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剩下的茶磚交給鄭禮裝車拉走，和大宛交易回了五千良馬，又從境內購買了五千匹普通馬，另外安排專人負責馬匹選育。

    “三、二、一，放箭！”

    箭矢破空聲響起，校場前方的草靶上頓時釘滿了箭支。

    負責計分的士兵走到前方，檢查成績。

    “接下來，咱們練連射?！闭驹谝慌缘陌芽倢κ勘鴤儚娬{要點，“每五人為一組，一數一箭，第五人放箭后，第一人即刻接上，而后第二、三、四、五。練習結束后比試，持續時間最長者有獎，最早中斷者有罰……”

    謝韞之帶著沈云霽，在校場一旁看著他們訓練。

    “再過兩日，就要開始訓練騎射了?！敝x韞之說，“對于步兵戰法，我們尚可通過訓練取得一些優勢，但對于騎兵而言，草原民族從小練習騎馬射箭，這一點，咱們是很難從單兵素質上勝過他們的?！?/br>
    “要提高戰斗力，除了素質，就是速度、后勤、防御和攻擊?！鄙蛟旗V思考了一會兒，“您是想加強防御，還是攻擊？”

    “你猜猜？”

    “防御的話，無非披甲執盾，但甲盾愈堅，重量愈沉，反而對速度不利……”沈云霽看向她，“所以，您是想加強攻擊？比如改良武器？”

    “不錯?！敝x韞之表揚他，“很聰明?！?/br>
    “可是，馬上作戰，弓箭最為靈活，弓箭又能怎樣改良呢？”

    “我們不一定要改良騎兵的武器?！敝x韞之說，“我們可以改良步兵的?！?/br>
    沈云霽朦朧間似乎抓住了一絲聯系。

    “田忌賽馬，以上等對中等，中等對下等，下等對上等?！敝x韞之說，“我們不妨換一種角度思考?！?/br>
    “我方目前的情況，是弓兵精銳較少，新兵占多，但訓練時間有限?！彼戳丝从柧殘龅姆较?，“那么，就讓擅弓者全部去練騎術，盡快拉出一支戰力尚可的騎兵。剩余新兵，盡量配備易于上手的弩/箭，需要奇襲時，可以騎兵運輸步兵，協同作戰?！?/br>
    沈云霽恍然。

    “我已經向兵部申請了一批弩/箭，以及甲胄若干，不過能不能批下來，很難說?！敝x韞之笑了笑，“先湊合湊合吧?！?/br>
    謝韞之獨自返回府邸，沈云霽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他慢慢返回訓練場。

    要守一個涼州城，其實用不上這么多考慮，只要有足夠的弓/弩手，一部分靈活的騎兵，也就夠了。

    但顧將軍似乎想要一支配置齊全的部隊。

    沈云霽已經聽說過關于她的一些傳言，尤其是在京城時，她是如何被貶的經過。

    他從前很為顧將軍不平，甚至有過一些很叛逆的念頭，但當這種想法可能成真的時候，他還是受到了很大沖擊。

    難道她真的想……？

    朝廷知道這些事情嗎？

    如果這是真的，他要站在哪一邊？

    沈云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甩了甩頭，走出一段路，又想起顧將軍說，要向兵部申請弩/箭。

    或許，她和朝廷的關系并沒有那么惡劣？是他多想了？

    可是……

    如果她真的能成功，那……

    他想起謝韞之微笑著為他取名的場景。

    “月朗星稀，云開雨霽。不如叫沈云霽，如何？”

    ……

    “宿主，你難道還真的想造反嗎？”系統罕見地開口，“朝廷不會批給你多少甲胄的。哪怕你能募集到十萬人的隊伍，沒有足夠的武器和鎧甲，也不可能……”

    士兵披上鐵甲后箭矢不入，可以一當十。對于這種東西，歷朝歷代向來都管控極嚴。

    “有人就夠了?！敝x韞之說，“我沒有鎧甲，但平叛的軍隊不可能不裝備鎧甲?！?/br>
    除了人之外的問題，嚴格來說都算不上大問題。缺乏武器和鎧甲，去搶就是了。

    系統：“……并非不可行，但你現在名不正言不順。若以jian臣迫害為由，擁兵自重，割據一方，或許可以，但你沒有造反的理由?！?/br>
    謝韞之停頓了一下。

    “是啊?！彼]有反駁它，“這我也知道?！?/br>
    系統：“所以你不如……魏燁清楚你的動向，他既然沒有揭發你，就是有回護的意思，但如果你太過分的話……”

    “我覺得割據一方也挺不錯的?！敝x韞之說，“就算我打不下京城，他們也攻不進涼州?！?/br>
    有本事比一比誰命更長。

    反正宗明旭絕對活不過她。

    系統：“……”

    “對了?！敝x韞之突然問，“如果他們三個全都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從我精神域里出來了？”

    系統絕望極了：“只有任務完成，或者宿主死亡，才能執行剝離指令?！?/br>
    “哦?！敝x韞之點點頭，“那行?！?/br>
    “精神力者的平均壽命是兩百歲，考慮到這里醫療條件惡劣，或許你再等一百五十年就夠了?！?/br>
    ……

    謝韞之還在和系統互相消耗，另一邊的草原上，韃靼的前哨勒住韁繩，細細查看。

    草原上是大片的馬蹄印，印痕很新，還有一些馬的糞便，像是一支人數不少的騎兵，從北往南行進。

    幾名前哨往南追尋了一段，不敢再靠近，互相商量了幾句，別過馬頭，飛快地朝著來路返回。

    他們返回后不久，韃靼面孔的使者騎著馬，帶著隨從護衛，趁著夜色出發，前往大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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