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識字學堂的第一批生員參與了考核。

    第一次考核選拔出三十人，升入高級班。

    常平自然也在其中。

    他原本就有基礎，這段時間為了接近謝韞之，更是格外努力。不光考入了高級班，還拿到了第三名的名次。

    林映蘭以極高的分數脫穎而出，拿到了第一名。令人意外的是，沈云霽居然以微弱優勢超過了常平，拿到了第二。

    高級班的第一堂課是謝韞之親自上的。

    “之前大家已經見過面，我就不再自我介紹了?！?/br>
    “大家應該都知道，涼州城地處邊防險要關隘，不取涼州，韃靼就無法自西北南下。因此，一旦戰火燃起，涼州一定是首當其沖。我們必須以更強大的戰斗力，更精確的戰略戰術，以及一往無前的勇氣，去面對敵人的精銳，并且予敵重創?！?/br>
    “在座各位，都是經過層層選拔而出的優秀人才。還望大家能團結勤奮，克精克誠，成為未來護國軍的棟梁，涼州城最堅固的屏障?！?/br>
    ……

    謝韞之每隔幾日，就會為高級班親自授課，常平能見到她的次數也比從前多了不少。

    為了在她面前刷上好感度，他一有機會，就裝作勤奮好學模樣。拿著書上的問題去求謝韞之指點。

    這辦法似乎是行之有效的。

    剛一下課，常平就拿著書追上謝韞之提問。

    “顧將軍，小人尚有一惑未解，關于這個穿插戰術和滲透戰術的區別……”

    謝韞之耐心地聽完了他的問題，給予解答。

    常平裝作恍然大悟模樣：“哦！原來是這樣！小人原以為……”

    “另外?！敝x韞之打斷他，停頓了一下，“你既然是高級班的生員，日后在我面前，以學生自稱便可?！?/br>
    “是?！背Ｆ竭B忙作了個揖，“學生謝過院長指點！”

    他明白，自己離成功越來越近了。

    很快，他就等到了他想要的那個機會。

    一日下課后，謝韞之留下他，單獨交給他一封公文。

    “常平，你是我最器重的學生，也是時候讓你見見指揮使了?！彼⑿χ?，話中似有深意，“你去把這封公文送到指揮使府上，讓他用印，另外，代我向丁指揮使問好?！?/br>
    常平揣著公文離開。公文并未密封，他在路上尋僻靜處拆看，并無任何機密，只是軍中采購的一些雜物的清單。

    常平把公文重新折起收好，送往指揮使府上。

    他忐忑不安地叩門說明來意，原以為還要等上許久才能得到接見，門房卻笑瞇瞇道：“原來是顧將軍派來的人，里面請，在下這就遣人報給指揮使?！?/br>
    常平跟著侍女穿過花廳，進了書房。

    丁指揮使坐在書房正中的太師椅上，身邊一左一右，站了兩名軍士。常平說明來意，呈上公文。

    丁指揮使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轉頭去看身邊的軍士。

    “哦？”其中一個軍士看向他，“是顧將軍讓你來的？你是……”

    “卑職是顧將軍的學生?！背Ｆ降?。

    “這樣??！”軍士對他的態度突然熱絡起來，“來來來，坐坐坐，不用那么拘束——都是自家人?！?/br>
    又對另一名軍士道：“快去把印章拿來，是顧將軍要的公文?！?/br>
    常平被按著坐下，又緊張又無措，還沒忘記去看丁鵬威。

    丁指揮使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仿佛對他們的對話毫無反應。

    “另外……顧將軍讓卑職向指揮使問好?！?/br>
    丁鵬威終于看向他，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畏縮。

    “放心吧?！眲偛湃ツ糜≌碌能娛啃χ?，“去回稟將軍，指揮使好得很，有咱們盯著，出不了問題?！?/br>
    這一切都說不出的怪異。

    就仿佛……面前的指揮使，只不過是他們監視下的一個傀儡。

    常平感覺，自己可能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第98章 深夜奔襲 那是一堆稻草扎成的假人?！?/br>
    又過了幾日, 終于到了輪休的日子。

    常平起了個大早收拾行囊。

    “怎么，要回家??？”沈云霽被吵醒了。

    “哎?！背Ｆ阶焐洗饝?，“這不是剛發了餉銀嗎，得給家里人送回去?！?/br>
    “哦?！鄙蛟旗V閉上眼睛, 似乎又睡著了。

    常平離開了軍營, 卻并沒有返鄉, 而是回到了涼州城。

    他進了一家不起眼的酒館。

    ……

    常平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到軍營，還帶了一些腌rou回來。

    沈云霽一看就笑了：“哎，常平, 看來你參軍真是個明智的決定，這家里條件改善不少??？”

    常平表情一僵。

    “……啊，是啊，是啊?！?/br>
    “來來來，分我一點嘗嘗?！?/br>
    常平做賊心虛, 偷眼瞟了瞟沈云霽，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沈云霽面色無異, 似乎只是真的隨口一問。

    常平慢慢放下心來。

    應該是他多想了。

    帳簾突然被猛地掀開, 一個人從外面進來。

    “哎？”沈云霽一抬頭，立刻站直了, 表情嚴肅地行了個軍禮, “把總好！”

    常平心里猛地一跳，他一轉頭，把總就站在他身后，面無表情, 目光凌厲。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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