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養妻日常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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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婧兒回到自己的屋子,覺得空氣悶得不行。她用力推開窗戶,對著窗外大口呼吸,眼淚仍是不停掉下來。 她真覺當初年少的一腔歡喜喂了狗。 顧景塵那樣的人,嚴厲、冷冰冰、還寡言少語的,一點也不好相處。 她怎么就眼瞎喜歡這種人? 她才不要! 以后都不要了! 她要找個比他年輕又脾氣好的男人喜歡,學問好,腿長,還長得比他好看。 對,要長得比他更好看! 顏婧兒瘋狂在心里發泄一通,在窗邊站了許久,等心情冷靜了,卻又雙肩頹然下來。 怒氣散去,只剩無限凄涼。 之前心里隱隱升起的那點盼頭也沒了,回京變得茫然起來。 香蓉端著水進來,唬了大跳。 “姑娘怎么不點燈?” 她放下東西,走到桌邊點了根蠟燭,邊嘀咕道:“今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大人屋子里也黑漆漆的沒點燈?!?/br> “姑娘可要現在洗漱?”香蓉問。 顏婧兒點頭,滿腹心思都放在隔壁屋子里,確實沒聽到一點兒動靜。 或許,那人早已不在屋里了。 她想。 次日,天才蒙蒙亮顏婧兒就已經醒來,裹著錦衾側躺著,失神地盯著百花纏枝床簾看。 其實她一晚上都沒怎么睡得著,但不想出門看見顧景塵,特地等他離開了客棧,才起床洗漱。 因晚上沒睡好,她神情蔫蔫的,無精打采。坐在桌邊繪制了會兒圖紙,而又拿出賬本來看。 當初顧叔將顏家的家財交給她時,大多數的鋪子、田契都兌換成了銀錢存在了錢莊,只留下兩處產出略豐的莊子。 因此她的賬本也極其簡單,莊子進項多少、出多少,很快就能看完。 經過昨天跟顧景塵談話后,顏婧兒下定決心讓自己對他死心,往后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 重建顏家進程得加快,以后少不得還得回顏家去住。如今圖紙繪制完了,就得燒銀子建宅子。她仔細算了算,光手上的銀錢估計還不大夠,得想些生財的法子。 就這么的,顏婧兒支著下巴靠在桌面上想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女子的聲音。恰好香蓉抱著衣裳進門,她問:“外頭是誰來了?” 這客棧都被顧景塵包下來了,不可能還有其他客人。 “哦,是來找大人的,不過大人出去了?!毕闳卣f。 但她話音才落,就聽得一行人蹬蹬蹬上樓來,很快,腳步聲在她門口停下。 小廝在外頭敲門:“姑娘,有位夫人說要見您?!?/br> 夫人? 顏婧兒狐疑,她并不認識什么夫人,不過還是遲疑地起身去開門。 門一打開,入眼的就是一張眼熟的面孔。 這位夫人,顏婧兒見過,正是此前在襄城時,來農家小院躲雨的。 青州秦家的主母,秦夫人。 顏婧兒福身行了一禮:“夫人,敢問尋我有何事?” 這秦夫人沒說話,盯著她打量了會兒。比起上次見到她表現的冷淡、涼薄,這次周身氣息顯得溫和了些。 顏婧兒一時有些捉摸不定這位夫人的來意,她又問了遍:“夫人找我是有何事?” 秦夫人緩慢地收回視線,正欲開口說話,這時,走廊傳來了腳步聲。 兩人都紛紛轉頭看去,是顧景塵回來了。 也不知兩人在屋子里談了什么,顏婧兒偶爾能聽到那位夫人激動的聲音。 “是我對不住你……” “他怎么說都是你弟弟……” “難道要讓我跪下求你嗎……” 從這些只言片語中,顏婧兒大概能猜得出來那位夫人到底是誰了。 此前聽奶娘說過,顧景塵的母親在他五歲時已改嫁,看來這位秦家主母便是他母親,而她口中的弟弟,興許就是同母異父的。 談話沒有多久,很快,那位夫人就出門來。