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突然要問這個？”

    “好奇?！?/br>
    喬慕楊睜開眼睛，筆直地看向前方，像是在認真思考，而后說：“如果不確定對方是喜歡我的，我會?！?/br>
    “嘖嘖，這么傲嬌啊?！?/br>
    “你呢？”喬慕楊又問他。

    黎一語氣同樣真誠：“跟你一樣?！?/br>
    喬慕楊正想再說點什么，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下發消息的人，從口袋里拿出藍牙耳機，對黎一說：“我先聽個語音?！?/br>
    結果他按下語音條的時候，聲音并沒進他的耳朵，而是直接放出來了。

    發語音的是喬慕楊的mama，聲音溫柔地像晚間電臺的女主播，她殷切地對兒子說：“雖然mama很希望你能去到我身邊讀書，不過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又很想堅持自己的想法，那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你千萬不要有心理包袱?！?/br>
    “聽到了？”少年干脆收起耳機。

    黎一點點頭，看著前方，遲疑地問：“所以你到底在糾結什么??？”

    喬慕楊偏過頭看了眼黎一的側臉，眼眸微動。隨后他把眼睛閉上，說：“你今天別睡了吧，我困了，我想睡?！?/br>
    -

    黎浪傾情下廚，做了一大桌飯菜。大家酒足飯飽后，喬頌文主動請纓去洗碗。

    黎漫也跟著進了廚房，客廳里剩下兩位同學和一位不靠譜的家長面面相覷。

    “那個，喬慕楊，要不我們倆把答案對一下，看看我們考得怎么樣?！睘榱舜蚱茖擂?，黎一找了個話題說。

    “忘了?！眴棠綏钐拐\道。

    “那數學和理綜的大題呢？不會也忘了吧?！?/br>
    “沒忘?！鄙倌険Q了個坐姿，“對答案做什么，你不會是心慌上不了紅榜吧?！?/br>
    “我……”

    這家伙在家長面前和跟自己單獨在一起時總是判若兩人。

    黎一欲言又止，擺擺手去了陽臺上。

    坐在陽臺的矮凳子上剝著柚子，黎一偷聽著客廳里黎浪和喬慕楊的談話。

    他跟黎浪倒是蠻聊得來嘛，說話的樣子又乖巧又機靈。

    陽臺盡頭連接的是廚房。大名鼎鼎的男主播此刻正在自己家中刷碗，這場面黎一想想就覺得很有戲劇沖突。

    她走過去想要偷偷觀賞一下，誰承想剛靠近就聽見這么一句——

    “他mama過得不太好，所以想讓小喬過去陪著，可是擔心小喬有心理負擔，就沒跟小喬說她現狀很糟糕，還一直瞞著呢?！?/br>
    黎漫迅速接話：“那小喬這邊到底在猶豫什么？你不是說他出國的事情是你們很早就定下來的嗎？他也一直是同意的?！?/br>
    “我也不清楚，就是前段時間，考雅思之前吧，他突然說他不想去了?！?/br>
    “不會是早戀了吧？”黎漫推斷著。

    喬頌文：“應該不是，你瞧他那副樣子，他能喜歡誰啊?！?/br>
    后邊的這些話其實黎一都沒太能聽進去，她的關注點放在了喬慕楊mama現狀很糟糕這件事情上。

    想來她突然回國，喬慕楊去到廣州陪了她那么久，這事也不是無跡可尋。

    以黎一對喬慕楊的了解，對于他mama的狀態，他并非絲毫未察覺到端倪。否則他不會對出國這件事表現出反反復復的態度。

    -

    除夕的前一天晚上，喬頌文和黎漫驅車送喬慕楊去機場，少年即將趕往廣州陪伴難得在國內過年的mama共度新年。

    車上，喬頌文再一次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說：“過完年你mama就要回法國了，如果你去英國讀書，她想陪讀，需要事先籌備，例如買賣房產之類的。她一直在等你的答復，君子一諾千金，你這幾天必須要想清楚做好決定了?！?/br>
    “知道了?！鄙倌甑穆曇衾锿钢胍?，他偏過頭看車窗，青川又下雪了。

    溫暖的廣州幾乎四季如春，待足一周的少年即將返程時，想起青川的雪，問mama想不想回去看看。

    楊帆卻突然問他：“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了？”

    “沒有?！鄙倌昀L著音調，摟住mama的肩膀，“倫敦的雪應該也很好看?！?/br>
    一天前，到了必須做抉擇的時候，喬慕楊給黎一發了條消息——“你覺得我留在國內好還是出國好？”

    女孩隔了半天才回復他，說：“從認識你開始，你就總是表現出很困的樣子，我猜，你應該是這些年總倒時差等mama的電話或視頻，養成了晝夜顛倒的習慣吧。既然如此，去mama身邊吧，去看看她生活的國家，看看她過得好不好。我很小就沒有mama了，我很羨慕你有這樣的機會，別猶豫了，去吧?！?/br>
    第33章 合照。

    為了讓學生們過個好年, 直到大年初五，期末考試的成績才公布在各班班級群里。

    黎一憑借三科接近滿分的成績，強勢蟬聯年級第一，喬慕楊斬獲數學和物理兩個單科第一名, 以總分只比黎一低五分的成績位列年級第二。

    年級排名出來時, 黎浪放大黎一手機上的名次表, 得意地對黎漫說：“看到沒，管他喬家是什么書香門第，現在狀元是出在我們黎家。小喬這小子再聰明, 還是比我們家黎一差一點喲?！?/br>
    黎漫也為黎一感到開心，有了這個含金量超高的第一名保駕護航，她離拿到清華保送資格就近了一大步。

    黎一的心態在幾次大考中徹底磨煉出來，跟學業無關的情緒，她越來越懂得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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