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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一口氣沒喘勻,就問他道:“是哪個?” 鄭重知道她問的是王五,眼神示意她看。 沈喬帶著他狀似無意地挪過去,保證了不算太遠的距離,清清嗓子說:“你要早點回來啊,我會很想你的?!?/br> 語氣里全是撒嬌和依賴。 大庭廣眾,鄭重覺得有不下五個人都聽到了,尤其是王五絕對沒錯過。 他一下子好像明白她為何突然來這出,還是多少有點羞意。 沈喬猶嫌不足,扯著他的衣角晃晃說:“不然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br> 鄭重即使看出她的用意,還是忍不住想說“要不不去了”,但也沒把話講出來,因為心知是不可能的。 他也顧不上那么多人在,手放在她的頭上,一觸即分。 到底是在學校,還是得注意影響。 沈喬沖他甜甜笑,又看他的行李說:“確定都帶齊了吧?!?/br> 說真的,農林是男多女少,大多數人連對象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眼看鄭重有這么漂亮的媳婦,又滿心全是他的樣子,心里總是有點羨慕。 沈喬要的就是效果,也沒耽誤多少時間,確定鄭重該帶的東西都帶齊,艱難踩著對自己來說多少有點高的自行車走了。 光看她的背影,鄭重就已經開始舍不得,忍不住目光追逐著,直到連她的衣角都看不見才回來。 有同學開玩笑說:“望妻石了啊有點?!?/br> 鄭重倒也不反駁,只是不知道以什么態度來面對調侃。 很多時候他并非不想跟別人親近,只是敗在嘴上,因此全班都知道他的沉默寡言。 他只笑笑,似乎也沒打算過多討論夫妻之間的事。 倒是另一位同學解圍說:“你要是有這么漂亮的媳婦,你也望?!?/br> 這倒是真的,不過大家都是懂禮貌的人,就是再漂亮也沒有當著別人丈夫的面議論的,很快把話題轉到這次實踐上,連路上也在期待。 一百多名學生排成長龍走著,過往的人都會停下來多看兩眼,尋思著他們這是做什么。 但在其中的多數學生們除了累是顧不上其他,尤其是帶的行李多的人。 為便于管理,這次是按學號排。 學號又是按姓氏,所以鄭重的前面是他的同班同學張良。 兩個人之前不是很熟,畢竟一個班那么多人,總不能個個要好。 但再怎么樣也是同學,鄭重看他明顯邁不動腿的樣子說:“我幫你拿吧?!?/br> 張良本來該推兩句的,可惜實力不濟,只能說:“麻煩你了?!?/br> 鄭重接過他的包拎著,從表情來看像是提著袋棉花。 張良已經準備好在他對重量感嘆兩句的時候再說幾句抱歉的話,看他這樣不由得卡在喉嚨里,感嘆說:“你力氣真大?!?/br> 兩個人順著聊起來,看上去還是挺合契的。 就在這種氛圍中,日落西山以后,一行人才到義山大隊下屬的慈橋大隊。 此時已經是七點,隊里連燈火都稀少,只有大隊長和晚飯在等著眾人。 這么多人一下子涌入,養狗的人家就格外熱鬧,叫個不停。 大概連帶隊的老師都已經餓得不行,沒講幾句就直接開飯。 鄭重拿著自己的飯盒打菜打飯,往旁邊一站就能吃,眼睛卻不忘看著眼前的糧倉。 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糧倉里連粒米都沒有,一年也只有收成的時候才能派上用場的地方,現在正好用來安置人。 反正天氣也不冷,自帶的席子往地上一鋪就能睡,這條件也沒什么好挑的,能遮風避雨就行。 鄭重吃過飯把住宿時用過的草席鋪好,把包放在頭的位置上面,拿出衣服找地方洗澡。 這么多人肯定是沒熱水的,涼水將就沖沖就行。 他向來是不怕冷的,就是想著沈喬知道一準罵人抖了抖。 他洗完趕緊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被子一蓋就睡。 其他人顯然都很有熱情,年輕的活力在這共同生活的環境里想盡情釋放。 不過這也不打擾他的睡眠。 鄭重是睡得早起得早,睜眼的時候只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那是連男人都頭疼的吵鬧,他掀開被子坐起身,捂住手電筒只露出一點光,悄悄地開門往外走。 眼下才五點,月亮還有一點痕跡,天光不算太明,卻已經是要勞作的人起床的時間了。 鄭重找回在老家時的感覺,洗漱后有些無所適從。 隊里給學生們安排了人做飯,臨時的灶臺搭在不遠處,三位大嬸正在緊鑼密鼓地忙碌著。 他不由得走過去說:“有要我做的嗎?” 對于一幫子大學生要來實踐這件事,大多數隊員是看不懂的。 于他們而言學習本就是和大隊這樣的地方不搭嘎的事情,自然而來的覺得學生們肯定五谷不分,就跟以前的知青們差不多。 一位大嬸說:“不用不用,我們快好了?!?/br> 但鄭重本來就是閑不下來的性子,索性開始劈柴。 人的架勢是騙不了人的,另一位大嬸道:“你不是生手???” 鄭重道:“干了十來年?!?/br> 相似的出身會拉近人的距離感,大嬸們不由得打聽起他的事情。 鄭重一五一十答,把柴火堆壘起來后還幫著端菜。 --