趙春霞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處,就想把你給賣了?!?/br> 一個大院將近二十年的鄰居,薛紅梅能不知道趙春霞什么德性? “纓纓,我跟你保證,你先下鄉委屈一段時間,爸媽肯定會想辦法給你找個工作把你調回來。先忍一段時間,成嗎?” 前半句當然沒問題。 至于調回來那就算了。 這年頭知青回城的路子不外乎那幾種,當兵還有工農兵大學生。 扶貧雖然辛苦,但好歹傅長纓已經有了經驗。 人生再來一次,她可不想從頭摸索去當兵。 不過眼下母慈女孝的戲總是要演的,傅長纓狠狠點頭,“嗯,我知道爸媽也是為我好?!?/br> 這話讓薛紅梅破防,捂著臉跑了出去。 她對不起閨女。 傅長纓耳邊清凈,她坐下來拿出紙筆來,合計著下鄉要帶的東西。 書要多帶一些,說不定還要幫助老鄉們掃盲再教育呢。 錢票糧食盡可能的多帶點,至少先撐過剛去鄉下的過渡期嘛。 衣服被褥少不了,鄉下…… 不對,光說下鄉,她還不知道自己被分到哪里去呢。 南方北方差別可大著呢。 傅長纓放下手里的紙筆,打算去問一下,剛起身,房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年輕女孩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連衣裙,青春期的苗條纖細。 是傅家小妹傅暢。 傅長纓剛想要開口,就聽到傅小妹那帶著怒意的聲音,“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br> 第2章 私奔 好家伙。 竟是個中二少女。 傅長纓稍加思考,“那要不咱倆公平競爭,誰輸了誰去好了。愿賭服輸,這樣就不存在誰虧欠誰這種情況了,咋樣?” 祖國未來的花骨朵怎么了? 現在長歪了,該敲打還是要敲打。 不然真以為地球圍著你轉啊。 傅家爸媽心疼幺女,傅長纓可不慣這臭毛病。 傅暢小,今年才十四歲,可傅長纓也就比她大兩歲半,因為學校停課而肄業的高中生。 父母的疼愛強求不來,但做人不能沒良心。 傅長纓這話說出來,當即嚇傻了傅小妹。 傅暢臉色一白,氣得直跺腳,“你是我姐,你比我大!” “那又怎么樣?要不咱讓工廠來選,看他們要我還是選你?” 怎么說傅長纓也比傅暢大兩歲,個頭在那里放著呢。 工廠選人,可不是找能吃苦耐勞的? 傅暢是家里的小公主,從小到大連刷碗的次數一把手都數得過來。 工廠的人只要眼睛不瞎,自然不會選這么個祖宗。 傅暢被父母嬌慣著長大,但并非傻子,她自然明白其中緣由,只不過嘴巴上不肯吃虧,“你別以為能嚇著我,我告訴媽去?!?/br> “不愧是高小畢業的高材生啊,到現在都會告家長呢?!?/br> 傅長纓鼓掌,這舉動氣得傅暢直跺腳,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落,“傅二丫你欺負人!” 這哭嚷聲引來薛紅梅,看到幺女哭成了淚人,薛紅梅心口像被刀子劃過,“長纓,你是jiejie,怎么不能讓著點meimei呢?” “呵?!备甸L纓輕笑了聲,路過這母女倆身邊時輕聲說道:“那我把下鄉的好機會讓給她好不好?” 薛紅梅心里咯噔一聲—— 她剛才說錯話了! 看著徑直離開的大女兒,薛紅梅連忙喊道:“長纓,你去哪里?” 一想到昨天這孩子跳河尋短見,薛紅梅心里頭慌得要死,偏生被幺女拉著胳膊走不開。 傅暢一臉委屈,“媽,她比我大就該她下鄉,憑什么要我覺得虧欠了她?” 幺女的不依不饒讓薛紅梅沒了轍,連忙安撫道:“是爸媽欠了你姐,跟暢暢沒關系,快別哭了。你幫媽看著下鍋,媽出去看看你姐?!?/br> 傅暢看著離開的人跺得腳疼。 她媽變了,沒那么疼她了。 她再也不喜歡mama了! …… 傅長纓很煩。 