比起來時的端莊貴氣,這會兒她神色顯得有些狼狽。 下樓遇見顏婧兒,也只是淡淡頷首,就抬腳匆匆離去。 顏婧兒往顧景塵緊閉的門扉看了眼,心里悶悶的。 再回到屋子里她也不想,索性招呼香蓉帶上銀子,然后帶著兩個護衛出門打探行情去了。 她手上有些本錢,想了解了解有什么營生可以做,回頭生些錢財也好建宅子。 青州富庶,這一逛不知不覺便逛了一整天,再回到客棧已經是掌燈時分。 客棧靜悄悄的,雖到處都燈火通明,卻莫名地令人感到些許沉重。 顏婧兒已經在外頭吃過晚飯,回來便只想趕緊洗漱歇息,邊上樓邊吩咐香蓉打水。 她不經意間側頭,忽地,視線在某個地方定住。 樓下,小院里,顧景塵坐在花樹下,面前石桌上放著的……是酒壺? 顧景塵喝酒了? 她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昏黃燈光下,顧景塵背影清瘦且寂寥。 在這安靜的夜,透著那么點孤獨。 不知怎的,早上起床還下定決心不想理他來著,這會兒,顏婧兒又心軟了。 她遲疑了片刻,轉身下樓。 第46章 顧景塵獨自坐在小院里,石桌上放了個白瓷酒壺,頭頂的樹上掛了盞燈籠。 昏黃的光暈罩在他身上,越發顯得整個人像被周遭遺棄似的孤獨。 顏婧兒下樓后,腳步輕緩,走到離他約莫四五步距離時,停下來。 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 他今日著了身石青色素面細葛布直裰,頭發如往常般一絲不茍地束起,玉冠扣于其上,露出雪白中衣的領子。 這個男人,似乎在任何時候都從容端正,衣裳不打半分褶皺,像山巔的清雪,好看卻遙不可及。 顏婧兒腳步踟躕,一時心軟下樓來,到了近前又不知該跟他說些什么好。 昨日兩人那般談話過后,總覺得再見面顯得有些尷尬。 想了想,顏婧兒腳尖轉了個方向,打算原路回去。但顧景塵背后像長了眼睛似的,她才輕輕動作了下,他就開口了。 “來了為何不說話?” 顏婧兒心頭一顫,有些局促地說道:“我我我…我過來散步,不知大人在這里?!?/br> 話剛說完,她就恨不得咬斷舌頭,這個理由蹩腳得她自己都不信。 顧景塵默了片刻,溫聲道:“過來?!?/br> 顏婧兒挪腳過去,又聽得他吩咐:“坐下?!?/br> 她就在身旁的石鼓凳坐下。 “今天去哪了?”顧景塵放下酒杯,緩緩抬眼。 “去街上看鋪子?!?/br> “看鋪子做什么?” “我手上有些本錢,想做點營生?!鳖佹簝豪^續道:“圖紙快繪好了,不久便能動土建宅,想著估計得花銷許多,所以……” “青州不合適?!?/br> 許是喝酒的原因,顧景塵嗓音跟平時不一樣,平時清潤低沉,今天有點暗啞,還帶著些疲憊。 他說:“等回京了,讓管家幫你尋幾處適宜的,他經驗豐富,你屆時可問問他?!?/br> “嗯?!鳖佹簝狐c頭,她本來也是想回京去再考慮。 說完這些,空氣安靜下來。 四月的夜里還有些涼風,拂過脖頸,顏婧兒忍不住瑟縮了下。 顧景塵發覺了,從白瓷酒壺里倒了杯酒,遞過去:“喝不喝?暖身?!?/br> 他微微頃身靠過來,顏婧兒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也不知他在這里坐了多久,一個人又喝了多少。 抬眼去看他眸子時,里頭映著點點微光,似淡淡的笑,也似淡淡的憂。 顏婧兒接過來,忍不住問道:“大人今日為何喝酒?” “沒什么,”他坐直身子,目光輕淺地穿過夜色,說道:“想喝就喝了?!?/br> 但顏婧兒似乎能猜到些許,近鄉情怯,往事浮心頭。青州本是他的家鄉,可來了青州后,卻并沒有住進顧宅,而是住客棧里頭,想來應該有些不能言說的緣故。 再有,他母親今日來找他,定然令他想起了些難過的事。 顏婧兒雙手捧著杯子,酒杯壓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酒是甜的,并不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