她試著深呼吸了幾口氣,悄聲說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br> 那心煩意亂是屬于原主的情緒。 那個一直被父母忽視的年輕姑娘不甘心啊。 跳河是意氣用事。 花季少女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局,索性一死了之。 但傅長纓從來都是樂觀主義者。 父母不疼愛沒什么關系,那就自己疼自己。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傅長纓心口平和了許多,她往革委會大院去。 傅長纓住的武裝部大院隔著革委會一條街,沒幾步路的工夫就到了。 這時候知青辦還不叫知青辦,中央成立了安置城市下鄉青年領導小組,各省市區縣的革委會成立相應的安置辦公室。1 去年底,人民日報發表了《我們也有兩只手,不在城里吃閑飯》的文章,掀起了知青下鄉的狂潮。 響應快的如四川,在元旦到來前就已經拿出了下鄉方案。 這邊反應稍慢了些,三月末才開始做動員。 前期不努力,如今干著急。 這導致革委會的安置辦公室最近一段時間白天黑夜的忙。 傅長纓過來時,辦公室主任正左手端著瓷碗,右手拿著筷子夾了點腌的胡蘿卜絲,正在風卷殘云的填肚子。 聽到門口有動靜,蔡主任抬頭看了眼,“小傅啊,進來坐進來坐?!?/br> 傅長纓出身革命家庭,爺爺是412慘案后入黨的老紅軍戰士,奶奶也是活躍的革命群眾。 建國后,傅長纓的爺爺在上海工作了幾年發揮余熱,后來因為老兩口身子骨不比當年,就退休去鄉下生活。 大兒子傅國勝繼承了老爺子的精神,在區里的武裝部發光發熱,工作做的不錯。 不過現在政策下來,就算傅國勝也頂不住。 傅家總要有個閨女下鄉。 蔡主任今天上午聽了那么一耳朵,知道傅長纓跟家里鬧別扭跳了河,沒想到這會兒就看到她沒事人似的過了來。 抹了抹嘴,把碗筷往旁邊一推,“有啥事?” 傅長纓倒也沒墨跡,“現在中央號召城市青年去鄉下勞動學習,與農民打成一片……” 蔡主任聽到這話樂呵了,都說傅家大丫頭是個悶葫蘆性子,他怎么瞧著不像啊,這說話麻溜著呢。 他沒打斷傅長纓的話,聽她繼續往下說,“我之前不懂事,現在想通了。留在城市也是給國家增加負擔,國家培養我們這么長時間,教我們知識文化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我爺爺奶奶都是干革命的,我爸媽也在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為國家做貢獻,我哥十七歲就參軍入伍保家衛國,老傅家的人沒孬種,我不能給爺爺奶奶哥哥他們丟臉?!?/br> 這一番話說的酣暢淋漓,聽得蔡主任一度想要把這姑娘留下當個宣傳干事。 瞧瞧這覺悟,真不愧是傅老的親孫女。 年輕的姑娘一口氣說完,微微有些臉紅氣喘,“蔡主任您別笑話我說大話,我之前當局者迷。這趟過來也是想打聽下我會被分配到哪里,好有個準備?!?/br> 生怕對方誤會,傅長纓又連忙解釋,“這要是去南邊得準備雨鞋,要是去北邊就得帶床厚棉被?!?/br> 原來是這樣。 蔡主任這些天見慣了那些畏苦畏難的年輕人,總算是聽到個不一樣的說法,他態度越發的溫和,“是這樣的,你們去革命老區沂縣?!?/br> 沂縣。 傅長纓笑了起來,“我爺爺當初就在老區搞過革命,我現在回去替他老人家回報老鄉們?!?/br> 這話說到蔡主任心坎里,對傅長纓多了幾分待見,“老區的革命群眾熱情,你就當回老家。小姑娘家家的在外面要學會照顧自己?!?/br> 傅長纓笑著拍了拍胸.脯,“我今年十七了,不是小姑娘?!?/br> 還不到十七啊。 傅長纓走后,蔡主任拿著手里的半塊饅頭,卻怎么都吃不下。 辦公室里其他干事回來,喝了口水跟他說話,“我瞧著,剛才傅主任家的丫頭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